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玉簡中的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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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的火星子撲在葛凡手背上,他卻渾然未覺。
掌心的玉簡還殘留著林若雪的溫度,此時卻像塊燒紅的炭,隔著衣物烙得皮膚生疼。
“小凡?”蘇婉兒往火裏添的鬆枝“哢”地炸響,暖黃的光映著她緊抿的唇,“你在發抖。”
葛凡這才驚覺自己指尖在顫。
他深吸一口氣,將玉簡平攤在膝頭,神識如遊絲般探出——剛觸及那層星芒狀的紋路,識海便像被鋼針刺了個對穿。
“嗤——”他猛地攥緊玉簡,額角瞬間沁出冷汗。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開:“檢測到高階精神封印,強行破解將導致神識碎裂度+30。”
“怎麽了?”董浩擦劍的動作頓住,斷劍在掌心壓出紅痕。
他本就冷硬的眉峰皺得更緊,刀刻般的下頜線繃成銳角。
蘇婉兒的手指已經探進腰間的青玉儲物袋,動作比往常快了三分:“是封印反噬?我帶了蘇家秘煉的清心丹,能穩定神識!”她掏出一顆裹著金箔的丹丸,指尖還沾著儲物袋裏殘留的藥香,“張嘴。”
葛凡盯著她發頂翹起的碎發,突然笑了。
那笑混著刺痛的沙啞:“你比我還急。”他順從地張開嘴,丹藥入口即化,清甜的涼意順著喉嚨直衝天靈蓋,識海裏翻湧的刺痛竟真的弱了幾分。
“這丹方是我阿爹當年求了藥宗大長老三次才得的。”蘇婉兒替他理了理被雪水浸透的衣襟,目光落在他腕間的月白絲絛上,“當年我娘中了蝕心咒,就是靠這個……”她忽然噤聲,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手背,“你好好養神,明天再試。”
董浩突然用斷劍挑起塊凍硬的獸肉,“哢”地丟進火裏:“女人家就是囉嗦。”可他擦劍的動作卻慢了,劍刃在火光下泛著幽藍的光,像在替誰壓著心跳。
雪粒子在深夜裏下得更密了。
葛凡裹緊兩人共披的外衣,望著蘇婉兒蜷在自己臂彎裏的睡顏,聽著董浩刻意放輕的呼吸聲,忽然伸手摸了摸腰間的玉簡。
係統提示還在循環:“道心共鳴進度:27。”
他閉上眼,冰塔裏那些被撕碎的虛影又浮上來。
有白發老者撫須而笑的臉,有華服女子拋來的繡球,還有個聲音在說“這是你該走的路”——他捏緊月白絲絛,指節發白。
去他的該走的路。
第二日破曉時,雪停了。
葛凡站在營地邊緣的冰岩上,晨光照得他睫毛上的霜花亮晶晶的。
蘇婉兒端著熱粥的手懸在半空:“你昨晚根本沒睡?”
“睡了。”他轉身時,袖中玉簡發出細碎的嗡鳴。
係統提示音比往常更清晰:“檢測到宿主道心穩固度+15,建議此刻破解。”
董浩的斷劍突然出鞘三寸。
他望著葛凡發亮的眼,喉結動了動:“需要我護法?”
“不用。”葛凡在雪地上盤膝坐下,將玉簡貼在眉心。
神識如潮水般湧出,這次他沒再避開那層封印,反而順著那股腐朽的氣息直鑽進去。
係統的“瞬間學習”能力在識海展開,無數關於精神力破封的典籍在眼前閃過——他抓住其中一道暗紋,指尖在虛空中劃出與封印同頻的軌跡。
“哢!”
玉簡表麵的星芒突然炸裂成千萬點流螢。
葛凡猛地睜開眼,眼底映著浮現在半空的淡藍光幕——那是幅北境地圖,七個紅點像淬了毒的針,每個點旁都標著“血祭場”“絞殺陣”“離魂淵”之類的名號,最下方還寫著“天機閣·死亡試煉”。
蘇婉兒端著的粥碗“當啷”掉在雪地裏。
她踉蹌兩步,指尖幾乎要戳到光幕上的紅點:“這是……我阿爹書房裏的密卷提過!天機閣用武者的命來養他們的‘天命’,每個標記點都是用百條人命堆出來的……”
董浩的斷劍“嗡”地振鳴。
他盯著最中央那個標著“極惡”的紅點,聲音像冰錐砸在岩上:“師尊說的坐標,原來藏著這種東西。”
“他們要的不是坐標。”葛凡的指節抵著下巴,目光掃過七個紅點,“是要我們替他們清場。”他突然抬頭,望向東北方的冰原——那裏有若有若無的破空聲,像夜梟振翅。
董浩的臉色瞬間冷如霜刃。
他旋身將蘇婉兒護在身後,斷劍直指聲源:“來了。”
三人氣機相連的刹那,二十道黑袍身影從冰霧裏破出。
為首者麵戴青銅鬼麵,胸口繡著的六芒星在晨光下泛著暗紅——正是天機閣的標誌。
“交出玉簡,留你們全屍。”鬼麵人的聲音像兩塊磨盤相蹭,“林若雪那老東西以為能瞞過我們?她遞出玉簡的瞬間,追蹤印記就烙在上麵了。”
葛凡望著對方腰間懸掛的十三枚玄鐵令——那是天機閣“十三死士”的標記。
他快速掃過眾人氣息:兩個武師高階,八個武者巔峰,剩下的是中階。
再看己方:董浩斷劍未愈,蘇婉兒雖有蘇家絕學卻疏於實戰,自己……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敵方威脅度:78。建議規避正麵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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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將蘇婉兒拉到身側,拇指輕輕抹過她發間的梅花簪。
那是她今早特意別上的,說“見血時圖個吉利”。
“婉兒,收了地圖。”他的聲音輕得像雪,“董浩,護好她。”
鬼麵人已經舉起右手。
二十道身影如惡狼撲食,帶起的寒風卷得營地上的篝火“轟”地躥起老高——而葛凡望著逼近的人群,嘴角勾起抹淡笑。
這一次,他不會再任人鋪棋盤。
二十道黑影如利箭穿霧而來,鬼麵人掌心凝聚的暗勁已將積雪震成冰粉,在晨光裏織成灰蒙蒙的幕布。
葛凡喉結動了動,係統在識海彈出敵方戰力分析:兩個武師高階的氣勁波動像燒紅的烙鐵,八個武者巔峰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若硬拚,蘇婉兒的蘇家絕學雖能護她一時,但董浩斷劍未愈,自己若動用全力暴露係統底牌,怕是要引來更麻煩的後手。
"婉兒。"他突然側身,用後背擋住她望來的眼,聲線壓得比雪粒還輕,"帶著地圖往西南冰丘跑,那裏有處岩縫能藏人。"
蘇婉兒指尖掐進掌心,梅花簪的銀尖刺得生疼:"那你呢?"
"我引開他們。"葛凡反手握住她手腕,將儲物袋的繩結係緊,"相信我。"他瞥見她睫毛上未落的霜,喉間發緊,"三息後,董浩會護你衝出去。"
董浩的斷劍突然抵住葛凡後腰,冰涼的觸感透過衣物滲進來:"要走一起走。"
"走不了。"葛凡側頭,眼底映著逼近的鬼麵人,"他們要的是玉簡和地圖,我帶著這兩樣,他們追我;你們空手,他們分不出太多人手。"他屈指彈了彈董浩手背,"你護她,比護我有用。"
鬼麵人的冷笑混著冰碴子砸過來:"小崽子倒會算計!"他揮動手臂,十道黑影驟然加速,帶起的寒風刮得葛凡耳尖發疼。
"走!"葛凡突然暴喝,左手拽住蘇婉兒手腕,右手成爪拍向董浩肩井穴——這是蘇家秘傳的"引氣訣",能借他三分力道。
董浩踉蹌兩步,本能地將蘇婉兒往懷裏一帶,斷劍劃出半弧擋在兩人身前。
趁此間隙,葛凡旋身抓起篝火裏燒紅的炭塊,反手砸向左側冰岩——"轟"地一聲,冰屑炸成漫天白霧。
"追那小子!"鬼麵人識破聲東擊西,卻還是分出十二人,"留八個看住女娃!"
葛凡在霧中狂奔,靴底碾碎的冰碴子割得腳踝生疼。
係統的"環境感知"如蛛網般鋪開,他能清晰"看"到後方追兵的位置:最前麵的是武師高階的灰袍老者,氣勁在雙腿凝聚成青芒;右邊三個武者巔峰呈品字形包抄,左邊五個正繞到冰丘後側截斷退路。
"來得好。"他突然轉身躍上冰岩,掌心的玉簡發燙,係統提示"道心共鳴進度35"——這是他故意暴露目標的底氣。
灰袍老者的掌風已經掃到後頸,他側身避開,同時抓住岩縫裏的冰棱,整個人倒吊下去。
追兵的腳步聲在頭頂炸響,他懸在半空中,望著老者腰間晃動的玄鐵令,嘴角勾起冷笑。
"係統,鎖定最左側落單者。"他默念,識海立即彈出紅點——是個中年武者,正試圖繞到他背後,腰間掛著七枚玄鐵令,氣息比其他人弱兩分。
葛凡鬆開冰棱,借著下墜之勢旋身,右拳裹著係統剛灌輸的"裂雲拳"勁氣,直搗中年武者心口。
那武者察覺動靜時已經晚了,隻能勉強抬臂格擋——"哢嚓"一聲,肱骨碎裂的脆響混著他的悶哼,葛凡的拳頭穿透他護心勁氣,精準點在他氣海穴上。
"你......"中年武者眼睛瞪得滾圓,玄鐵令從指間滑落。
葛凡接住令牌的瞬間,係統彈出"敵方身份:天機閣第七執事親衛"的提示,他反手扣住對方後頸,將人往冰岩上一撞——血花濺在雪地上,像朵開敗的紅梅。
"老七死了!"後方傳來驚喝。
葛凡趁機鑽進冰丘後的密林,積雪覆蓋的枝椏抽在臉上生疼,他卻笑得更肆意:"追啊,爺爺陪你們玩。"
三刻鍾後,當葛凡抹掉嘴角血跡出現在約定的岩縫前時,蘇婉兒正攥著他的月白絲絛發抖。
董浩的斷劍插在雪地裏,劍刃上凝著薄冰——顯然他剛解決了兩個追來的武者。
"傷著沒?"蘇婉兒撲上來,指尖在他肩背亂摸,摸到右肩的血洞時,眼淚"啪嗒"砸在他衣襟上,"他們用淬毒的針......"
"小傷。"葛凡握住她手腕,將染血的令牌遞過去,"看這個。"
蘇婉兒接過令牌,借著雪光看清上麵的刻痕:"第七執事......"她的聲音突然發緊,"我阿爹說過,天機閣內門執事有九位,第七執事管的是外圍死士。
也就是說......"
"他們還沒動真格的。"董浩扯下衣角替葛凡包紮,動作重得像在揉麵團,"師尊說過,天機閣的"天命"計劃,連他們自己人都是棋子。"他抬頭時,目光像淬了冰的劍,"現在我們成了被盯上的棋子。"
葛凡望著掌心的地圖光幕,七個紅點在暮色裏泛著幽藍。
係統提示"道心共鳴進度41",他突然笑了:"既然是棋子,那就掀了棋盤。"他指尖點在最邊緣的紅點上,"幽影穀,第一批失敗品的藏身處。
他們想讓我們死在血祭場,我們偏要去挖他們的老底。"
夜色漸濃,篝火重新燒得劈啪作響。
蘇婉兒將最後一塊獸肉烤焦了,董浩默默接過去啃;葛凡則閉目養神,任由係統修複他受損的神識。
當晨霧第二次漫過冰原時,四人已收拾好行裝——蘇婉兒的儲物袋裏多了七枚玄鐵令,董浩的斷劍纏著新的紅綢,葛凡的月白絲絛上,沾著未擦淨的血漬。
"走。"葛凡踩碎腳邊的冰棱,聲音裏淬著刀,"三日後,幽影穀。"
風卷著雪粒子掠過眾人發梢,遠處的冰原盡頭,濃霧正緩緩漫上來,像誰張開了無形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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