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宮人稟告給楚蕭。
    楚蕭立即往太後的壽康宮而去，與太後的滿心歡喜不同，楚蕭整一個麵無表情。
    雲朝夕看了差點憋不住笑。
    誰讓他當初找個暗衛來代替他，現在好了，這孩子他是養還是不養。
    “皇帝，賢妃懷了身孕，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哀家就做主讓她留在宮裏安心養胎了。”太後笑意盈盈地說道，眼中滿是期待。
    楚蕭看著太後那欣喜的模樣，到嘴邊的真相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太後這幾年為皇嗣之事憂心忡忡，吃不好睡不安，身體也大不如前。楚蕭心中清楚，太後對皇嗣的期盼有多深。
    其實，楚蕭自己也不確定，未來是否真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他曾翻閱過醫書，也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太醫，得知有些男子雖能行房，卻未必能讓妻子受孕，尤其是他這種曾經不舉之人。
    若是此刻向太後說明真相，難免會牽扯出他之前不舉的隱情。太後若是知道，恐怕會大受打擊，憂思更重，身體也會更加虛弱。
    想到這裏，楚蕭隻得壓下心中的無奈，“那就依母後所言，賢妃以後就在樂賢宮安心養胎吧。”
    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楚蕭隨即派人將賢妃送回樂賢宮，自己則與雲朝夕一同返回昭陽殿。
    一路上，楚蕭神色凝重，心中頗有些忐忑不安。
    他低聲對雲朝夕解釋道：“夕兒，這孩子真不是朕的。你知道的，朕和你……是第一次。”
    他說著，語氣中竟帶著幾分委屈，生怕雲朝夕誤會了。
    “每次暗一離開，朕都會派人送去避子湯，賢妃會懷孕完全是意外。”
    雲朝夕好笑道，“臣妾知道，但是皇上您也不無辜啊，若非您找了暗衛來頂替，她也不會懷孕。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楚蕭便將自己的憂慮說了，“朕打算讓賢妃生下孩子，若是你我無子，便讓他留在宮裏陪伴母後，等母後百年之後再將他送走，也算全了她一樁心事。”
    雲朝夕摸了摸小腹，“那……若是咱們有孩子了呢？”
    楚蕭毫不猶豫，“那就將孩子丟給暗一，反正是他的孩子，他不養誰養？”
    雲朝夕沒意見，就是好像有點不道德。
    回了昭陽殿，楚蕭便將暗一叫出來，告知他，“賢妃懷了你的孩子。”
    暗一有一瞬間的呆滯，“……啊？”
    這段時間皇帝都不需要他，他樂得清閑，修身養性了好長一段時間，以為皇帝叫他出來是要他再去哪個妃子那裏，結果竟然是告訴他，他有個未出世的孩子？！
    暗一頂替楚蕭有十幾年的時間了，完成任務時的心早就像京城西市那些殺魚的，又冷又硬，保證能在一刻鍾內完成，乍然告訴他這個，他一時接受不來。
    愣了好一會兒，他撓撓頭，“可是，屬下這些年一直在喝藥，不可能讓人懷孕啊！”
    楚蕭濃眉一斂，“你喝的什麽藥？”
    暗一，“專門給男子服用避子湯藥。”
    暗一能給楚蕭做十幾年的替身，腦子還是很好使的，自然能揣測皇帝的想法。每每他離開後，楚蕭便派人給妃嬪送避子湯，暗一便知道皇帝不希望後宮中有孩子出生。
    所以他私底下會讓人配男子服用的避子湯，生怕出了意外讓哪位娘娘懷孕了，到時候皇帝頭上發綠，不得惱羞成怒殺了他呀！
    兩副湯藥齊下，按理說不可能會懷孕的。
    雲朝夕猜測，“有沒有可能賢妃是假孕？會不會有一種藥，吃下去讓人看起來像是懷孕了？”
    因為她的小空間裏就有這種藥丸，叫做假孕丸。
    賢妃查出懷孕的時間也太過湊巧，剛好是被送出宮的前一天，很難不讓人懷疑。
    楚蕭便叫來太醫院的院正詢問。
    院正道，“確實有這種藥，隻是宮裏並沒有，民間的藥房大多也不會製備，想找確實有些難度。且這藥維持的時間不會久，通常一至兩個月，在此期間通過把脈也看不出來。”
    楚蕭心中有了數，揮手讓院正下去。
    “若是賢妃真是假孕，她瞞不了多久，不久就會找機會假裝小產。”
    “你可要當心點，她小產大概會找個墊背的，借此一石二鳥，既能誣陷你，又能長留宮中。”楚蕭語重心長道，生怕雲朝夕著了那女人的道。
    他在宮裏長大，最是清楚後宮女人的陷害手段。
    “皇上放心吧，臣妾可機靈了，再說有您相信我，臣妾還擔心什麽？”雲朝夕衝他俏皮地眨眨眼，語帶嬌俏。
    楚蕭心癢得緊，低頭親了親她紅潤潤水靈靈的小嘴。
    冷眼掃過一旁的暗一，“還在這杵著做什麽？以後都不用你了，滾。”
    暗一飛快跑了。
    礙眼的走了，楚蕭迫不及待將人抱到床上，吻鋪天蓋地地落下，貼在雲朝夕耳邊低聲呢喃，“朕努努力，也許咱們真能有個孩子。”
    就算沒孩子，過個三年五載，宮裏剩下那些妃嬪也找個其他理由送出去。
    雲朝夕輕輕一笑，“必不會讓皇上失望。”
    “嗯，這次試試跪著？聽說這樣更容易受孕。”
    “要不咱們在貴妃榻上試試。”
    雲朝夕，“……”
    她猜，他隻是想找個理由白日宣那啥吧！
    ……
    賢妃得以留在樂賢宮，倒是安靜了好一陣子。
    隨後便三天兩頭想辦法把楚蕭叫去她宮裏，楚蕭一直冷冷淡淡，口頭上敷衍她，實際上一次也沒去過。
    賢妃真的心寒了，雖然自己是假孕，但是皇帝如此不重視，讓她看不到希望。
    如果她真的懷上皇嗣便罷了，沒有皇帝寵愛，她以後還能專心培養兒子長大爭奪太子之位，可她肚子裏是團空氣，楚蕭也不來她宮裏。
    再等下去，她的肚子要到顯懷的時候就要露餡了。
    賢妃不得不謀劃著讓這個“孩子”小產得有意義。
    一個半月後就是中秋夜宴，皇帝按照往年慣例，在太和殿設宴，邀朝內三品以上的官員可以攜家眷赴宴。
    內務府早早將出席宮宴的妃嬪宮裝趕製完成。其實也不多，宮裏的妃子送走一半後，留下的人裏有資格參加宮宴的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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