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明的效率很高，不過半天的時間，西直隸枉死上萬少女的事情就被傳開。
    整個直隸府都亂了起來。
    朝堂上倒是一如既往地風平浪靜，薑鎮看著下麵的‘忠臣’，想管也管不了，隻能象征性地處罰了還臥病在床的掌戶令薑厲。
    沒辦法，就這一個還算得上是自己人，其他戶籍司高層都是世家放上去的。
    鄭廷還是鍥而不舍地要求他立儲，不過滿朝文武也不全是傻子。
    沒了林宇穆阻攔，自然也有其他人。
    至於他去哪了……
    當然是守在亂葬崗，看看那些小鬼會不會溜回來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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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角回到夷州，紅葉穀帶著三名玩家回到了妖刑司。
    正好執棋和洛寒都出任務了，整個州司就隻有幾個巡妖吏在家。
    他在檔案室翻找出盛放著乙級妖邪卷宗的箱子，裏麵擺著四個竹簡。
    把竹簡遞到長風手中，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就是近四年來，尚未得到解決的乙級妖邪。”
    “怎麽都是長琊郡的？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查看了一圈，長風抬起頭，有些好奇地問道。
    “當年，長琊郡有一惡仙出世，罹難者的亡魂難以消散，積壓了太多怨氣，因此催生了一頭甲級妖邪和十幾頭乙級妖邪，除那甲級妖邪已經受刑歸於天地間，其他的早不知去向，就剩這四頭怠惰的怨鬼留在長琊郡。”
    “那鎮守使和副鎮守使呢？乙級妖邪不應該由他們處理嗎？”
    “他們都已經死了，至今還未得以補充……你們到達長琊郡府的妖刑司後，就能看到一座墳塚，那裏有鎮守使白進留在此世間最後的遺物。”
    “他埋在那？”
    “不，隻是一套官服罷了，他已融入長琊郡的每一寸土地，沒有屍體。”
    “麵對惡仙，為何不暫避鋒芒，等待總司和州司的支援？”
    “他走了，那長琊郡就完了，妖邪的首要目標是吞噬強者，因此設立鎮守使的目的之一其實是作為吸引強大妖邪的誘餌。”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
    “沒關係，去看看這片土地吧。”紅葉穀輕拍了下長風的肩膀，之後緩緩走向屋內，“這裏是胤朝最悲慘的一隅。”
    戰爭，饑荒，妖邪，天災，對於夷州百姓而言，活著就是煎熬。
    拿到卷宗之後，長風帶著其他兩人一路向西，直奔長琊郡。
    惡仙肆虐過的土地，足當得上一句，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過去最興盛的一個郡，就這麽煙消雲散了。”過去的一年時間裏，玩家們混入了遊戲世界的各行各業。
    因此各州郡的情況，早就在玩家群體之中傳播開了。
    長風拿著玩家標配的小地圖，時刻關注著周圍的情況。
    “我們先去看看目標位置？”青神悠閑地走在隊伍最後，連腦子都沒動張嘴就來了一句。
    抬頭看了下天色後，長風果斷否決了他的提議，“已經有點晚了，還是先去新郡城住下，找機會打聽一下這幾隻妖邪的現狀吧。”
    小地圖隻能看到有‘質’的存在，妖邪在地圖上是隱形的，隻能用眼睛去找。
    所以晚上去有妖邪遊蕩的區域是非常愚蠢的行為，當然……有妖邪的地方，白天情況也不好。
    新郡城的位置很偏，又沒什麽玩家在，情報收集的事情就落在了青神的肩上。
    至於長風和嫦，自然是得找個地方作為臨時據點。
    新郡城的街上幾乎沒有多少行人，受災之後，諾大一個長琊郡隻剩不足萬戶人家。
    有能力逃離的人都已經逃到了其他郡，剩下的都是些可憐人或者不要命的瘋子。
    正在此時，一個行色匆匆的背包客引起了青神的注意，這種人一般都是來發死人財的。
    “兄弟，撿屍的時候去過舊郡城嗎？”青神把長槍一橫，攔在了那人前麵。
    那人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卻好像撞在了什麽東西上，“什麽？”
    “遇到我就別想著走了，聽不懂人話呢，我也可以教教你！”青神收起長槍向前走了一步，中位天境的氣息展露無遺。    不過聽他的話，很明顯是把青神也當成撿屍人了。
    “那你有遇到過妖邪嗎？”青神追問了一句，那人當即搖頭，“以我的能力，遇到妖邪根本走不掉。”
    “是嗎？”青神思考了片刻，沒再為難他，一抬手，把人放了過去。
    那人走開之後，一道始終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也離開了，“果然有問題。”
    他假意往前走了兩步，轉進一條胡同後隱去身形，很快就追上了那個撿屍人。
    那人的目標是一處還沒建起來的房子，青神直接就跟了進去。
    裏麵已經有好幾個人了，他們似乎是在等著那撿屍人，為首的見他回來，立刻開口問道，“我看有人把你截下，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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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是被妖刑司的盯上了吧？”一旁有人插了一嘴，很明顯這幾個人並不是完全一條心的，至少明麵上就分兩條。
    “應該不是妖刑司的，倒像是個不知死活的獵妖修士。”
    “那就行，東西帶到了嗎？”
    “都辦妥了， 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撿屍人也被我扔進坑裏了。”
    “嗯，既然事已成定局，那我們散了吧，這幾日行事都謹慎些，切莫節外生枝。”
    那些人很快作鳥獸散，青神顯出身形，有些好奇地看向那領頭人離去的方向，“這些人是誰，東西又是什麽，坑又在哪呢？”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一隻大手突然按住他的肩膀，“你也真是膽大，怎麽敢混到這裏來的。”
    “你是誰？”青神不太敢回頭看，隻能岔開話題，試圖分散身後人的注意力。
    “我叫不舍離，機緣巧合下混入了他們的組織，正巧有些勘破迷障的能力。”
    “你早就發現我……你是那個人？”青神很快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個岔開話題的人。
    “bingo，猜對了，但是沒獎勵。”不舍離突然蹦了句英語出來，但青神腦子有點亂，沒反應過來，“不用防備著我，我並不站在他們那一邊，如果你是在調查什麽，去這個地址吧。”
    丟下一張紙條後，不舍離隱入陰影，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青神回頭，隻看到地上的紙條，上麵用胤朝的文字寫著郡城東北角天問道場。
    “天問道場……”
    畫麵一轉，城東的一個角落裏，不舍離脫掉人皮麵具，露出了一張極滄桑的老臉，混入了難民窟。
    “師父，這裏真的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嗎？”他說著話，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王朝是一葉孤舟，承載著吏治和封建，但船下的水是天下民心，等待時機成熟，就是我們揮出致命一拳的時候了。”
    “我明白了，還是拉攏人心唄。”
    “此長彼消方為勝利之道。”這聲音的主人，正是山海無涯，而不舍離就是他附身的小乞丐。
    爭端即將在夷州上演，但最後的贏家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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