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A.61朋友,隊友,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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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窗外的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雨依舊下著,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暈開淺痕,轉眼間就連成了灰蒙蒙的雨幕。
    貓酒走到宿舍門口,恍惚的停下腳步,內心終究是有些放心不下的低下了頭,他握著門把手的手用力,腦海裏浮現的全然是情序無助時眼尾流下的那一滴淚。
    他不明白。
    情序為什麽這麽大的反應,那種從生理和本能上生出的恐懼並不是簡單的害怕打針那麽簡單。
    像是在害怕著什麽,可到底是什麽呢?
    情序他這個人過去又到底經曆過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
    無數的疑問在貓酒的腦子裏炸開了花,直到最後他才發現,除了情序這個人,他對他的過往一無所知,甚至都看不懂這個人,平日裏高冷傲嬌的像個需要人哄著的少爺,一旦生病了又像一隻渴求溫暖又警惕所有人存在的貓一樣粘人。
    這樣複雜又難以讓人琢磨的人,貓酒還真是第一次見。
    在這一刻,貓酒長呼出一口氣,內心掙紮了兩秒後,他握著門把手的手一鬆,整個人妥協般的回了頭,目光帶著連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心疼看向躺在床上的情序。
    “唉……,就當老子上輩子欠你的。”
    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鍾,貓酒還是不忍心丟下他一個人,不管是出於什麽心理,他的心本能的告訴自己,“貓酒,你沒辦法冷眼旁觀關於情序的一切。”
    宿舍內,因為打開空調的原因,溫度沒有一開始了的那麽冰冷了些,雨滴急促的拍打在玻璃窗上,砸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情序腦袋依舊很疼,渾身發燙,感覺自己的渾身的骨頭都燒起來了一樣。
    他費力的抬起手臂搭在自己的眉骨上,想著緩一緩這渾身的不適,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腦海裏不斷的回憶著曾經過往在國外發生的那些糟糕的事情。
    他沒那麽幸運,也並沒有表麵的那麽光鮮亮麗。
    恍惚之間,情序的思緒被打斷,搭在眉骨上的手被人攥住拉開,他費力的睜開眼,入目的卻是貓酒那張有些討人厭的臉。
    “你……..”
    貓酒回了趟自己的宿舍,拿了套自己洗幹淨的睡衣後,又重新走了回來。
    他反手帶上了宿舍門,走到窗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少爺,心一軟,無奈開口:“我什麽我,省著點力氣好了給你罵好吧?”
    “祖宗,當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犯賤非要熱臉貼你的冷屁股好了。性命攸關,該換衣服還是得換,你身上這護身服都跟掉進冰窖了一樣,怎麽穿?”
    “你說說你,打個針而已,跟要你命一樣,換個衣服也害怕,你說你這人,我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你這麽多毛病,老子真的是上輩子給你扛過槍,挨過刀子,這輩子遇到你這樣的人。”
    對此,貓酒喋喋不休的碎碎念著,又從一旁飲水機接了杯溫水,“諾,喝點熱水總不害怕吧?當著你的麵接的,沒下毒,也沒有想要放迷藥。”
    情序擰眉,沉默了兩秒,輕聲開口:“李向澤。”
    貓酒將人拉起來扶住,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可奈何的縱容開口:“喊誰呢?嗯?有事你就說。”
    情序神色依舊有些冷淡的抬眸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搭在貓酒的手臂上,緩了緩,聲音沙啞,道:“喊你呢…..,我不打針。”
    貓酒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問:“為什麽不打針?”
    “沒有為什麽。”情序抿了下發白的唇,依舊抗拒道:“不喜歡,不想打針,輸液也不行。”
    聞言,貓酒仿佛氣笑了,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不打針,輸液也不行?少爺,你想等死嗎?你這是發燒生病了,不是普通的打個噴嚏。”
    “發燒腦袋也燒糊塗了。”
    “來先換衣服,褲子不給脫,那上衣總要換一下。”說著,貓酒將自己的睡衣遞過去,囑咐道:“現在看你還有力氣,自己換一下?”
    說著,情序垂下眼,看著貓酒手裏遞過來的睡衣,猶豫了兩秒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李向澤。”
    情序看著手中衣服,沉聲喊了聲他的名字。
    貓酒抬頭看他,不明所以,“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個行為算什麽….”情序抬眼,神色冷淡的看著他,聲音有些顫,但還是認真,平靜道:“你平日裏也是這麽脫別人的褲子嗎?這麽熟練,不是第一次?還是有過很多次?”
    話音落下,偌大的房間內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之中,隻有雨滴拍在玻璃窗上的響聲,格外的清晰。
    貓酒皺起眉,很顯然沒有從情序的話中反應過來。
    他給別人脫…..褲子?還不是第一次?很多次?
    誰?他嗎?他怎麽不知道。
    沉默了好一會,貓酒直視著情序的眸子,腦海裏不由得回想起剛才不久前發生的一幕,甚至還有情序眼尾劃落的那一滴淚。
    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是他能感受的出來,情序似乎很在意。
    但是,這種事情,都是大老爺們能有什麽見不得。
    “你很在意?”貓酒問,“還是說,你在意我剛才那樣對你?”
    情序目光微顫,思緒頓時混亂成一團。
    在意嗎?
    他不知道。
    片刻,貓酒移開目光,輕歎了一口氣,聲音平靜的開口:“情序,你當時在車上發燒暈過去了,你沒有印象嗎?實話說,認識你這麽久,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生病的樣子,作為你的朋友,隊友……”
    “當時那個情況,我確實是心急想幫你,但是我對你並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了情序無助又害怕的模樣,心仿佛被人狠狠捶了一拳,隱隱作痛,語氣也難得軟了些,“我也沒有想過,你會那麽抗拒。”
    “情序,你大可放心,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而且我對男人沒興趣。也做不來那種你想的事情,更不會趁人之危,我要是能做出那種混蛋事,我李向澤還算什麽男人。”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的瞬間,情序猝不及防的開口,問:“那你把我當什麽?”
    貓酒一怔,看著他,目光變得複雜。
    把他當什麽?並肩作戰的隊友,可以交心的朋友,還是可以兩肋插刀的至交?
    片刻,他平靜道:“朋友,隊友,至交。”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情序的目光瞬間黯淡了許多,看向貓酒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誰也看不懂的悲傷,他自嘲的輕笑了聲,“挺好的,你最好說到做到。”
    而就在這時候,宿舍的門被人從外麵敲響。
    “你們好了沒?醫生到了。”
    卡卡從門外喊道。
    貓酒鬆開扶著情序肩膀的手,站起身,看向門的方向,回應道:“等一會。”
    話落,他回過頭又看向情序,“你先換衣服,給你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之後,我再讓醫生進來,這樣總可以了吧。”
    對此,情序沉默了兩秒,沒說話,但是也算是默認了。
    與此同時,宿舍外。
    貓酒出來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烏泱泱的堆滿了人。卡卡靠在身後的欄杆處,探出腦袋朝著宿舍內看,而boo跟盛安願則一臉擔心的看向貓酒。
    顧遠和程至啟倒是表現的很淡定,隻是站在醫生身後,觀望著。
    貓酒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總覺得這個場麵有些說不上來的詭異,不像是來看病的,像是來抓奸的。
    “哦,那個,醫生,你等一會再進去,裏麵的人在換衣服。”
    貓酒反手帶上門,對醫生解釋道。
    聞言,冒雨趕來的付醫生也並沒有生氣,隻是平和的點了點頭,“行,不礙事。”
    說著,卡卡主動湊過去,壓低聲音,小聲問:“情序怎麽樣了?他沒事吧?我剛才看他的樣子,給我嚇一跳。”
    “咱們認識這麽久了,這還是第一次見他那樣。”
    貓酒沉默了兩秒,輕輕搖頭,“沒事。”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又對付醫生,說:“那個醫生,如果他病情要是不那麽嚴重的話,能不能不打針,不輸液?”
    付醫生:“不打針?不輸液?”
    貓酒點頭,主動解釋道:“是啊,他對抗生素類的藥物過敏,不是很嚴重,但是能不打針就不打針了。“
    聽到說過敏,盛安願擔心道:“情序有過敏物?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過敏的話還是挺嚴重的,醫生你看…..”
    對此,付醫生思索了下,沉聲開口:“聽你們的描述應該是不是那種急性的流感,應該是季節性感冒,這最近換季了,有些人的體質感知氣溫變化比較敏感,多發感冒,發熱也是很正常的。”
    “要是體溫能控製住,能不打針就可以不打針。”
    “靠自身的免疫力也是可以痊愈的,不過周期有些長。”
    ……
    說到這裏的時候,貓酒默默的鬆了一口氣。算了,周期長就長點吧,就情序那個脾氣,要是真打針了,說不準真的做出些什麽事情來。
    情序那麽傲嬌又難哄的一少爺,他可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