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誌高隻是做了前期工作，後續工作交由相關部門處理，他可不會越權，免得有些人眼紅舉報他。
    過了兩天，周誌高受到女兒周洛汐的邀請，來到了京城某小學。
    校領導聽說周誌高要來，早早就在校門口等待，周誌高的級別已經非常高，可不是他們能招惹。
    尤其是周誌高還曾擔任過教育部的負責人，就算現在周誌高，也在教育部能說得上話，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周誌高。
    當周誌高坐著紅旗車到達校門口，由於是外來車輛，本來是不允許進入的，但校領導們眼睛尖啊，他們早就記住了發改委周誌高的專車車牌。
    在保安正要上前阻攔時，校長已經先一步來到車旁，輕輕敲響了駕駛位後座的車窗。
    “周書記你好，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姓陶。”陶囂張滿臉諂媚的說道。
    “我知道今天有很多家長會來學校看表演，由於學校的車位不怎麽夠，所以隻有先到的家長，才能將車輛開進學校。”
    “現在學校還有幾個車位，周書記可以讓司機開進去。”
    周誌高點點頭，並邀請道，“陶校長，你也上來吧，得麻煩你指下路才行。”
    “畢竟我的秘書和司機，並不熟悉這裏的路，麻煩了。”
    陶校長連連說道，“不麻煩不麻煩，聽說周書記家的孩子，今天表演的是唱歌，周洛汐小朋友可不隻是學習成績穩坐年級第一，這唱歌的水平也非常高。”
    “要是換成別的家庭，怕是已經將她送去當童星，因為她有這個潛力。”
    周誌高隻是笑了笑，讓周洛汐走歌星道路取悅大眾，周誌高並不怎麽喜歡。
    因為這沒有什麽意義，他更喜歡周洛汐未來走自己的路，進體製內真正為國家為民眾做出貢獻，而不是一個娛樂圈的明星。
    也不是說看不起明星，隻是這種職業始終是以娛樂為主，當給別人更多的機會，不應該是自己這種家庭去搶飯碗。
    甚至周誌高可以想象出，一旦周洛汐進了娛樂圈，各個經紀公司和平台，都會大力捧紅周洛汐，萬一讓女兒忘記初心，被捧得太高，得意忘形了怎麽辦？
    歌星還算好，要是一些沒有演技沒有能力的戲子，更是離譜，完全就靠吃青春飯，做著對社會毫無意義之事，甚至還會收割很多腦殘粉，導致他們三觀不正。
    陶校長哈著腰拉開車門，周誌高注意到他西裝袖口的商標還沒拆掉。
    紅旗車緩緩駛入校園，輪胎碾過塑膠跑道發出輕微的聲響。
    教學樓外牆上貼著 “六一文藝匯演” 的海報，周洛汐的照片被放在醒目位置 —— 小姑娘穿著公主裙，手裏拿著話筒，笑得像朵向日葵。
    “周書記您看，” 陶校長指著宣傳欄，“這是洛汐同學去年獲得的市級三好學生證書，我們特意做了展板。”
    周誌高看著照片上女兒略顯拘謹的笑容，想起今早出門時她反複練習的樣子：“老爸你一定要坐在第一排，我要唱給你聽。”
    他當時正忙著簽文件，隨口應了聲，此刻卻有些愧疚。
    停車場設在操場角落，旁邊停著幾輛貼著 “家長” 標識的車。
    司機剛停穩，就有兩位老師小跑過來，手裏捧著保溫杯：“周書記，天氣熱，喝點菊花茶解解暑。”
    周誌高擺擺手，目光卻被不遠處的爭吵聲吸引 —— 幾個家長圍著保安，其中一個穿貂皮的女人尖聲喊道：“我兒子是學生會主席，憑什麽不讓我把車停在教學樓前？”
    陶校長臉色一變，正要上前處理，周誌高卻按住了他的胳膊。
    他看見那女人手腕上晃蕩的翡翠手鐲，突然想起東區拆遷時見過的那位暴發戶太太。
    “讓她停吧，” 周誌高輕聲說，“別影響孩子們表演。”
    陶校長愣了下，隨即諂媚地笑：“還是周書記想得周到。”
    禮堂裏已經坐滿了人，前排中間留著幾個空座，椅背上係著紅綢帶。
    周誌高剛坐下，旁邊的家長就湊過來搭話：“您也是來觀看表演的？我家孩子在三年級二班。”
    這人穿著名牌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周誌高點點頭，目光掃過台下 —— 不少家長拿著專業相機，還有人舉著應援牌，上麵寫著 “某某寶貝加油”。
    “周書記，洛汐同學在後台準備呢，” 教導主任小跑過來，手裏拿著節目單，“她是第二個節目，合唱《我和我的祖國》。”
    周誌高接過節目單，看見周洛汐的名字後麵標著 “領唱”。
    他想起女兒昨晚在客廳練習的樣子，脖子上掛著麥克風，奶聲奶氣地唱著高音，劉曉雅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燈光暗下來，主持人報幕的聲音響起。
    周誌高坐直身體，看見舞台背景上投影出天安門的圖案。
    第一個節目是街舞表演，幾個穿著熒光服的孩子在台上翻騰，台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他注意到那個穿貂皮的女人正舉著手機錄像，嘴裏還嘟囔著：“我兒子要是上台，肯定比這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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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麵請欣賞合唱《我和我的祖國》，領唱周洛汐！” 隨著主持人的話音，周洛汐穿著白色連衣裙走上舞台，手裏捧著一束向日葵。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小姑娘有些緊張地抿了抿嘴唇，目光在台下搜索著。
    當看到周誌高時，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音樂響起，周洛汐的聲音清澈明亮，像山澗的泉水。
    周誌高看著女兒認真的神情，想起她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樣子，想起她第一次叫爸爸時自己激動的心情。
    台下的家長們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那個戴百達翡麗的男人湊過來說：“你女兒唱得真好，有沒有考慮過進娛樂圈？我認識不少經紀人。”
    周誌高笑了笑沒說話。
    他看見陶校長站在舞台側麵，不停地對著周洛汐比心。
    禮堂的窗戶透進夕陽的餘暉，給舞台鍍上了一層金色。
    周洛汐唱到高潮部分，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周誌高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 他知道，女兒是真的熱愛唱歌，可他更希望她能擁有一個普通孩子的童年。
    表演結束後，周洛汐撲進周誌高懷裏，小臉上全是汗水：“老爸，我看到你了！”
    他幫女兒擦去額角的汗珠，聞到她頭發上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那個穿貂皮的女人擠過來，想要捏周洛汐的臉：“真是個漂亮丫頭，跟你爸爸長得真像。”
    周誌高不動聲色地把女兒拉到身後，看見她指甲上塗著鮮豔的蔻丹。
    “周書記，請到貴賓室休息一下吧，” 陶校長搓著手說，“我們準備了茶點。”
    周誌高本想拒絕，卻被女兒拽住了衣角：“老爸，我想讓你看看我的美術作品。”
    他隻好跟著陶校長走向辦公樓，路過公告欄時，看見周洛汐的畫作《未來的高鐵》被裱在最顯眼的位置。
    貴賓室裏擺著精致的茶點，幾個校領導圍坐在旁邊。
    周誌高剛坐下，教導主任就遞過來一份文件：“周書記，這是我們學校的擴建方案，想請您指正。” 他掃了一眼，發現預算裏有不少不合理的開支，比如 “藝術走廊裝修費” 就高達五十萬。
    陶校長見狀，連忙解釋：“我們想打造全市最美的藝術長廊，給孩子們最好的環境。”
    周誌高放下文件，看著窗外嬉鬧的學生。
    陽光灑在操場上，孩子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在鄉下讀書，教室是漏雨的土坯房，卻有著最純粹的快樂。
    “學校的重點應該是教學質量，” 他輕聲說，“而不是豪華的裝修。” 陶校長的笑容僵在臉上，尷尬地搓著手。
    “老爸，你看我畫的高鐵！” 周洛汐舉著畫跑進來，上麵的銀色巨龍栩栩如生。
    周誌高接過畫，看見角落寫著一行小字：“送給爸爸，希望你每天都能回家吃飯。”
    他的心猛地一揪，想起自己無數個晚歸的夜晚，女兒已經睡著的小臉上還帶著期待。
    離開學校時，天已經擦黑。
    周洛汐靠在周誌高懷裏，手裏緊緊攥著獎狀。
    “老爸，陶校長說讓我當學校的形象大使，” 她仰起小臉，“什麽是形象大使啊？”
    周誌高摸著女兒的頭，看著車窗外掠過的霓虹燈：“就是要做個好榜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那我以後要像爸爸一樣，當大官為人民服務嗎？” 周洛汐的眼睛亮晶晶的。
    周誌高笑了，想起白天在禮堂裏女兒清澈的歌聲。
    他知道，自己不能替女兒決定未來，但他可以給她最好的引導。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他輕聲說，“隻要記住，不管做什麽，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這片土地。”
    紅旗車駛入小區，周誌高看見劉曉雅站在樓下張望。
    洛汐歡呼一聲撲進媽媽懷裏，炫耀著手裏的獎狀。
    周誌高看著妻女相擁的畫麵，突然覺得，無論在外麵遇到多少風雨，隻要回到這個溫暖的家，一切疲憊都煙消雲散。
    夜裏，周誌高坐在書房裏，看著女兒的畫作《未來的高鐵》。
    畫中的巨龍衝破雲層，飛向遠方。
    他想起白天陶校長遞過來的擴建方案，想起那個穿貂皮的女人囂張的嘴臉，突然意識到，教育領域的腐敗同樣不容忽視。
    他拿起手機，給楊靜發了條微信：“查一下京城某小學的擴建預算，重點關注藝術走廊項目。”
    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灑進來，在桌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周誌高想起女兒唱歌時認真的神情，想起她畫中那列飛向未來的高鐵。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不僅是查處腐敗，更是要為下一代創造一個公平公正的成長環境，讓每個孩子都能像洛汐一樣，擁有追逐夢想的權利。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書房時，周誌高終於完成了關於教育領域廉政建設的建議報告。
    他走到窗邊，看見樓下的早餐攤已經支起了帳篷，熱氣騰騰的包子香飄進窗戶。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東區的案子還在繼續，教育領域的調查即將展開，但周誌高的眼神卻異常堅定。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聞到了女兒頭發上的洗發水香味。
    轉身走向臥室，劉曉雅已經醒了，正在給洛汐梳辮子。
    “昨晚又沒睡好？” 她心疼地看著他眼下的眼袋。
    周誌高笑了笑，“還有太多工作要做，哪裏能睡得太安穩，今天我得去教育部一趟，和之前的老同事們聊一聊。”
    劉曉雅沒有再說什麽，因為選擇了這條路，注定是馬不停蹄，沒有停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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