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師好，我是段奕紅.....來試鏡伊穀春。”
    他還沒進來時這邊辦事處的負責人劉川已經把他的資料遞給了周遊，指著資料裏“華藝兄弟”四個大字，眼中滿是不解。
    您一京圈的人跑這湊熱鬧.....咋了，也想當叛忍了？
    可周遊沒說什麽，也沒答應劉川叫停的提議。
    既然來了就試鏡，要是他們也因為對方是京圈的人不用，那跟那幫人沒什麽區別。
    隻要戲好，他敢演，周遊就敢用。
    “段老師，您準備好了就開始，想演哪一段都行，需要什麽就開口。”
    周遊給了他和胡軍一樣的待遇，雖說後者之前也是京圈的，可有王花這層關係在倒也沒什麽。
    何況周遊真挺喜歡他在《士兵突擊》裏麵的表演的。
    “那就最後一段吧，我今天狀態不好，先演伊穀春最後去監獄裏看辛小豐那段。”
    “.....”
    周遊旁邊沒人說話，都覺得這人說話可真直接，您狀態不好？狀態不好還挑這麽一段戲.....
    “行，小王，你跟段老師對戲。”
    周遊指向一個劇務道。
    冬日裏的陽光正好，灑在段奕紅身上，他準備的方法還挺特別的，閉著眼直接原地蹲在了地上，約莫蹲著得有三四分鍾才起身，對著小王微微點頭。
    當他起身時，周遊發現他的眼神變了。
    周遊也來了興趣。
    謔，這是個體驗派啊。
    段奕紅先是從兜裏掏出自己抽的芙蓉王，掏出一根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開始咳嗽，好似被煙給嗆住了。
    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開口道：“可惜了！”
    段奕紅的眼神很平靜，可語氣卻是一副“你看，到頭了吧，你後悔不後悔？”的感覺。
    “你的確是一塊做警察的料。”
    他的眼神開始變化，出現惋惜，“你是中學開始那個的嗎？不是！你從來就不是！為什麽灣灣人每次接你，車都停在那？因為那是我辦公室能看清楚的地方！”
    段奕紅的語氣這會變成了自嘲，再次吸了一口煙。
    他繼續道：“為了把我往溝裏帶.....你寧願豁出去做gay！”
    最後幾個字他咬字很重，正要再開口時，卻聽到周遊打斷了他。
    “停！”
    周遊的聲音出現，段奕紅頓了一下，然後眼中先不先不解，隨後是憤怒，再平靜下來看著周遊，眼神全是“你為啥打斷我”的質問。
    周遊沒搭理他，對著旁邊的曹雨道：“曹老師，找個人調一下攝像機，我要光從他後麵打上半個身子，就是那種側臉是金色，另一半臉藏在陰影裏的感覺！”
    “那得是夕陽.....我想想，來，小偉。”
    曹雨起身，直接把攝影機換了一個角度，然後走到窗戶邊把窗簾拉上三分之一，再回到攝影機前看了一眼。
    “段老師，一會您站在這。”
    他指的位置已經側麵對著周遊等人了，可周遊不在乎，他能從監視器裏麵看到一切。
    “不好意思段老師，再來一遍或者接著演都可以。”
    段奕紅這次沒有蹲下，也沒問為什麽，隻是閉眼醞釀了一會再次睜開。
    “......裝作沒事更沒破綻，對吧？！”
    他的語氣很輕鬆，輕鬆到是對兩個人的嘲弄，包括他自己。
    說完之後段奕紅直直的看著攝影機，周遊從監控裏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其實你已經成功了，這麽縝密的心思和勇氣.....真他媽可惜！”
    他低頭吸了吸鼻子，忽然咬著後槽牙道。
    “好，可以了。”
    周遊出聲，然後回放著監視器的片段給曹雨看，他的眼神裏滿是小孩子一樣的興奮，手舞足蹈的道：“你看，我跟你形容的就是這種感覺，你非說不理解，不就是這麽簡單？”
    曹雨在一旁苦笑，心說你描述的那麽抽象，我哪裏知道？
    周遊繼續道：“伊穀春一半臉在陽光下，是代表正義和法律，另一半是人性，是他對辛小豐的惋惜和同情！對吧！
    在法律麵前也他沒有辦法，就像他抓賭的時候他對辛小豐說的那樣，【法律又講人情，又殘酷無情】！
    他現在這樣像不像？”
    周遊指著監控器，身後的幾個人都湊了過來，來實習的幾個研究生在最後麵踮著腳幹著急，怎麽也看不著。
    “段老師，您來看看？”
    段奕紅其實早就著急了，可是這會出戲了之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沒開口，隻能幹巴巴的站在那，手不停的搓著自己的褲縫。
    他聽到周遊的聲音後馬上快步走了過，連客氣一句都欠奉。
    段奕紅足足看了三遍，本來他是關注自己的表演的，可他發現攝影機裏麵的畫麵之後，馬上就理解剛才周遊所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也立刻知道自己這段該怎麽演。
    他心中不禁有些讚歎。
    這小孩......是真有東西啊。
    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這趟自己還真來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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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應該表現的掙紮一點？從情感上我同情辛小豐，可法律讓我不得不這麽做，這個時候，我開始有點動搖了？動搖自己堅持的是不是對的？”
    “啪！”
    周遊一拍手道：“就是這個思路，沒錯！伊穀春絕不是因為辛小豐救了他所出現的感激，而是他明明可以脫身，卻選擇了救他而認罪伏法！這裏是鋪墊，到最後結局出來出來，人不是他們殺的，再爆發！我打算在那時候安排一場雨戲.....”
    周遊跟段奕紅直接在試鏡廳開始聊起了拍攝。
    旁邊的鄭涵無奈咳嗽一聲。
    “那個.....後麵還有人呢，導演。”
    他話音落下，周遊和段奕紅兩個人同時不滿的看向他。
    可馬上周遊從這股興奮的情緒中掙脫出來，起身道：“段老師，那您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最好能......”
    “我知道！我有政法口的朋友，找個派出所跟刑警隊生活幾天，跟他們出任務肯定不現實，但是看看人家的工作環境是啥樣的。”
    “行，那這樣，您直接簽合同去吧！對了！”
    周遊猶豫一下道，“沒什麽影響吧？”
    他問的沒頭沒尾，可段奕紅聽的很明白。
    他淡然一笑，開口道：“我喜歡這本小說，聽說要拍成電影，我就來了。我就是想演戲，別的跟我沒關係。”
    “行，別的肯定不會牽扯到您。”
    周遊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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