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4章 遇襲,拿下趙立東小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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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察部的值班室亮著盞孤燈,周誌高捏著那封匿名信,信紙邊緣被雨水洇得發皺。
    信上隻有一行字:“南郊倉庫,午夜三點,有趙立東案的關鍵證據。”字跡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寫的,末尾畫著個歪歪扭扭的五角星——那是省紀委內部的暗號。
    “部長,這會不會是圈套?”老鄭裹著件軍大衣,手裏的電筒在雨幕裏晃出慘白的光,“趙立東的小舅子是公安副廳長,咱們剛把人雙規,他們肯定想報複。”
    周誌高把信折成小塊塞進煙盒,軍靴踩在積水裏濺起水花:“是圈套也得去。舉報人敢用內部暗號,說明是自己人。”
    “萬一真是關鍵證據,錯過了,對不起那三個枉死的村民。”
    車往南郊開,雨刷器瘋了似的左右擺,還是看不清前路。
    周誌高盯著後視鏡,那輛無牌黑色轎車又跟來了,遠光燈像兩柄尖刀,刺破雨幕。
    “他們跟得挺緊。”小李握緊了懷裏的公文包,裏麵裝著趙立東案的初步卷宗,“要不要報警?”
    “報啥警?”周誌高冷笑,“趙立東的小舅子就是管警察的,報了等於自投羅網。”他從後備箱摸出根鋼管,塞給小李,“等會兒見機行事,別硬拚。”
    倉庫的鐵門鏽得掉渣,推開門時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驚飛了屋簷下的蝙蝠。
    裏麵黑得像墨,隻有角落裏亮著盞煤油燈,火苗被穿堂風吹得直打晃。
    “周書記果然來了。”個沙啞的聲音從陰影裏傳來,那人裹著件雨衣,帽簷壓得很低,隻能看見下巴上的刀疤。
    “證據呢?”周誌高沒往前走,手電筒的光束在對方身上掃來掃去,“先亮明身份。”
    刀疤臉從懷裏掏出個工作證,扔過來:“省紀委三室的,王強。趙立東把我弟弟送進了監獄,我跟他不共戴天。”
    周誌高撿起工作證,照片上的人確實有刀疤。
    他剛想說話,突然聽見身後有腳步聲,手電筒往後一照,三個穿黑雨衣的人堵在門口,手裏拿著鋼管,正是白天撞車的那夥人。
    “王強,你出賣我們!”老鄭怒吼著,把周誌高往身後拉。
    刀疤臉突然笑了,從雨衣裏掏出把匕首:“周書記,別怪我,趙廳長說了,隻要把你留住,我弟弟就能出來。”
    周誌高心裏一沉,果然是圈套。
    他猛地把小李往前一推:“走後門!”自己則抄起鋼管,迎著刀疤臉衝過去。
    鋼管砸在匕首上,迸出火星。周誌高年輕時在紀委練過擒拿,躲過對方的直刺,一肘撞在刀疤臉的肋骨上。
    那人疼得悶哼一聲,匕首掉在地上。
    門口的三個黑衣人衝了上來,鋼管“呼呼”帶風。
    周誌高背靠著牆,左右格擋,軍靴在地上打滑,好幾次差點摔倒。
    他看見小李已經拉開了後門的插銷,正回頭喊他,突然覺得後背一涼,刀疤臉撿起匕首,又衝了過來。
    “小心!”老鄭撲過來擋在他身前,匕首深深紮進了老鄭的胳膊,血瞬間染紅了軍大衣。
    “老鄭!”周誌高眼睛紅了,一鋼管砸在刀疤臉的頭上,那人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了。
    剩下的三個黑衣人見勢不妙,轉身就跑,消失在雨幕裏。
    周誌高趕緊扶住老鄭,撕開襯衫給他包紮:“撐住!我們送你去醫院!”
    老鄭疼得齜牙咧嘴,卻笑著說:“部長,我沒事……你看那刀疤臉的雨衣裏,好像有東西。”
    周誌高翻開刀疤臉的雨衣,摸出個u盤。
    插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跳出段視頻,趙立東和小舅子在酒桌上商量,怎麽用“意外”除掉周誌高,還提到了當年橋梁坍塌的內幕:他們收了建築商的錢,把鋼筋換成了次品,出事後又買通法醫,偽造了“自然災害”的報告。
    “找到了……”周誌高的聲音有點抖,“這就是鐵證。”
    雨越下越大,救護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
    周誌高看著老鄭被抬上擔架,胳膊上的血染紅了白色的被單,突然想起他昨天還說,女兒下個月要結婚,想請幾天假。
    “部長,”小李舉著傘跑過來,手裏捏著個濕漉漉的信封,“這是從刀疤臉口袋裏掉出來的,好像是他弟弟的照片。”
    照片上的年輕人穿著囚服,笑得很靦腆。周誌高把照片塞進錢包,心裏五味雜陳——刀疤臉也是被親情逼急了,才走上這條路。
    淩晨五點,雨停了。
    周誌高站在醫院的走廊裏,看著天邊泛起魚肚白。老鄭的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再晚來半小時,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部長,趙立東的小舅子被控製了。”省紀委的同誌打來電話,聲音裏帶著興奮,“我們根據視頻裏的線索,還抓了當年的法醫和建築商,全招了。”
    周誌高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他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早點攤冒起熱氣,突然很想家。
    給劉曉雅打視頻電話時,洛汐剛起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湊到屏幕前:“爸爸,你昨晚沒給我講故事。”
    “對不起啊,”周誌高笑了笑,“爸爸昨晚抓壞蛋去了,比奧特曼還忙。”
    劉曉雅接過電話,眼裏滿是擔憂:“我看新聞說南郊倉庫出事了,你沒事吧?”
    “沒事,”周誌高避開胳膊上的擦傷,“就是淋了點雨。對了,老鄭住院了,你幫我給他女兒包個紅包,就說祝她新婚快樂。”
    掛了電話,周誌高走到老鄭的病房外,聽見裏麵傳來鼾聲,睡得很沉。
    他輕輕帶上門,轉身往醫院外走,還有很多事等著他處理,趙立東的餘黨要清,當年的受害者家屬要安撫,倉庫裏的打鬥現場要清理。
    陽光穿過雲層,照在濕漉漉的馬路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周誌高想起剛參加工作時,爺爺說的話:“當官就像撐船,浪大的時候,你自己站不穩,船裏的人就都得落水。”
    他摸了摸口袋裏的u盤,又摸了摸錢包裏刀疤臉弟弟的照片,突然覺得肩上的擔子更沉了。
    但他不怕,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撐船,身後有老鄭這樣的同誌,有劉曉雅和洛汐這樣的家人,還有千千萬萬個盼著水清月明的老百姓。
    走到醫院門口,賣早點的阿姨笑著招呼他:“同誌,來碗熱豆漿?剛磨的。”
    周誌高點了碗豆漿,坐在小馬紮上,看著遠處的車水馬龍。
    豆漿的熱氣模糊了眼鏡片,他卻覺得心裏亮堂得很,不管雨多大,夜多黑,隻要心裏的燭火不滅,就一定能等到天亮。
    手機響了,是新的舉報信提示。
    周誌高擦了擦眼鏡,點開一看,是關於某國企老總虛報差旅費的,線索清晰,證據確鑿。
    他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把碗遞給阿姨,起身往監察部走。
    陽光灑在他的背影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像個不知疲倦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