又一日清晨，元宵喝完加了玉米粒的粥，正準備用袖子擦嘴時，餘火突然遞過來一個折疊起來的……破布片。
    元宵愣住，盯著那樣子奇特的東西久久不語。
    “這是……抹布？”
    “是絲巾！”餘火的聲音大了些。
    “……”
    元宵伸手拿起來，嘴角有些抽搐。
    餘火口中的絲巾很皺，有好幾種顏色拚在一起，看起來……
    像狗啃的。
    “施主說笑了。”
    元宵瞥了好久，才說出這麽一句話。
    “廢話那麽多，嘴擦幹淨了，我還有禮物送你！”
    餘火突然起來，將那絲巾按在元宵的臉上，胡亂的擦了幾下。
    元宵：“……”
    等他好不容易掙脫時，桌上多了一件衣服，疊的整整齊齊。
    隻是，他還未翻開，便知這衣服不太好看，一塊紅一塊黑……
    那絲巾似乎是這裏剩下的邊角料……
    元宵沉默，試探道：“給我的？”
    餘火點點頭，有些得意道：“我日夜趕工所製，純手工的，肯定比你身上那個破衣服好。”
    “你快去換上我瞧瞧。”
    “……”
    元宵拿著碗欲言又止，餘火頓時有些不高興。
    “怎麽，你看不上？”
    “我還沒給江楓做過衣服呢，你可是第一個！”
    “快點！”
    元宵楞楞道：“……大可不必。”
    “你不穿，我今晚可就要吃紅燒雞和啤酒鴨了。”
    “……”回頭看了眼無憂無慮的雞鴨，元宵歎了口氣。
    “行，我勉強接受了。”
    “快去換上我瞧瞧。”餘火再次催促道。
    “……”
    元宵不太情願的放下碗，然後雙手抱著衣服走向屋內，進屋前看著院中的雞鴨牛羊，又深深歎了口氣。
    造孽。
    餘火等了好久，有些期待。
    這衣服，她費了心思的。
    十分鍾後，元宵的小腦袋從房門內伸出來，身子卻藏在屋內。
    見狀餘火一愣，忍不住笑道：“幹什麽呢，換個衣服這麽磨嘰？”
    元宵沉默片刻，低聲道：“寺廟大門關好了嗎？”
    “啊？都沒人來，當然關好了！”餘火不太理解元宵的腦回路。
    當元宵扭扭捏捏的走出來，餘火先是一愣，隨後捧腹大笑。
    “哈哈……這衣服真適合你！”
    “哈哈……”
    元宵：“……”
    衣服很合身，整體偏黑色，上衣袖口則是拚接了紅色，而褲子是黑紅相間，還配了腰帶，讓元宵整個人看起來幹練了不少。
    隻是這衣服最大的亮點在胸口。
    那裏有兩個白色的大元宵繡在上麵且形狀不太規整，有些方，又有些圓。
    餘火細心的給兩顆元宵點上了眼睛，尤如兩隻精靈一般，就是生的奇怪了些。
    元宵低頭，看著那兩個繡出來的元宵，有些沉默。
    有些像他喝的白粥。
    稀亂。
    “哈哈……”餘火終是止住了笑聲，伸出大拇指讚道：
    “這樣看起來正常多了。”
    元宵那奇怪的眼睛加上那一身不合身的衣服，看起來有些陰森。
    如今可愛了不少。
    “我覺得有些像撿破爛的……”元宵如實說道。
    “別瞎說啊，怎麽能說自己是破爛呢？”
    元宵：“……”
    我說的是衣服！
    罷了，身外之物。
    元宵很快說服自己，然後走向了江楓所在的位置。
    日複一日，江楓所在的位置，已然擠滿了泥土，如一座小山落在院中。
    元宵伸出手點在小山上，餘火頓時感受到一股無形的波動散開。
    “你打算放我們離開了？”
    元宵回頭，淡淡道：“這衣服雖然我不喜歡，但無事獻殷勤，你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不錯不錯，禮尚往來，我以後抽時間再給你做一套。”
    “不用，就現在吧，這套醜了些。”
    餘火：“？？？？”
    元宵的語氣有些揶揄，“我隻是幫了他一把，能不能出來還要看他自己。”
    “……”
    餘音咬牙，好想打人。
    ……
    正在修煉的江楓猛然驚醒，不過他並未睜開眼。
    他的神魂被牽引至一處虛空。
    江楓：“……”
    虛空之境，震人心神。
    他第一次看見，還是當初姐姐弄出來的，星辰之後，是九霄。
    如今這虛空，星辰毫無規則的分布在周身，此刻他如星海中的塵埃，又像天地間的蜉蝣。
    諸天星辰，觸手可及。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最近的一顆，表麵粗糙，有些嗝手。
    這就是寰宇麽？
    隻是，他並未感覺到突破的契機，怎麽就到這裏來了？
    就在江楓懵逼的時候，那些體積誇張的星辰開始移動，如海浪般起起伏伏，後排列在遠方，虛空中有聲音傳來。
    “世人傳聞，死去的親人會化作星星掛在天空，凝望子孫後代。”
    “小友，親臨此處，可有想見的人？”
    江楓一愣，尋著聲音來源，很快便發現了目標。
    一個小光頭坐在某一顆星辰上，一雙月牙般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
    江楓：“……”
    是哪個小沙彌。
    “這是什麽位置？”江楓忍不住皺眉。
    這小沙彌著實詭異，看不出境界，卻能隨手鎮壓他。
    “很明顯是天空之上啊……”小沙彌停頓片刻，笑嗬嗬道：
    “你踏上修仙一途，可曾想過，天地間為何有靈氣？”
    “靈氣是如何來的，本質又是什麽？”
    江楓默然，這問題誰會去想？
    難道不是一直都在的麽？
    就好像人是怎麽來的，妖又是如何來的？
    還有魔族和精怪，誰說的清？
    思索許久，江楓搖頭，“不知道。”
    “嗬嗬……你不知道，又怎敢引星辰入體？”
    “不引星辰入體，又如何破境？”
    “……”江楓連忙拱手，“還請明說。”
    “答案就在這星海中，自己找吧。”
    小沙彌並不打算多做解釋，留下一句話便消失了。
    江楓：“……”
    很快這片空間就剩下他一人。
    就在江楓準備靠近其中一顆研究研究時，忽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老弟，哥哥不在，怎麽還被鎮壓了？”
    “哥哥這就帶你出來！”
    當頭一聲喝，險些將江楓的神魂震散。
    砰～
    一聲巨響，星海激蕩，有黑色裂紋蔓延，繼而崩裂開來。
    虛空盡頭是一把小錘子，錘子邊上站著一個小不點，和那小沙彌個子差不多。
    小不點表情屌屌的看向江楓笑道：
    “小老弟，還得驚邪大人罩你啊。”
    江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