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宮殿在鳳棲宮，不過那處用不著，鳳棲宮離這裏太遠了，以後你就住在紫宸殿。”
    顧朝夕低著頭，手指不安地揪著衣角，“難道您以後寵幸別的妃子，我要在旁邊看著嗎？”
    聲音委委屈屈的，像是馬上要哭出來。
    陸詔一懵，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果然看到她神情懨懨，蔫巴巴的模樣。
    “我哪有別的妃子？”
    “你現在沒有，以後選秀就會有很多。”
    陸詔笑了，小姑娘剛嫁給他就開始吃莫須有的醋了。
    他捧起她的臉告訴她，“沒有選秀，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隻你一個。”
    顧朝夕眼眸忽然亮了，“真的？可是……百官怎麽會同意後宮隻有我？他們說不定正盤算著等你選秀把女兒送進宮來。”
    “你不選秀，他們會上書說我善妒。”
    “朕用得著他們同意？誰敢說你一句不好，朕有的是辦法治他們。”
    他陸詔不需要後宮來平衡製約前朝，也不需要聯姻來穩定大煜的安定，隻有掌握不住朝堂的弱者才需要聯姻鞏固地位。
    他也不需要亂七八糟的女人在這宮裏勾心鬥角。
    “再說了，我也不是重欲之人，有你一個就夠了。”
    顧朝夕抱著陸詔的腰，把臉窩進他的頸側親昵地蹭蹭，聲音雀躍，“陛下，你真好！”
    “叫我什麽？”陸詔不滿意她的稱呼。
    “夫君？”
    陸詔聽得心花怒放，摟緊一分哄她，“再叫一聲。”
    “夫君……唔！”
    良辰美景，滿室旖旎。
    顧朝夕第二天醒來，想起昨天夜裏要完還欲求不滿地盯著她肚子，恨不得孩子立刻出來的某人，對他說的不重欲表示深深的懷疑。
    ……
    新帝即位，後宮僅有皇後一人，皇後又懷有身孕，各家大臣早就盯上了後宮的空位。
    幾乎是陸詔一登基，就有人提出先選送幾個德才兼備的世家女子進宮，等來年春日再舉行選秀。
    陸詔剛過了幾天濃情蜜意的婚後生活，就有不長眼的跑出來掃興，臉色霎時沉下來。
    “劉禦史，你覺得朕選秀是為了什麽？”
    提出提議的劉禦史回道，“自然是為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陸詔哼了一聲，“朕早年中毒子嗣艱難，唯有皇後體質特殊能孕育皇嗣，選秀於朕而言有何用？讓宮裏養著一群吃白飯的？”
    劉禦史不死心，還想說不多試試怎麽知道，皇後能懷，別的女人也許也能懷呢？
    陸詔打斷他，“朕不選秀，以後誰在勸諫，就將他的女兒送進冷宮裏待著。”
    劉禦史閉嘴了，他是想將女兒送進宮裏享福，送冷宮裏能不能活下去是一回事，皇帝都發話了，他若還是要堅持把女兒送進宮裏，這不是跟皇帝作對？
    其他大臣紛紛閉嘴不敢再站出來，陸詔可不像廢帝三言兩語就能被他們帶偏。
    不納妃就不納妃吧，皇帝自己樂意，他們還能說啥？
    轉眼就到了第二年開春，顧朝夕已經懷有九個月身孕。
    陸詔早就從宮外找了十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宮裏的太醫也時刻準備著。
    聽聞婦人產子頭胎都會格外艱難，陸詔一顆心隨著臨盆的日子到來越發緊繃。他直接把奏折都搬回紫宸殿處理，每天嚴格按照太醫的醫囑，陪顧朝夕一天逛兩遍禦花園。
    顧朝夕一發動，早已待命的穩婆有條不紊地讓人把熱水毛巾等物準備好，有腿腳快的太監飛快前往勤政殿稟告陸詔。
    陸詔得知消息，留下一句退朝，急匆匆地往紫宸殿跑，把來稟告的小太監甩在身後。
    陸詔回到紫宸殿時，顧朝夕已經被送進產房，宮人進進出出地把熱水毛巾剪刀送進去。
    沒聽到顧朝夕的聲音，陸詔下意識要進屋，守在門口的穩婆大著膽子攔住他。
    “陛下，產房汙穢，按照習俗陛下不宜進去。”
    陸詔皺眉，剛想說什麽狗屁習俗，穩婆又接著道，“娘娘也不想讓您進去，吩咐奴婢在這裏守著。”
    聽見是顧朝夕不讓他進去，陸詔才作罷。
    “怎麽裏麵還沒動靜？大概要生多久？”
    穩婆道，“娘娘是頭胎，怎麽著也得十來個時辰才能出來，還久著呢。”
    陸詔一顆心緊緊揪著，十來個時辰？那不得生一天一夜？
    緊接著，屋子裏漸漸傳來痛呼聲。
    陸詔更是急得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走。
    夕兒這麽嬌貴，怎麽能忍疼這麽久？！
    平日裏最是沉穩的帝王此刻聽著屋裏傳出來的聲音滿心煎熬，每隔一刻鍾就要抓住一個出來的宮人詢問裏麵的情況。
    屋內，顧朝夕一進產房就取出來無痛丸和修複丸吃下去，仿佛開啟了屏蔽，肚子傳來的疼痛感幾乎沒有了。
    此刻她隻覺得肚子有下墜的感覺，為了不露餡她隻能一邊痛呼，一邊按照穩婆的指導調整呼吸，往下使勁。
    忽然，像是有什麽東西脫離而出，整個肚子一鬆，緊接著嘹亮的哭喊聲響徹整個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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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詔腳步一頓。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個小皇子！”
    “娘娘身體好，胎位也正，比預估的時間快了許多！”
    陸詔掃了一眼繈褓中紅彤彤的孩子，還沒看清他長什麽模樣，腳上不停，嗖的一下進了產房來到床前。
    “夕兒！”
    待看到好好躺在床上的顧朝夕，陸詔一顆怦怦跳的心漸漸回落。
    “疼不疼？累不累？”陸詔說完感覺自己像是說了廢話。
    心疼地握住顧朝夕的手，放在唇上親了親，“夕兒辛苦了。”
    “皇上，你有沒有看我們的孩子，長得像誰？”顧朝夕精神尚可，柔聲問他。
    “看了，長得很好看，像你一樣。”
    陸詔讓穩婆把孩子抱過來，和顧朝夕一起低頭去看。
    紅彤彤皺巴巴的孩子。
    初為人父人母的兩人難得一起沉默了。
    “你從哪裏看出他像我了？”
    似乎是聽懂了娘親的嫌棄，小皇子張大嘴巴嗚哇嗚哇地哭起來。
    “把他給朕，朕來抱他。”
    穩婆小心地把小皇子放進陸詔懷裏。
    一到陸詔懷裏，剛剛還嚎得震天響的小皇子就停了下來，安安靜靜窩在陸詔的大手裏，閉著眼睛睡得安穩。
    一種奇異的感覺在他心頭升騰而起，陸詔看著小不點順眼了許多。
    “他是我們的孩子，不管長成什麽模樣，朕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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