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側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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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即遼人。
唐末,契丹首領耶律阿保機統一各部,於後梁開平元年即可汗位,神冊元年稱帝,國號契丹。大同元年遼太宗改國號為遼,統和二年又改稱大契丹;鹹雍二年複號遼。
遼天顯十一年,河東節度使石敬瑭以自稱兒皇帝、割讓燕雲十六州為條件,請求遼太宗耶律德光支援攻打後唐。遼太宗遂親率五萬騎兵協助石敬瑭攻滅後唐,石敬瑭得以建國後晉。契丹獲得燕雲十六州後,將燕雲十六州建設成為進一步南下的基地。遼會同七年石重貴不願向契丹臣服。遼太宗趁機率軍南下,意圖一統中國。遼大同元年正月十日,契丹軍攻克後晉首都開封,後晉亡,契丹國占領大部分的中原地區。
燕雲十六州,便成了大宋心口的痛,曆代君王皆以收複失土為夙願。
太宗皇帝趙光義統一江南後,於遼保寧十一年親征北漢,契丹派耶律沙、耶律休哥、耶律斜軫等名將率軍與宋軍大戰於高梁河,成功擊敗宋軍,太宗僅以身免。
蕭太後與遼聖宗於遼統和二十二年親率大軍深入宋境。真宗皇帝因宰相寇準堅持而親至澶州督戰。宋軍士氣大振,擊敗遼軍,遼軍提出和約,成為兄弟之邦,此即澶淵之盟。
其時,宋遼於十二月間訂立和約:遼宋約為兄弟之國,宋每年送給遼歲幣銀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宋遼以白溝河為邊界。因澶州在宋朝亦稱澶淵郡,故史稱“澶淵之盟”。
打勝戰反而要出銀納絹,美其名曰“助軍旅之費”,這通操作也是沒誰了。
不過,此後宋遼兩國不再有大規模的戰事,禮尚往來,通使殷勤,雙方互使共達三百八十次之多,遼朝邊地發生饑荒,宋朝也會派人在邊境賑濟,宋真宗崩逝消息傳來,遼聖宗“集蕃漢大臣舉哀,後妃以下皆為沾涕”。
而雙方於邊境設置榷場,開展互市貿易。宋朝的製瓷和印刷技術傳往遼,用香料、犀角、象牙、茶葉、瓷器、漆器、稻米和絲織品等,交換遼的羊、馬、駱駝等牲畜。民間的交易也很發達。
“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識幹戈”,此後宋遼邊境長期處於相對和平的狀態。但期間也有兩次重要交涉。一次是仁宗慶曆二年,遼趁北宋同西夏交戰的機會,向北宋勒索土地。北宋贈給遼歲幣銀十萬兩,絹十萬匹。另一次是神宗熙寧七年,遼借口北宋在山西邊境增修堡壘破壞邊界,要求劃界。第二年,宋政府允許以分水嶺為界,又放棄一些土地。
總而言之,和平來之不易,民間也願意接受這樣的局麵。但,契丹絕非盟友,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戎狄誌態,不與華同。
於王棣而言,雖然有著濃濃的民族情結,但契丹人嘛,算不上是野蠻夷族,此時甚至是被半漢化了的,可友可敵。
但,老兄你這“半道截胡”是幾個意思?有沒有個先來後到了?
他順手將那張鈔引彈開:“一千貫就一千貫,這兩隻雪豹某買了。”
那回鶻人頗是意外:“尊客知道……這是雪豹……還望好生……養著……”
雖然中原話說的磕磕巴巴地,也算是表達清楚了,他又拾起那張錢引,恭恭敬敬的遞還契丹大漢:“對不起……那位郎君先來的……”
契丹大漢雙眼一瞪,喝道:“兀那烏廝,某看中你家的物什,竟敢推三阻四的,且吃某缽頭大的拳頭。”
他一發怒,絡腮胡子似乎也抖動不已,有草原雄師之威。有趣的是,怒氣凜凜之下,他的中原話反而說的更為流利了。
回鶻人臉色微變,似是躲閃不及,被契丹漢子一拳捶在肩胛處,悶哼了聲,踉踉蹌蹌的退了好幾步,勉強站穩。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但無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契丹人哪,蠻橫凶狠,可不敢招惹。
其實,現今的遼國正在衰落,國力大大不如大宋。
遼太平十一年耶律宗真即位,即遼興宗。遼興宗在位時,遼朝勢已日益衰落。而有遼興宗一朝,奸佞當權,政治腐敗,百姓困苦,軍隊衰弱。麵對日益衰落的國勢,遼興宗連年征戰,多次征伐西夏;逼迫宋朝多交納歲幣。但是這些反而使契丹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遼道宗繼位後,遼清寧九年七月爆發了灤河之亂。遼道宗在位期間,契丹政治腐敗,國勢逐漸衰落。道宗並沒有進行改革圖新,而且本人也腐朽奢侈,這時地主官僚急劇兼並土地,百姓痛苦不堪。
但是澶淵之盟之後,宋朝真宗、仁宗、英宗三朝“忘戰去兵”,禁軍河北軍和京師軍“武備皆廢”,隻剩下陝西軍可用;武臣被排擠,文臣掌握了西府的支配權。
如此一來,縱然遼國江河日下,宋國卻也既無力亦無願倒攻清算,至於燕雲十六州更是如同雞肋,不要也罷。更何況,契丹鐵騎宿威大盛,怎敢輕捋虎須?
朝堂之上都秉持花錢買平安的態度,廟宇之下又能有幾個熱血壯士為國雪恥?當一個民族的脊梁骨彎折了,又有誰能頂天立地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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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熱鬧嘛,倒是傳承有序。
契丹漢子一擊得手,臉色卻有些古怪,“咦”了聲,仔細看了那回鶻人一眼。
旁人瞧不出個中內情,契丹漢子卻是直犯嘀咕,他這一拳自是收了力的,在此等場合暴起傷人總是不好,雖然自己在都亭驛公幹,也不好輕易惹發是非,但那對雪豹是貴人要的,就算是威逼恐嚇也得辦成。但那一拳貌似打了個實在,卻是在將將觸及回鶻人肩胛時,對方的肩膀忽然極輕微地動了動,肩胛似乎驀然一縮,正好將他的力道卸了個一幹二淨。
這廝會功夫,而且還不弱。契丹漢子瞬間作出判斷。不過,他並不因而就此罷休。回鶻人而已,仰仗宋國鼻息生存的下等人罷了,毅和我大遼硬碰硬?再者,這許多人圍觀,可不能墮了契丹族人的威風。
他又將那張鈔引丟了過去,伸手去抱那隻雪豹。
宋代經營兌換業的有“金銀鋪”、“銀鋪”,還有“交引鋪”,除經營各種兌換外,還買賣各種鈔引。
彼時為了行商方便,“大宋錢莊”發行了“鈔引”和“便錢”。
便錢是大麵額銅錢,如清園製發的“當十”、“當二十”、“當百”等開封通寶,但這隻在開封府通用,有地域限製性。
宋代的匯兌業務,初年還是由政府機關辦理,和唐憲宗時的辦法差不多;許人民在京師向左藏庫付現款,到各州去取現,叫做便換。
宋代茶、鹽、礬等物的生產運銷由政府管製,政府發給特許商人支領和運銷這類產品的證券,名茶引、鹽引、礬引,統稱“鈔引”。
鈔引,在錢莊可兌換等額銅錢,契丹漢子這張鈔引便是礬引,可值一千貫。
一幹吃瓜群眾得知那兩隻雪豹竟然要價一千貫,盡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千貫呐,依照時下米價,可供一戶五口之家吃上六十多年的糧食,要不要這麽奢侈?不過,那對雪豹著實可愛。
李清照雙眼幾乎就沒離開過“小貓”,著實稀罕的緊。
王棣原本想著,以雪豹的生活習性,棲居地在岩羊集中分布的高海拔區域,是高原特產。以岩羊為主食,雪豹隨岩羊群活動,常以突然襲擊的方式捕食岩羊,咬其喉部使之死亡。同時也捕食斑羚、鹿,兼食黃鼠、野兔等小型動物或以旱獺充饑。它能在中原地區生存成長?怕是夠嗆。即便精心照料,也定必會磨滅了野性,真的如同家貓了。
但一見李清照迫切的眼神,他還是決定買下,當寵物養著唄。至於一千貫,王土豪不差錢。
契丹人?又如何?也嘚瑟不小幾年了,還不是如喪家之犬一般被趕離草原。
“這位大哥,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你說咋樣就咋樣哪?”王棣出手如電,在契丹漢子手肘關節處一啄。
其時的官話是河南雅音,以洛陽讀書音為標準,王棣卻是蹦出了幾句遼東話,正是契丹通用語音,而且說的字正腔圓、原汁原味,比禮賓院的通譯都更為標準。
這時,蘇遜他們也走了過來,恰好聽見,不由得麵麵相覷,雖然沒聽明白王棣說的什麽,但定是契丹話無疑了,他又如何學來?
契丹大漢先是愕然,都驛亭固然有不少遼人說著契丹話,但遼國也是有通用官話的,這樣貌俊俏的不像話的少年郎竟是說的一口標準的遼國官話,真是奇怪也哉。
隨即他才感到肘關節處一處酸麻無力,整隻手都似乎要廢了,下垂著抬不起來。
他不由得又驚又懼,眼前這個少年從容淡定,仿似一切盡在其掌握中,不想竟是個好手。王棣先前那一記類似鶴啄的出手快準狠,類似於軍中的關節技,講究一擊即中,很難控製,王棣卻是運用自如,實在出人意料。
契丹漢子吃了暗虧,心存忌憚,不免有些色厲內荏,用契丹話問:“爾是何人,是想與某作對麽?”
王棣淡淡的反問:“你又是何人,要與某搶東西。”
契丹漢子大聲道:“某乃大遼國通使團武官蕭索那。”
他如此言語,自是在警告王棣莫引發“外交糾紛”。但是這個名兒……挺別致啊,索那,嗩呐?
王棣語調平淡:“某乃大宋舉人,臨川人士王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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