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滇那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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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儁有名望、有手段、有魄力能鎮住場子,這是哪怕已經做到比公的劉備還不具備的。
    三五年內,朝廷能按照現有格局走下去,集所有權利於一身,官吏心往一處使,是劉辯目前需要的。
    一路來到朱府,家丁迅速打開大門,跪地行禮。
    別人來拜訪朱家,或許會麻煩些,但劉辯沒有去不得的地方,一路暢行無阻。
    劉辯製止典韋的通報,顧不上朱府家丁,繼續深入朱家府邸。
    “陛下駕到!”
    還是有家丁喊了出來,劉辯進屋,第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蓋著薄被的朱儁。
    劉辯鼻子聳動,臉上愁容消失,反而多了些笑容。
    病床上,朱儁掙紮著要起身,“陛下,老臣……”
    劉辯兩步上前,老套路相互客套過後,劉辯坐在一邊,道:
    “朕聽聞老將軍身體抱恙,所以前來探望,老將軍感覺如何?”
    朱儁咳嗽兩聲,尷尬道:“老臣就是有些疲憊,不礙事的。”
    “如此便好。”
    劉辯並未追問,低頭在床邊找尋,有些奇怪的發現。
    看來是白擔心一場。
    劉辯沒揭穿朱儁,仔細打量著他的麵容,有一點沒錯,朱儁真是瘦了很多。
    曾經他麵容威武,短短兩年過去,多餘的肉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臉頰有些凹陷。
    劉辯歎口氣,道:“朱老將軍也老了。”
    朱儁情緒稍稍有些低落。
    劉辯遲疑一番,問道:“老將軍給朕推薦推薦,北軍將來由何人接手較好?”
    換別的君臣來,或許這是一次試探,朱儁應該搪塞為佳。
    但這對君臣,卻並未出此場麵,朱儁認真思考後,聲音很輕的說:
    “老臣認為,祖茂、孫堅,皆可擔此任。”
    聲音又輕又緩,看樣子很是疲憊。
    劉辯點點頭,笑道:“朕會好好考慮,就不耽誤老將軍休息了。”
    “陛下慢走。”
    身後,郭嘉看到兩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憋著笑。
    劉辯起身,並未第一時間離開,招手示意跟隨左右的郭嘉過來。
    “朕記得少府有一批徐州進獻的美酒?”
    郭嘉壓住嘴角,拱手道:“陛下所言不錯,徐州進獻的為九醞春,極為珍貴,可做宮廷禦酒。”
    “都送到朱府來吧。”
    “喏。”
    劉辯最後看了朱儁一眼,意味深長道:
    “老將軍把朕嚇得連膳食都忘了,以後要好好調理身體,另外,穿著鞋睡覺多悶,不過生活上的事,朕就不插手了,朕先走了。”
    朱儁老臉一紅,撐起身子,“陛下。”
    這道陛下中氣十足,哪還有半點生病的樣子。
    劉辯已經走遠了,出門前,叫來朱府的管家。
    管家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朱儁屋裏散發的酒味,他在這都能聞到,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不對,一開始就沒人能想到,這麽點小事還能驚動天子。
    朱儁就是覺得在軍營裏想喝酒都還有一堆規矩在,又不能以身壞規矩,於是幹脆說抱恙回家喝了。
    誰知道尚書台當成要奏,奏到宮裏去了。
    劉辯沒有怪罪的意思,而是嚴肅的囑咐道:
    “中候的屋子要注意通風,以前的那些酒就別喝了,每隔一段時間,你差人進宮一趟,少府的酒沒那麽傷身。”
    “小人遵旨,小人馬上就辦。”
    “每年少府給三十壇,若發現朱家私買酒曲,朕要你腦袋!”
    “小人不敢。”
    三十壇酒,若是自己喝,夠喝幾年的了。
    一次全軍犒賞都用不了這麽多。
    哪怕是如張飛那種喝法,日飲一斛,都夠連續喝一年。
    劉辯給足了富裕,是考慮到有兩個老家夥可能會時常來串門。
    又考慮到朱府請下屬辦點小宴啥的,都需要用到酒。
    九醞春極為珍貴,一般而言,皇家賞十壇給愛臣,都足夠重視了。
    受賞的臣子拿出其中一壇來,可以辦一場文人墨客擠破頭也想參與的品酒宴。
    該吩咐的吩咐完了,劉辯離開了。
    九醞春固然珍貴,但比不了朱儁安危一點。
    心裏的大石頭落地,莫說三十壇,就是一百壇劉辯都願意給。
    走出朱府,劉辯隨口朝郭嘉下令:
    “給徐州傳個信,九醞春朕很喜歡,讓他們每年給朕進獻百壇為皇家禦酒,珍珠寶石之類的,讓他們免了吧。”
    “喏。”
    離開朱府,黃家和馬家劉辯就懶得去了。
    派完太醫,回頭再安排少府的人過去看看,治不好他也沒法子。
    之後劉辯最大的變動,就是讓河南尹滿寵放下政事,暫時陪在自己身邊。
    司隸校尉和河南尹一下子都空閑了下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黃琬要涼了,滿寵又還挑不起大梁,劉辯隻能先將滿寵帶在身邊一陣,灌輸下自己的理念。
    幾個月後讓他上任司隸校尉幹幹試試。
    至於河南尹4.0的時代,或許能讓張昭來試試。
    四任河南尹,四位性格能力迥異的人。
    從劉備打下根基,到荀攸鞏固果實,再到滿寵重拾律法,現在該張昭讓經濟騰飛了。
    不過不管是滿寵也好,張昭也罷,兩人相較前任,都太年輕了。
    需要再三斟酌。
    ……
    昭寧二年五月十日,征西軍帶著涼州勝報,押送著滇那入關,即將抵達京師。
    入關前滇那被關在囚車裏,入關後在大鴻臚戲誌才的安排下,得以單獨乘馬。
    司隸的繁華讓滇那看花了眼,一路走來良田萬頃,讓他意識到大漢的恐怖。
    除了良田,路過弘農時,他還看到了蓬勃發展的冶鐵,靠近洛陽時,見到精良的北軍,田間替百姓忙碌的備倭兵,還有絡繹不絕的商人。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並非第一次跟大漢交手,他心裏清楚,以前的大漢絕不是這般。
    那個傳聞中因為老皇帝留下爛攤子太大,被一群不男不女宦官挾持著出宮的小皇帝,究竟是如何做到此等神跡的?
    戲誌才的人手接管押運隊伍。
    “滇那,你隨我前去整理儀表,在你接受廷尉府和司隸校尉府審理前,天子會召見你。”
    滇那苦澀一笑,想起出發前袁紹的那些威脅,再想到剛剛所見所聞。
    他明白自己沒得選,連死都是奢望。
    若不入局,大漢的軍隊,真有能力將羌人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