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藥課教室的銅製坩堝在晨光中泛著幽綠的光澤，奧羅拉將流液草莖按紋理切成薄片時，聽見身後傳來龍皮靴踏過石階的輕響。
    塞德裏克抱著一摞《高級魔藥製備》在她右側落座，鬆木香混著青蘋果氣息漫過兩人之間的石桌。
    "斯內普教授昨晚修改了分組名單。"他展開羊皮紙，墨跡未幹的字跡顯示著重組搭檔的通知，"介意讓我看看你的月露花萃取手法嗎？"
    奧羅拉捏著銀質小刀的手指微微發顫，刀刃在晨光中劃出細碎的星芒。
    她想起昨天在圖書館瞥見塞德裏克指導低年級學生調配緩和劑，少年將月光石粉末撒入坩堝的模樣，像是在黑湖岸邊播撒星辰的碎屑。
    "順時針攪拌七周半。"塞德裏克的聲音裹著地窖特有的涼意傳來，"但第三次沸騰時要逆時針回旋兩周。"
    他修長的手指搭上奧羅拉握攪拌棒的手背，隔著龍皮手套傳來恰到好處的溫度。
    坩堝裏翡翠色藥液突然騰起彩虹色蒸汽，奧羅拉看見對方睫毛在臉頰投下蝶翼般的陰影。
    塞德裏克右眼下那顆淡褐色的淚痣，隨著眨眼時浮動的光暈，像落在羊皮紙上的墨點般惹人注意。
    "這是改良過的歡欣劑配方。"他取下沸騰的坩堝，袖口銀扣擦過奧羅拉的手腕，"加入兩滴露莓汁能中和苦味——就像這樣。"
    玻璃瓶承接藥液時折射出琥珀色的光，塞德裏克突然用魔杖輕敲瓶身。
    標簽上的"e.a & c.d"字樣旁綻放出一朵旋轉的雛菊，花瓣邊緣還沾著晨露般的水珠。
    "作為耽誤你研究時間的補償。"他將藥劑瓶推過來時，奧羅拉注意到對方今天戴著墨綠色袖扣，與她長袍內襯的矢車菊刺繡是同樣的藍。
    地窖陰冷的空氣讓奧羅拉打了個噴嚏，塞德裏克解下赫奇帕奇圍巾的動作流暢得像在施展無聲咒。
    帶著體溫的羊毛織物裹住脖頸時，奧羅拉嗅到比往常更濃的青蘋果香，那氣息源自他領口若隱若現的亞麻香囊，邊緣繡著迪戈裏家族的橡樹紋章。
    "這是母親用月光花汁染的線。"塞德裏克注意到她的目光，指尖拂過香囊上的刺繡，"每年聖誕節她都要給全家織新毛衣，去年那件領口藏著防狐媚子的符咒。"
    教室另一頭突然傳來坩堝爆炸的悶響，斯內普教授黑袍翻滾著掠過他們桌前。
    塞德裏克迅速撐起防護咒，奧羅拉看見他手腕內側有道淺淺的燙傷痕跡，形狀像展翅的鳳凰。
    "三年級時嚐試改良火焰威士忌的配方。"他順著奧羅拉的視線輕笑，袖口滑落遮住傷疤，"龐弗雷夫人說這是她見過最浪漫的醫療事故。"
    下課鍾聲響起時，塞德裏克正在羊皮紙上繪製魔藥成分圖。奧羅拉發現他筆尖流淌出的字母帶著花體裝飾，每個句號都畫成微小的獾爪印。
    少年將最後一份月露花瓣收進水晶瓶，瓶塞居然是顆雕刻成貓頭鷹形狀的橡實。
    "周三下午的魔咒課，"他起身時訓練袍下擺掃過奧羅拉的膝頭，"弗立維教授要演示記憶咒的反咒，或許對你的中世紀歌謠研究有幫助？"
    奧羅拉抱著課本走向旋轉樓梯時，圍巾尾端的cd字母在石壁火把映照下泛著暖光。
    她在三樓拐角處回頭，看見塞德裏克還在幫納威清理粘在袍子上的蟾蜍黏液。
    少年垂首時後頸的疤痕若隱若現，像古老地圖上標記寶藏的朱砂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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