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點，白惜羽盯著屏幕上反複出錯的匯率公式，太陽穴突突直跳。玻璃牆外的高樓燈火通明，像撒了把碎鑽在黑絲絨上。
    "還沒走？"陸沉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遞過來一份還有著熱意的壽司，"明天飛北國，手上的事做完就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快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有個地方總是出錯。”
    他聞言湊近，指尖劃過她屏幕上的公式："這裏錯了，去年收購柏林製藥時，用的是遠期外匯對衝。"
    白惜羽恍然大悟，難怪。
    陸沉洲給其他人分發完之後簡單交代了兩句，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大家都要趕進度，加班的餐食都隻能隨便應付一下。
    白惜羽也確實餓了，拆開壽司塞進了嘴裏，就在這時，忽然聽見手機震動。
    司北瑾發來張照片：他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領口微敞，麵前攤著本《國際並購法律實務》，配文是："下班滴我。"
    她笑著回複："二十分鍾後見！"
    發送鍵剛按下，文琦的影子就籠罩過來："笑得這麽開心，有情況哦。”
    白惜羽嘻嘻笑著，並沒有公開司北瑾的身份。
    司北瑾在金融中心不遠處等著白惜羽，白惜羽剛打開車門還沒坐穩就被司北瑾抱進懷裏。他身上帶著雪鬆與煙草混合的氣息，是她熟悉的安心味道，司機懂事的將中間的隔板升起來，專心的開著車。
    "每天都要這麽晚？"他吻去她眉間的疲憊，指尖劃過她頸間被領帶磨紅的皮膚。
    白惜羽埋在他胸口笑："不是正好遇到公司有項目嗎？我感覺自己現在飛速成長中。"
    窗外的景色在倒退，夜色中的燈光跟著車輛一起移動，司北瑾忽然輕笑，聲音震動著胸腔："看來我的小分析師確實是長大了。"話落，他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覆上了她的柔軟。
    “你......”白惜羽一個顫抖，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害怕被前排的司機聽到。“不行，回家再說！”白惜羽微微掙紮，司北瑾也沒再繼續，隻是輕輕吻著她的脖頸和鎖骨。
    打開門後，白惜羽剛脫掉鞋子，司北瑾橫抱起她走向臥室，月光透過窗欞，在她西裝褲上投下斑駁的影，"要是之後在加班到這麽晚不顧惜身體，我就親自去你辦公室接人，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要你加班。"
    白惜羽仰頭咬住他下巴："我沒上班的時候還不是被迫加班？"
    司北瑾一怔，抱著她悶聲笑起來，她指尖劃過他襯衫紐扣，"我們辦公室的人還是不錯的，領導對我也不錯，你不準去，不然——"她忽然翻身將他壓在床頭，"你就天天睡書房吧。"
    司北瑾望著她眼中跳動的光，忽然覺得，她比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他伸手解開她襯衫的衣扣，手指輕輕一挑，任它滑落在地："好，我的小戰士。"
    他吻住她顫抖的唇，"但今晚，先讓我看看你的戰利品。" 窗外，燈火依舊璀璨，像永遠不會熄滅的星河。而在這方小小的臥室裏，兩個靈魂正在彼此的世界裏相互依偎和碰撞。
    因為第二天白惜羽還要出差，司北瑾便在她求饒聲中放過了她，等她出差回來在連本帶利地討要回來。
    第二天清晨，白惜羽早早起床，提著行李和電腦提前到達了機場。
    司北瑾不放心的叮囑了幾句，又索要了幾個深吻之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機場去了公司。
    陸沉洲和其他同事還沒過來，白惜羽在機場等著他們，並且拿出了筆記本檢查昨天的數據，以防有什麽地方有遺漏。
    打開電腦後白惜羽盯著屏幕上突然跳紅的現金流數據，後頸的冷汗浸透了襯衫領口。她明明昨天核對過三遍匯率模型，怎麽會在ebitda換算時突然出現15的偏差？
    就在她愁眉不展時，陸沉洲帶著其他人走了過來。
    “惜羽，你等很久了嗎？”
    “陸哥，數據出現問題了，我昨天計算的明明是正確的......”
    "你會不會是記錯了？"同為實習生的陳雨薇拖著行李走近，發梢沾著清晨的冷意，"畢竟我們都有出錯的可能性。"
    白惜羽皺了皺眉，努力的回想著昨天的細節。
    陸沉洲接過電腦仔細看了起來，頁麵隨著他的指尖滑動，突然他在一個頁麵上停頓了兩秒“先別說了，還好發現的及時，還有時間修改。”說完他就拿著電腦在空位上開始操作起來。
    白惜羽看著眼前的情景一時之間有點愧疚。
    還好在到達前陸沉洲就已經處理好問題，因而並未造成影響，白惜羽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五當天他們回到公司，項目例會上，作為白惜羽的主管負責人王靜將白惜羽的盡調報告摔在桌上興師問罪："連最基本的行業風險係數都算錯，這就是名校畢業的高材生？"
    白惜羽知道自己這時候再多的解釋都是徒勞的，隻能悶悶的說了一聲“對不起，我以後會注意的。”
    投影儀的藍光在王靜臉上明滅不定，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麵："年輕人不要總想著出風頭，並購案不是靠數據堆砌就能成的，一味的追求數據而忽視細節，你知道會給公司造成多大損失嗎？"
    “行了，一個實習生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沒必要去打壓年輕人的積極性，另外，為了公司數據安全，你們每個人都給自己的電腦設置上鎖屏密碼。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裏。白惜羽，陳雨薇，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王靜被陸沉洲說的黑了臉色，卻不敢多說什麽，帶著其他人退出了會議室，隻是經過白惜羽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手上的文件被她捏的變了形。
    白惜羽和陳雨薇兩人跟著陸沉洲進了辦公室。
    陸沉洲的辦公室飄著冷萃咖啡的香氣，白惜羽盯著他辦公桌上的盛輝資本水晶擺件，棱角分明的切割麵裏，倒映著陳雨薇不自然的僵硬坐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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