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笑著搖搖頭，“你這一番苦心，我算是體會到了。”
    覺塵嗬嗬一笑，“林兄太客氣了，咱們本就是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朋友嗎？
    林凡想到立場模棱兩可的韓守夜，心裏就好像堵了塊大石頭一樣壓抑。
    “林兄，可是有什麽事情不順利？”
    林凡輕歎了口氣，將自己猜測韓守夜可能尚未脫離幕後之人掌控的事講了一遍。
    覺塵聽完後，微微皺眉，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根據林兄的描述，韓兄或許真的陷入了某種困境，我們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他，看看能否喚醒他的本識。”
    林凡問道：“覺塵，你們佛門之中，可有類似韓兄這種情況的記載？”
    這時，師承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林凡所在的落雲宗，乃至其它五大宗門，在修行界中也屬於有些底蘊的宗門。
    但畢竟這幾個宗門是在清風道院覆滅後才出現的新興門派，所以從師承上來說，遠遠比不上中州這種大地方的宗門。
    對於各種奇異法術的記載，也存在不少缺失。
    而覺塵師承的淨世禪院，雖然在中州算不上主流宗門，但怎麽說也是中州有名有姓的宗門之一，傳承方麵自然更全麵一些。
    “我曾在師門古籍中見過類似的記載。”覺塵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其實修士的神識可以劃分為很多層，就好比你翻上一座山頭之後，遠處還有更高的山頭。
    根據林兄的描述，你雖然解開了韓兄識海中的記憶封印，看似將他原本的記憶完全釋放了出來。
    但我推測，韓兄識海裏的封印可能不止一層。”
    “哦？”林凡好奇問道：“這麽說，那幕後之人可能是在韓兄更深層次的記憶中做了手腳，甚至篡改了他的記憶？”
    覺塵想了想，微微搖頭道：“這道未必。篡改記憶並不容易做到，除非兩人的修為差距非常大。
    在上個幻境中，幕後之人便是封印了我們原本的記憶，再輸入虛假的記憶來達到操控我們的目的。
    如果他真有那個能力篡改我們記憶的話，大可不必這麽麻煩，直接在我們原本的記憶基礎上進行修改，我們根本察覺不到，也根本不會有清醒過來的機會。”
    “那依你所見，韓兄這是怎麽回事？”林凡急切問道，眼神中滿是擔憂。
    覺塵雙手合十，微微低頭，似乎在整理思緒，片刻後說道：“好比一座兩層的房子，房子裏裝的東西都是我們的記憶。
    篡改記憶，就相當於將房子原本的東西扔出去，再放一些新的東西進來，布置成一個新房間。
    當我們回憶某件事的時候，就像走進新房間，也隻能看到新的布置，原本房間裏的東西，也就是我們原本的記憶也就永遠找不回來了。
    但幕後之人的手段，應該還沒有達到能將我們原本房間的東西‘扔’出去的程度，隻是相當於在原本房子一二層之間，加了個隔層，用來存放他給韓兄準備的虛假記憶。”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打通了韓兄記憶的一二層，讓他找回了一部分真實的記憶，但那個隔層還在，並且隔層之中的虛假記憶仍在影響著他？”
    林凡接著覺塵的話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恍然。
    覺塵微微點頭，“正是如此。這隔層就像是一道屏障，阻隔了韓兄更深層次的自我意識與當下的認知。
    而且，從韓兄的表現不難推測，幕後之人是在隔層之中放入了一些對你不利的虛假記憶。
    甚至在這些虛假記憶中，你有可能是韓兄的仇人也說不定。”
    “所以韓兄才會想辦法對我施加阻撓。”
    “沒錯。”
    林凡眉頭緊鎖，在禪房內來回踱步，“這麽說來，我們必須找機會打破韓兄的記憶隔層，讓韓兄的本識能夠完全覺醒，才能徹底擺脫幕後之人的操控。”
    覺塵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急切說道：“那我們還在等什麽，快去找韓兄！”
    林凡搖了搖頭，“從昨晚我們見過最後一麵之後，我便再沒見過韓兄。早上我也去過他的禪房，發現他也不在禪房中。”
    覺塵臉上閃過一絲擔憂，“這可如何是好？韓兄不在禪房，他會去了哪裏？
    這懸空寺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找一個故意躲起來的人，實在是有些困難。”
    林凡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與韓守夜見麵後的細節，他知道一定是有一些東西被他忽略了，隻要能找到其中的重點，便可找到韓守夜。
    記憶如同一條河流，在林凡腦海中不斷流淌。
    和韓守夜碰麵後的經曆，如同冒出河流的礁石，林凡仔細“看”著這些礁石，想從其中找出被忽略的關鍵細節。
    “不好！”
    突然，林凡腦海中靈光一閃，匆忙起身衝出禪房，覺塵也趕忙跟上。
    幕後之人在給韓守夜製造的記憶隔層裏麵，灌輸的核心指令便是阻撓林凡下一步行動。
    而林凡的下一步行動韓守夜自然是知道的，那便是找機會喚醒懸空寺中十八位武僧，也就是一同進入秘境的十八位修士的記憶。
    這十八人無論放在林凡這邊，還是幕後之人那邊，都將是一股決定性的力量。
    韓守夜想要阻撓林凡的下一步行動，自然是從這十八人身上下手最好。
    所以林凡猜測，韓守夜現在大概率已經去了西禪院。
    “小師父，敢問這裏的十八位師兄，還沒有回來嗎？”
    剛到西禪院，林凡便趕忙拉住一位灑掃的小和尚問道。
    先前十八位武僧是在懸空寺大殿中，後來林凡便送覺塵一行人去了東禪院，也就沒再見過他們。
    “阿……阿彌陀佛！”小和尚被林凡突然抓住問路的行為嚇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指向西禪院深處說道：“十……十八位師兄早就回來了，隻是……隻是剛一回來……便被另一位師兄叫去後院的演武台，說是要挑戰十八位師兄……”
    “後來的那位師兄，可是慧真？”
    慧真便是韓守夜在懸空寺的法號。
    那小和尚點點頭說道：“沒錯，正是慧真師兄！”
    隨後趕到的覺塵，也聽到了小和尚所說的話。
    二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焦慮與擔憂。
    “我們趕緊去演武台！”
    林凡說著，便朝著小和尚所指的方向疾奔而去，覺塵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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