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內，裝備擺放得一絲不苟。楚風的手指拂過冰冷的合金槍身，熟悉的沉重感和精密的機械觸感瞬間傳遞到神經末梢。他熟練地卸下彈匣檢查，拉動槍栓 —— 機匣內部幹淨得如同鏡麵，槍油薄薄一層，散發著保養良好的、特有的淡香。槍托抵肩的位置，皮革蒙皮依舊緊實，沒有絲毫磨損的鬆弛感。
    明顯是經常被保養的狀態！他抬起眼，看向站在檢驗台另一側的秦清瑤。她雙手插在作訓服口袋裏，身體微微倚靠著冰涼的金屬台麵，目光沉靜如水，正靜靜地看著他檢查裝備。
    “保養得很好。” 楚風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確認後的踏實感，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槍身上一個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舊劃痕，“看來我不在的這半年多時間，你經常過來？”
    秦清瑤的嘴角微微向上彎了一下，那弧度很淺，卻足以融化她臉上慣常的冷冽。“閑著也是閑著。” 她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什麽波瀾，目光掃過那支被楚風握在手中的步槍，“總不能讓它們鏽在櫃子裏。況且……”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許，“這些裝備伴隨你很長時間，半年多的時間，雖然見不到你，但擦槍的時候，總能感覺你…… 就在我身旁。”
    這話語裏的分量，讓楚風握著槍的手指微微收緊。他沉默了片刻，將手中經過特殊改裝後的191 突擊步槍，輕輕推到了秦清瑤麵前。
    “這個，” 楚風的目光落在槍上，帶著一種鄭重的托付，“你替我保管。”
    秦清瑤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把槍跟隨楚風的時間最長，是楚風用得最順手的武器，幾乎成了他的標誌之一。她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境外任務，武器不是越熟悉越好嗎？”
    “是越熟悉越好，” 楚風點頭，隨即解釋道，“但這次不行。大夏現役製式武器，尤其是此次行動，危險係數未知，絕對不能出現在境外行動現場。一旦被敵人發現，哪怕隻是一個零件，都可能被對方大做文章，給大夏帶來巨大的政治風險和外交被動。這把191係列突擊步槍，雖然和出口版的 qbz195t 突擊步槍同屬於一個係列，但還是有一定區別，並且暫時並未對外出口，在有心人眼裏就是鐵證。境外行動，武器絕對不可以使用大夏的製式武器，特別像這次風險係數極大的任務。”
    秦清瑤自然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她點了點頭，伸手接過了那支伴隨楚風多年的突擊步槍。冰冷的金屬帶著楚風手指殘留的溫度。她握得很穩，仿佛接過的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份對於楚風的眷戀。
    “明白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輕柔，鄭重道：“我會把它收好。等你回來。”
    楚風看著秦清瑤的眼神，心頭微暖。他相信，這把槍在她手裏，會比在自己手裏得到更精心的嗬護。
    “放心吧。‘龍魂’會專門為這次境外任務準備的裝備。武器、彈藥、通訊器材、甚至單兵口糧，都會是‘無源之水’，查不到任何指向大夏的痕跡，而且這次的任務目的地秦國前陸軍總司令，作戰範圍主要集中在緬國和泰國境內，龍魂安排的武器應該是出口版的 qbz195t 突擊步槍，和這把槍的性能相差無幾，用起來也得心應手。而這把突擊步槍經過了特殊改裝，比你使用的191突擊步槍要更先進，若遇到麻煩，直接拿去用就可以，不要有所顧忌！” 楚風輕聲道。
    秦清瑤默默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這把改裝後的 191 突擊步槍的槍管。她很清楚，楚風口中的 “無源之水” 意味著什麽 —— 那代表著最高級別的隱秘行動，代表著一旦暴露，大夏軍方不會承認他們的一切身份。風險，被壓縮到了行動小組本身。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沉重，將手中的 191突擊步槍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保險箱，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放一件稀世珍寶。
    楚風給了秦清瑤一個安慰的笑容後，轉身繼續檢查著其他裝備。
    當最後兩件裝備 —— 那個特製的作戰頭盔和小型無人機被楚風確認無誤後放回箱子時，整個裝備箱的檢查才算完成。
    楚風輕輕舒了一口氣。他看了一眼腕表，時間指向上午十點一刻，合上裝備箱的蓋子。他拎起手提箱，轉身對身後的秦清瑤輕聲道：“我們走吧。”
    秦清瑤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走出武器庫。
    外麵訓練場上的喧囂此起彼伏。獵鷹小隊的隊員們正在進行礙穿越訓練，錢多多正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從高板牆上翻滾下來，摔了個結實的屁墩兒，疼得齜牙咧嘴。其他隊員毫不客氣地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劉海則在一旁無奈地搖頭，似乎對這位活寶副隊長已經徹底無語了。
    楚風和秦清瑤拎著黑色手提箱，穿過訓練場的邊緣。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隊員們的注意。
    “姐夫！秦隊！” 錢多多也顧不上屁股疼了，一骨碌爬起來，嬉皮笑臉地喊道：“剛剛就是個意外，姐夫，你們這是要走啦？不留下來看看你不在的這半年多我們的訓練成果？”
    楚風停下腳步，目光掃過一張張年輕、沾滿汗水和塵土卻眼神明亮的年輕臉龐。他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帶著溫度的笑意，點了點頭：“嗯，有點事。你們…… 練得不錯。”
    這簡單的肯定，卻讓隊員們瞬間像打了雞血。
    “我靠，姐夫，你這是轉性了嗎？這還是你第一次誇我們練得不錯！” 錢多多不怕死地湊上前，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
    秦清瑤上前一步，冷眼掃了一眼錢多多，冷聲道：“訓練結束了嗎？沒結束都圍在這裏幹嘛呢？特別是錢多多你，翻越高板牆都能摔下來，我看你最近皮又癢了，再加五組負重深蹲！馬上！”
    錢多多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啊？秦隊！剛剛就是個意外，再說我是狙擊手，不是突擊手……”
    “十組！” 秦清瑤的聲音沒有絲毫轉圜餘地。
    錢多多哀嚎一聲，在隊友們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認命地跑向力量訓練區。
    楚風看著這一幕，嘴角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了些。他對著其他隊員微微頷首，算是告別，便和秦清瑤一起，在隊員們或崇敬、或好奇、或帶著點不舍的目光注視下，大步離開了訓練基地。
    黑色的 suv 駛離特警基地，匯入城市的車流。車廂內很安靜。秦清瑤專注地開著車，楚風則靠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
    “明天晚上……” 秦清瑤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確認。
    “嗯。” 楚風依舊閉著眼，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東西都帶齊了？” 她又問。
    “齊了。” 楚風的聲音很穩。
    “趁現在還有時間，要不要最後和楊偉他們幾人聚一下，你們…… 也有半年多的時間沒見了！” 秦清瑤再次問道。
    楚風睜開雙眼，看向秦清瑤笑道：“沒必要，別搞的跟生離死別一樣的，很快我就會安全回來的！到時候，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