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嶽平一起離開錦都後，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西直隸郡轄下的一片亂葬崗。
    “我前日問過家中小廝，那少女就被拋屍到這裏，說是被丟過來的時候，還有氣。”
    “你確定是自殺？這裏的怨氣……很重。”
    “要不要我再去問問？”
    “不必。”林宇穆走到亂葬崗中央，抬手一抓，直接把地皮都掀了起來。
    “這是？”嶽平看著麵前的一幕，臉色變得驚恐不已。
    隻見地皮下埋著無數具沒有臉皮的腐爛女屍，陰氣之重連他都有些汗毛豎立。
    “都是些可憐人，嶽平，立刻去找能說話的來，我要問話。”
    “好。”嶽平也顧不得什麽其他，當即動身前往郡城。
    片刻之後，就見他拎著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男人飛奔而來。
    幾個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已經來到了坑邊。
    林宇穆正在嚐試搜魂，但這些屍體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有些靈魂甚至已經被人為抹除了，自然是搜不出來。
    “怪事。”他摸著下巴沉思著，聽到後麵的動靜這才起身看過去，“來了？”
    “嗯，他是程江明，西直隸郡的掌郡令。”
    “下官見過法主大人。”
    “不必多禮，你也算是地方大員，比我品級低不到哪去，我問你，西直隸郡這些年來可有人報官尋找失蹤女兒？”
    “這……沒有這麽多。”看著屍坑中的這些女屍，程江明抬手用衣袖蹭著汗。
    “沒有這麽多？那這些屍體總不能是從其他州郡運來的吧。”林宇穆銳利的目光落在程江明身上，嚇得他急忙爬起來，“大人明鑒，小老兒決不敢撒謊，隻是……”
    “隻是什麽？說！”
    “這……我朝女子身份地位曆來低下，大長公主死後這種情況更甚，可能家中女兒失蹤，多半也不當回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自我擔任掌郡令以來，隻有一例親妹妹失蹤的案子。”
    “親妹妹？那報案人在哪，帶我去見他。”
    “死了。”程江明扭捏了一下，最後哀歎一聲。
    輕飄飄的兩個字，林宇穆和嶽平相互對視一眼，這件事情更加棘手了。
    來到西直隸郡，程江明把過往卷宗都翻找了一遍，最後拿著一個已經有些發黃的竹簡過來。
    “這就是當年那案子的卷宗，記得是我才調任掌郡令不久，具體應該是天承六年，距今已有二十八個年頭。”
    “那報案人是何時死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當年的六月，有人在一條河中發現了那報案人的屍體，可憐他也才雙十之歲。”
    “帶我去那條河邊看看。”
    “好。”三人又再次動身前往了郡城外的一條河邊。
    在程江明的帶領下，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發現屍體的位置，“這裏是芸江的下遊，所以尋找拋屍的位置就變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就更不用說案發位置了。”
    “他的死因是什麽？溺亡？”看著水流湍急的芸江，林宇穆撚著下巴問道。
    “不是，是窒息，他是被活活憋死的，仵作在他的鼻孔裏發現過很多已經糟透了的頭發，因此懷疑是妖邪作亂，但當時妖刑司尚未成立，此事就不了了之了。”程江明仔細回憶了一番，一想到那令他終身難忘的場景，又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林宇穆立刻猜到了一種可能性，“弑親自養嗎……有意思。”
    “您的意思是？”嶽平一愣，心底升起了一股惡寒，“那對兄妹到底什麽仇怨？”
    “不，是有人刻意這麽做的，為了創造出一頭惡鬼。”林宇穆搖頭，他一早就知道，這世界的妖邪分為三種。
    最多的是精怪，雖然也是世界的病灶，但他們主要是占據氣運，一般不喜歡殺人放火。
    第二多的是一種人造的妖邪，大概就是人死後被炮製成的厲鬼惡屍。
    最後才是禍獸，那四頭惡仙和少數甲級妖邪均屬此列。
    那失蹤的女孩很可能在橫死後被製成了一頭惡鬼，而其中幕後之人為了滋養她，還把她的至親兄長投喂給了她。
    聽完他的講解，程江明和嶽平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精彩，“這些混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他們到底創造了多少妖邪，嶽平，你吩咐下去，讓活動在西直隸郡的巡妖衛把這幾年剿滅的妖邪名錄送到總司。”
    “這樣大張旗鼓會不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哼，現在最不怕的就是他們動，如果他們沒有動作才是最可怕的。”
    “我明白了。”嶽平說完，轉身快速離去。
    “大人，我能做些什麽？”
    “讓官兵張貼告示，以西直隸郡為中心，尋找失蹤女兒的家庭，最好是有女兒失蹤後還死了人的。”
    “嗯，我這就去辦。”
    安排好事情之後，林宇穆看向芸江，“你們到底想幹嘛？”
    畫麵一轉，錦都，東城一角。
    林宇穆抬手扣動門環，裏麵很快傳出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誰？”
    “是我，林宇穆。”
    “林總，您快請進。”巨像打開門，把林宇穆迎進去後立刻關上了門。
    進入裏麵，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見林宇穆皺眉，巨像立刻解釋說道，“老大之前去追查一件拐賣兒童的案子，被人偷襲了。”
    “拐賣兒童？多大的兒童？”
    “清一色十二三歲的女娃娃，有的被挖了器官丟在路邊，有的被……玷汙致死。”
    “沒有活的？”
    “嗯，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變態，就喜歡……”巨像後麵說了什麽，林宇穆也沒聽進去，他徑直走向傳出血腥味的房間。
    一見文赫，他愣了一下，此時的文赫滿頭冷汗，赤裸的上身纏著十幾條染著血色的白布。
    “不是人類幹的？”在這些傷口上，他嗅到了陰氣和死氣，很明顯不是人類修士能做到的。
    “不清楚，我正追查一件事情，突然就被襲擊了，因為那倉庫太陰暗了，根本看不清那些襲擊者的臉，要不是巨像及時趕到，我可能得把命丟在那裏一次了。”
    “看來，我們的敵人很狡猾。”
    “那怎麽辦？”
    “讓你的人停止活動，幫我調查一件事情。”林宇穆附在文赫的耳邊說了什麽，就見文赫點頭
    等到他走了之後，文赫朝著外麵喊了一聲，“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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