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還會動心嗎,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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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迫近的距離,氣息都混雜在了一起,是水到渠成的曖昧氛圍。
    可這一刹那,陸凜像是被冰霜封凍住,整個人被釘在了病床上,無法再給與任何行動上的回應。
    接著,他聽見耳畔傳來了女人悅耳清脆的笑聲,笑意湧動,連帶著她散落在他肩頭的柔滑長發都在顫動。
    “還是說,你不會以為,誰都有資格爬上我的床吧……?”
    按照霍綰對陸凜的了解,她現如今的舉動,可謂是狠狠挫傷了他的自尊心。
    不,是碾碎。
    怕是他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做出這樣主動投懷送抱的事情了。
    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
    一次主動,換來終生內向?
    雖然用在這裏有些不合適,但好像也沒有更貼切的形容了。
    在他僵硬著的間隙,霍綰不帶一絲感情地撤離出了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
    她從容淡漠地轉過了身,邁開纖長的腿,高跟鞋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臨走前,女人冷漠的背影在門口停留了一瞬,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好好養傷,其他的就什麽也別想了。”
    話落。
    “砰——”
    門板被重重關上。
    室內牆上的鍾表指針在滴答轉動,窗外的冷風吹亂了枝繁茂密的樹影。
    可病床上的那道身影像是被時停了一樣,時光不再流淌,久久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少年低垂著的頭顱才緩緩抬起,緊攥著的左手舒展開來,掌心一片刺目的紅。
    夜幕之下。
    一輛黑色的賓利在環山公路上飛馳而過,引擎轟鳴,輪胎摩擦地麵,濺出一片火星。
    主駕駛位裏,霍綰握著方向盤,腦袋裏反複回響著陸凜剛剛在病房裏的那句話。
    她……把陸凜當成了厲濯羽的替身?
    嗬,怎麽可能。
    她在遇見陸凜之前,和厲濯羽才見過幾次?
    雖然不得不承認,她第一次見到成年後的厲濯羽的時候,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
    可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她真的……
    會對其他人動心嗎?
    不可能的。
    最終,這輛黑色的賓利一路疾馳到了更偏僻的郊區。
    一處風景極佳的——
    墓園。
    連看守墓園的保安都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會有人來這麽偏僻的地方吊唁故人。
    可是……霍綰兩手空空,沒抱捧花也沒提水果,不像是專程來祭拜的樣子,但他還是默許她通行了。
    清冷的月色下,棲息在枝頭的烏鴉被驚動,發出了嘶啞難聽的叫聲,振翅欲飛。
    清冷的月光灑在石板路上,映照出了一條狹長的甬道。
    霍綰穿著高跟鞋,本就磕磕絆絆,再加上這幾天華都一直在下雨,路麵縫隙間雜草叢生,泥濘未幹。
    可她的每一步都很沉穩從容,最終來到了一塊僅雕刻了姓名的石碑前。
    與這片陵園裏的其他墓碑不同,這塊碑上除了一個名字之外,沒有照片,更沒有其他文字。
    相比於其他墓碑前擺上了鮮花,幹淨無痕,這塊石碑看著格外滄桑陳舊,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霍綰緩緩俯身,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沉寂,用手指擦拭去了蒙在姓名那一豎行文字上的厚厚灰塵。
    接著,她毫不忌諱地坐在了這塊墓碑的石階前。
    深夜,坐在這樣寂靜的墓園裏,原本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可霍綰卻分外平靜,掏出了口袋裏的那枚銀色老式打火機,點了一根煙。
    又下雨了。
    夾雜著細雨的冷風吹拂起了她的長發,在空氣中劃過一道綺麗的漣漪。
    她側過了臉,看向眼前這塊無名碑,忽地扯開了唇角,在月光的映照下,眸底泛折出罕見的落寞。
    這笑容並不好看,與她平日裏練習了多次的假笑相比起來,可謂是極其……寡淡。
    是因為沒有留下任何照片的緣故嗎,腦海中的那張臉已經模糊了。
    再過幾年,她怕是要連他的樣子都記不起來了吧。
    無言中,霍綰隻是靜靜地抽著煙,一根,兩根。
    在她即將要點燃第三根香煙時,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按下了打火機。
    蒙蒙細雨中,她依舊木訥地將香煙遞到了唇邊,吐出輕薄的霧氣。
    快了,這一切都快要結束了。
    又或許……
    這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裏了。
    最終,霍綰在淩晨離開了這片陵園。
    當她開車回到市中心時,差五分鍾就是淩晨一點了。
    她沒有回霍家,也沒有回自己在市中心的公寓,而是去了厲濯羽之前帶她去過一次的、霍老爺子送到他名下的別墅。
    她甚至才剛按響一樓的門鈴,這扇門就自動解鎖了。
    客廳裏沒有開燈,她隨手帶上了門,脫下了滿是泥濘到連她自己都嫌棄的高跟鞋,光著腳朝著室內走去。
    果然,她還沒走兩步,那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一雙修長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腰,接著便將她橫抱了起來。
    對此,霍綰沒有感到半點驚訝,由身到心的疲憊讓她此刻一句話也不想說,隻想闔上眼休息。
    她的身上滿是冰冷的水汽,被細雨打濕了的長發冗雜纏亂。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厲濯羽此刻的體溫。
    但霍綰並沒有被這股溫度感染,反而覺得更冷了。
    她沒有抬頭,看著前方的樓梯,冷淡吩咐:
    “抱我回臥室,洗澡。”
    “好。”
    厲濯羽沒有多問一句,抱著懷中軟若無骨的冰涼的身軀走向了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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