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真相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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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室內的空氣帶著陳腐的金屬味,葛凡的鞋底碾過滿地細碎的符紙殘片,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緊繃的神經上。
    中央懸浮的水晶球比他想象中更龐大,直徑足有兩人合抱,表麵流轉的幽光將四壁照得忽明忽暗,那些在球體內部翻湧的畫麵,像被投入石子的深潭,一圈圈蕩開令人窒息的真實。
    他的喉結動了動,指尖無意識地摳進掌心——畫麵裏,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正被按在石台上,三根銀針對準她後頸的大椎穴,穿白大褂的男人冷笑:"這是第37號實驗體,靈根契合度92,足夠承受三階異種真氣。"女孩的哭嚎被隔音結界截斷,銀針刺入的瞬間,她的瞳孔驟然變成血紅色,皮膚下凸起青紫色的血管,像無數條蛇在皮下竄動。
    "砰!"葛凡的拳頭砸在最近的石壁上,石屑紛飛的聲響驚得他自己都顫了顫。
    更遠處的畫麵裏,堆積如山的屍體正被推入焚化爐,焦糊的氣味似乎穿透了畫麵,鑽進他的鼻腔——他認得出那些屍體的服飾,都是三年前失蹤的"天才武者訓練營"學員,當時官方通報是遭遇獸潮,可現在看來......
    "這就是他們的"希望工程"?"他的聲音發啞,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係統在視網膜上跳出"靈能波動異常"的警告,但他的目光被水晶球旁的羊皮紙手稿勾住了。
    那是半卷攤開的手稿,邊角泛著陳舊的茶漬,署名處"林若雪"三個字力透紙背。
    葛凡記得,三個月前在滇南雨林截殺殺手時,曾在對方身上搜出過林若雪的半枚玉佩——這位"天命計劃"首任負責人,五年前突然從武道盟高層名單上消失,外界傳言她叛逃投敵,卻不想真相藏在這裏。
    他蹲下身,指尖剛觸到羊皮紙,泛黃的紙頁便自動展開,墨跡在幽光下泛起淡金色:"初始目的是為對抗"深淵裂隙"的侵蝕,每一名天命者都該是自願的守衛者......但當他們開始用血脈鎖魂陣控製覺醒者,用記憶清除術抹除反抗者"
    葛凡的呼吸陡然急促。
    他想起七歲那年在巷口撿到的玉墜,想起每到月圓之夜就會發作的頭痛,想起係統第一次激活時,腦海裏響起的"檢測到天命者血脈"——原來從出生起,他就被標上了"實驗體09"的編號。
    "砰!"
    水晶球突然劇烈震動,葛凡踉蹌著後退半步,手背撞在冰涼的石壁上。
    懸浮的球體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一道模糊的影像從中浮現:白發老者身著素白長袍,眼角的皺紋像刀刻的溝壑,卻有一雙比水晶球更明亮的眼睛。
    "歡迎你來到這裏,葛凡。"聲音像沉在古井裏的銅鍾,震得他耳膜發疼。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三年前廢棄工廠那場爆炸前,係統初始化的提示音裏,藏著的就是這個聲線的尾音。
    "我是"天命計劃"的真正締造者,"老者的影像逐漸清晰,他抬起手,指尖虛虛點在葛凡心口,"也是你真正的父親。"
    葛凡的瞳孔驟縮成針尖,後頸的寒毛根根豎起。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喉嚨發緊,那些被係統刻意屏蔽的記憶碎片突然翻湧:母親臨終前攥著他手腕的手,體溫漸漸冷去時說的"別信他們";十二歲在孤兒院後院挖出的小鐵盒,裏麵那張泛黃的全家福,男人的麵容與眼前老者重疊......
    他強壓下喉間翻湧的血氣,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密室的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水晶球的幽光在他眼底流轉,像要把所有的疑問都燒穿。
    葛凡的喉結在幽光下滾動,指節因攥緊微型炸彈而泛出青白。
    他能聽見自己太陽穴突突跳動的聲音,像有重錘在顱骨內敲打——那個在記憶裏模糊了二十年的男人,此刻就站在水晶球的光暈中,眼角的皺紋與母親臨終前攥著他手腕時的顫抖重疊,與十二歲在孤兒院後院挖出的全家福上的輪廓重疊。
    "喚醒?"他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片,"用血脈鎖魂陣標記我,用係統屏蔽我的記憶,讓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實驗體09?"微型炸彈的金屬外殼硌得掌心生疼,這是他三天前從董浩那裏"借"的機關武器,當時那青年還嗤笑"這種老古董早該進博物館",此刻卻成了他撬動真相的杠杆。
    老者的目光掃過他緊攥的手掌,白發在水晶球的波紋裏浮動:"你母親知道風險。"他的聲音不再如銅鍾般震耳,反而帶上幾分沙啞,"二十年前深淵裂隙在昆侖山爆發時,她是第一個衝進裂隙的武尊。
    她臨終前求我,用最原始的血脈標記保護你——係統不是枷鎖,是防止你被裂隙侵蝕的最後屏障。"
    葛凡的瞳孔猛地收縮。
    記憶裏那個雪夜突然清晰起來:七歲的他蹲在巷口,懷裏的玉墜發燙,穿紅棉襖的女人倒在血泊裏,手心裏攥著半塊帶血的玉佩。"別信他們"是她最後說的話,可此刻老者的話,卻像一把鑰匙,"哢嗒"一聲捅開了係統屏蔽的記憶碎片——原來母親所說的"他們",不是老者,而是篡改了"天命計劃"的那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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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謊。"他咬著後槽牙,拇指卻悄悄鬆開了炸彈的保險栓。
    水晶球的幽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三年前天才訓練營的學員,還有那個被銀針紮穿大椎穴的小女孩,他們也是"喚醒"的一部分?"
    老者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枯瘦的手掌按在水晶球上,球體表麵的裂紋突然滲出金紅色的光:"那是林若雪的背叛。"他的聲音裏有冰碴子碎裂的聲響,"她偷走了實驗數據,用"希望工程"的名義私建實驗室,那些孩子......"他喉結滾動,"是她用來對抗真正天命計劃的籌碼。"
    葛凡的呼吸陡然一滯。
    三個月前在滇南雨林,他截殺的殺手身上確實帶著林若雪的玉佩,當時他以為那是敵對勢力的標記,此刻卻想起殺手臨死前用血在地麵畫的符號——與水晶球裏血脈鎖魂陣的紋路如出一轍。
    "夠了。"他打斷老者的話,炸彈的保險栓"哢"地彈開,"我要看到證據。"
    老者凝視著他,目光像穿過二十年的風雪,最終落在他心口。
    那裏有塊淡青色的胎記,形狀像片殘缺的楓葉——與全家福上男人心口的胎記分毫不差。
    "你會看到的。"他輕聲說,抬起手。
    水晶球突然發出蜂鳴,內部翻湧的畫麵如被颶風撕裂,轉而浮現出一片赤紅色的廢土。
    斷裂的高樓倒插在焦土中,天空漂浮著碎片狀的星辰,每一片都滲出幽藍的光,像無數隻睜開的眼睛。
    遠處有黑色的霧牆在蠕動,霧牆裏伸出的觸須足有百丈長,所過之處,岩石融化,金屬汽化,連空氣都發出刺耳的尖嘯。
    葛凡的呼吸幾乎停滯。
    他認得那種霧牆——半年前在東海市,他曾見過類似的東西從地下裂隙滲出,當時他用係統賦予的"裂空斬"勉強劈開了一道縫隙,卻被係統警告"接觸深淵能量超過臨界值"。
    "這是二十年後的藍星。"老者的聲音像浸在冰水裏,"林若雪篡改了天命計劃的核心,她用血脈鎖魂陣培養的"覺醒者",本質是深淵能量的容器。
    三個月前她啟動了最終實驗,裂隙的侵蝕速度加快了十倍。"他轉向葛凡,眼睛裏跳動著金紅的光,"隻有你,承載著最純淨的天命血脈,你的係統不是我給的,是你母親用生命為你鑄的盾。"
    微型炸彈從葛凡指間滑落。
    他伸手去接,卻觸到水晶球的表麵——原本冰涼的球體此刻像塊溫玉,幽光順著他的指尖爬進血管,在骨髓裏泛起熟悉的熱意。
    那是每次係統激活時,他體內翻湧的力量來源,原來不是係統的饋贈,是他自己的血脈在覺醒。
    "你要我怎麽做?"他聽見自己問,聲音輕得像歎息。
    老者笑了,眼角的皺紋裏溢出淚光:"觸碰它。"他的手指點在水晶球中央,"這是你母親用武尊神魂封印的"未來之鏡",隻有天命血脈能激活。
    你會看到所有真相,包括......"他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包括她最後留給你的話。"
    葛凡的手指懸在水晶球上方,能感覺到皮膚下的血脈在發燙。
    記憶裏母親的溫度突然湧上來,那是七歲那年的雪夜,她用最後的力氣把玉墜塞進他手裏,說"等你長大,去昆侖山找爺爺"——原來"爺爺"不是孤兒院的老院長,是眼前這個老者。
    他閉了閉眼睛,終於按下手掌。
    水晶球發出刺目的白光。
    葛凡的意識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順著光流往深處墜去。
    在徹底陷入虛無前,他看見畫麵一閃,廢土上的黑霧突然分開,露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穿紅棉襖的女人背對著他,手裏攥著半塊帶血的玉佩,轉身時,臉上的血痕卻綻開一朵溫柔的笑。
    "小凡......"
    聲音像穿過二十年的風雪,輕輕落在他的意識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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