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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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少爺穿了一件白色長袖襯衣,又打了粉紅領帶,配他一張白色的臉,紅色的唇,給人一種不男不女的感覺,不過這家夥確實和李伏龍一樣,長了一張漂亮的臉。

    藍少爺見了我,上下打量我,又朝我一笑,然後對坐在後排的黑衣人說:

    “大姐的眼光也就那麽回事!”

    我回了他一笑,藍少爺這時候又開始打量慧和秀,目光先放在慧身上,嘴裏“嘖嘖”地稱讚,又見了秀,更加寸步離不開,恨不得要把眼珠子摳出來,直接貼到秀的身上去,秀見了他的垂涎樣,嚇得直往後麵退。

    聽得藍少爺說:

    “剛才隔得遠,愣是沒有看清楚,還怕隻看到美人輪廓,近看會大失所望,這下一近看,更加覺得美得超塵脫俗,你,”他指著秀道,“可以坐我身邊麽?”

    藍少爺的前半句底氣十足,是一個霸氣總裁的口吻,後半句突然居然泄氣了一般,那語氣竟像是在求秀一般。

    秀依舊想往後退,無奈車裏沒有再可退的空間,秀還沒有說話,李伏龍急道:

    “不可以!”

    李伏龍說著便把秀拉到了身後。

    李伏龍隻說了這一句,邊上的兩個黑衣人“嗖”地站起來,瞧那臉上的神色,大有直接要把李伏龍扔出去之勢,不料藍少爺這時候卻是一擺,那兩家夥便又坐了下去,藍少爺依舊說:

    “可以麽?”

    聽他的語氣,哀懇的意思的更足了。

    我想秀一定是嚇著了,沒有說話,我想她一定不會答應的,不料這時候突然從李伏龍身後串出來,昂著頭說:

    “可以!”

    藍少爺樂不可支,竟然感激地全身發起顫來,抖著聲音道:

    “謝謝!”

    秀便往藍少爺的方向走去,到了我的身邊,瞧了我一眼,隻這一眼,我已經看到她眼裏噙著淚水,她輕聲地對我說:

    “一會你坐姐姐邊上!”

    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她又坐了一個讓車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舉動,她轉頭對慧說:

    “姐姐,我想抱一下劉治,可以麽?”

    我的心禁不住一跳,慧聽了她的話,更是驚得合不攏嘴,秀卻又說:

    “隻抱一下!”

    她這四個字說得俏皮輕巧,如同寫在紙上的行書,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這流暢仿佛代表了她心裏的灑脫,然而,我突然覺得那隻是外表,隻是一種掩飾,這灑脫的外表下隱藏了一份沉重的東西,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我說不上來,我隻知道,是沉重的,或許很早以前就根植在秀心裏頭了。

    秀說完了,朝著慧吐了吐舌頭。

    慧大概和我感同身受,她點了點頭。

    秀抱了我,把頭埋在我的胸脯上,我能感覺到她心裏的跳動,她又探出頭來,剛才噙在眼睛裏的淚便掉下來了,低低地說:

    “保護好姐姐!”

    我點了點頭。

    說完就鬆開,轉過頭去了,她果真坐到了藍少爺的身邊,說來真是奇怪,我想藍少爺這樣的人物,能做這麽多人的頭子,一定是見過大風大浪,見過打仗陣的人,然而這時候秀在她身邊坐下,他居然紅了半張臉,又不斷地摸他的鼻子,似乎很緊張,緊張到渾身不自在,過了半響,有似乎鼓足了勇氣,轉頭對秀說:

    “你好!”

    秀對他報以一笑,他居然把另外半張臉也一起紅了,連頭也不敢抬起來,然後這家夥又說了一句八歲小孩一般的話來,他說:

    “你真漂亮,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這話對他來說,實在太掉價了,就連車上的黑衣人都齊刷刷地轉過頭去,先是驚疑地看著,後來似乎想笑,卻又不敢笑,愣是把一張張黑臉給憋紅了。

    一會我坐在慧的身邊,李伏龍坐在另一邊,不住地拿眼睛往秀的方向瞟去。

    車子開動了。

    慧低低地說:

    “秀兒喜歡你!”

    我“嗯”了一聲,隨即驚疑地看著她,低聲說:

    “不可能的事!”

    慧笑了笑低聲道:

    “這丫頭平時調皮搗蛋,沒心沒肺的,什麽話都敢說,什麽事都敢做,居然會把喜歡一個人藏得這麽深,我也是剛剛才看出來!”

    慧說了這話,我想起秀剛才的舉動,以及剛才她看我的眼神,她眼裏的淚水,禁不住身體一抖,我不禁回頭往秀的方向看去,不料這時候秀也正好看向我這邊,正和和我的眼光對上,她的臉一紅,忙把頭低下去,又覺得還不夠,索性和邊上正不敢抬頭的藍少爺低低地說起話來,藍少爺見秀主動和他說話,高興得了不得,一張臉變得神采飛揚,那樣子,像是受了老師表揚的幼兒園的小孩子。

    我把頭轉過去,我想,慧的話大概是真的。

    我聽慧小聲地說:

    “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啊”了一聲,隨即驚疑地看著她,她依舊不看我,嘴裏的聲音也低得如蚊子哼哼:

    “今晚真是像進了裏一般,這裏來的都是什麽人,他們似乎對你還算尊重,你怎麽認識的他們。”

    我咬著牙道:

    “我不認識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慧突然轉過頭來,朝我一笑:

    “那大姐又是怎麽回事,好像你是她的心上人!”

    我道:

    “我比你還疑惑呢!”

    秀看著我笑,那笑容突然變得爽朗起來,如同我在上海初見她的那些時候,帶點驕傲的,純如水的。

    時間真是奇妙的東西,任何人任何事都在時間的河流裏偷偷改變。

    慧再也不是兩年前那個會帶著清新又帶點狡猾的笑容說‘我既是小人,也是女子’,然後讓我喝下幾大杯紅酒,直接醉翻在地的女孩子,也不會是那個在大年夜裏抱著我哭個不住,又怪我擾了她的哭的熱情的女孩子,更不會是那個在亞龍灣的索橋邊上,看著我的背影信誓旦旦地說‘一個月,一個月我就會愛上你了’的女孩子。

    一切都變了,如同一幅沙畫,本來是唯美的,藍天,白雲,小橋流水人家,一揮,一切消失了,突然就出現了波詭雲譎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