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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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善方丈手中,無形的力量如同漣漪般在整個地下空間蕩漾開來。
    這是懸空寺當年積攢的信仰之力!
    那十二位高僧枯骨,在這股信仰之力的加持下,仿佛被注入了磅礴的生機,幾道若隱若現的虛影浮現在枯骨表麵。
    每一道虛影皆是閉目莊嚴,嘴唇翕動,空間中回蕩的梵音正是出自他們之口。
    在虛影出現之後,刺目的佛光從壁龕中流出,沿著連接石台的凹槽,如水銀一般向前流動,最終匯聚在石台下。
    霎那間,整片空間爆發出一片刺目的光芒!
    屋頂也被這光芒照破,映入眾人眼中的不是天空,而是秘境中那片遼闊的土地!
    林凡等人這才意識到,這片空間,竟是倒懸在浮空島下。
    方才在通道中行走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感覺。
    此刻才後知後覺,原來方才幾人通過通道後,已經上下翻轉了一百八十度。
    如果林凡站在更遠的地方觀察,就會發現此地的不遠處,正是他在幻境中所見到的懸空寺。
    當年懸空寺後世弟子,為了紀念普善方丈創立的懸空寺,哪怕後麵不斷擴建,依然將最初的懸空寺保留了下來。
    甚至將整座山拔了出來,施展法術倒懸在空中。
    為的是讓普善方丈哪怕在圓寂之後,也可以俯瞰整個懸空寺的土地。
    直到後來封印幽冥殿殿主之時,才一同將此地封印,直到今日才重見光明。
    見到此等奇景,晏無始臉色大變。
    普善方丈顯然是將此地的十二伽藍封魔陣重新喚醒,甚至在信仰之力的加持下,威力更勝往昔!
    剛逃出不久的神魂本體,也感受到莫大的阻力,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重新被普善方丈的肉身吸進體內!
    “不!”晏無始麵色猙獰,張口大叫道:“普善老禿驢!懸空寺已經封印我一萬年,你今日休想再次將我封印!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如願!”
    一萬年孤獨的封印,對晏無始來說無異於承受了一萬年酷刑。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脫困的希望,他可不想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隻見晏無始手掐法印,濃密的黑霧再次從身體中湧出。
    而韓守夜的肉身,也在黑霧再次湧出後迅速變得幹癟,最後化為一具幹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黑霧裹挾著一道靈光,直奔漂浮在空中的神魂本體,而後沒入其中。
    這道靈光,便是分裂出的那一縷神魂。
    神魂本體並無多少攻擊力,但晏無始方才頃刻間燃燒了萬年來積攢的所有剩餘生機,化作那黑霧,也化作了神魂本體的力量。
    黑霧纏繞在神魂本體周圍,神魂本體猛地睜開雙眼。
    隻見此刻神魂本體的雙眼,不分眼珠眼白,隻有一片如墨一般的漆黑。
    同時,一股強大的威壓從神魂本體上暴射而出,向著周圍不斷擴散,最後撞擊在石壁上嗡嗡作響。
    碎石不斷從石壁上滾落,壁龕中的十二具高僧枯骨的吟唱也隨之一頓。
    普善方丈隻是一縷執念,不受這股威壓影響。
    林凡靠著神秘碎片抵擋,雖然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但並未後退半步。
    李安洵體內的護身法器散發出道道金光,替她抵擋威壓。
    遍布空間的信仰之力自動分出一絲,環繞在覺塵小和尚身旁,將其穩穩護住。
    晏無始的神魂本體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於幾人在自己威壓之下不受影響的結果很不滿意。
    晏無始冷哼一聲,那墨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他猛地揮動雙臂,周圍的黑霧如洶湧的浪濤一般朝著普善方丈等人席卷而去,所到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這股力量遠遠超過先前晏無始的任何一次攻擊。
    甚至在麵對這股力量的時候,林凡等人心中皆是升起一種幾人皆是螻蟻的念頭。
    這便是化神境之威嗎?
    林凡眉頭緊鎖,如果普善方丈不出現,哪怕自己剛才用出人道之劍,恐怕也隻是螳臂當車吧?
    但好在黑霧還未來到幾人身前,普善方丈便道了一聲佛號,直直迎著黑霧走去。
    黑霧在觸碰到普善方丈的時候,頓時如冰雪消融一般消失不見!
    見此情形,晏無始的神魂本體發出一聲無形的咆哮,那墨黑色的眼眸中彷佛迸發出一道瘋狂的眼神。
    他不斷揮舞著手臂,頓時,更加濃鬱的黑霧從體內湧出,不斷湧向普善方丈。
    神魂本體在持續不斷的發動攻擊後,也變得比之前暗淡不少。
    晏無始竟是拚著神魂受損,也要將普善方丈滅殺在此地!
    “老禿驢,我看你有多少信仰之力可用!我就不信此地的信仰之力無窮無盡!
    等你信仰之力用完的時候,便是本座將你徹底滅殺的時候!”
    神魂本體發出陣陣波動,咆哮聲在幾人腦海中回蕩。
    林凡等人望向普善方丈,果然發現在和黑霧的碰撞下,環繞在普善方丈周身的信仰之力正在飛速消散,似乎下一刻,便會消散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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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情形,幾人不禁擔憂起來。
    “阿彌陀佛!”普善方丈道了聲佛號,雙手合十,“雖然此地信仰之力並非無窮無盡,但是對付晏殿主卻是足夠了。”
    普善方丈抬頭看向晏無始神魂本體,“你神魂受損,境界跌落,已經不複當年化神境之威,此刻又已將多年積攢的生機之力消耗的七七八八,在老衲看來,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老衲說今日要了解這場因果,就會說到做到。”
    普善方丈語氣平靜,完全無視周圍滾滾湧動的黑霧。
    這時,普善方丈已經走到高台下。
    他左腳抬起,踏前一步。
    信仰之力似乎受到召喚,在他腳下緩緩凝聚,化成一朵蓮花的模樣,將普善方丈托起!
    普善方丈抬起右腳,再次踏出一步。
    一朵信仰之力幻化的蓮花便又出現在他右腳下。
    那每一朵蓮花都綻放著都和的光芒,與周圍瘋狂翻湧的黑霧形成鮮明對比。
    如此這般,步步生蓮,普善方丈踏著蓮花,就如踏著台階一般,平穩走上高台!
    “啊啊啊啊!老禿驢,欺人太甚!我與你並無仇怨,我對懸空寺下手的時候,懸空寺內裏已經腐朽不堪,我替你清理門戶!按道理你應該謝我才對!”
    晏無始咆哮著,但普善方丈卻是不聞不問。
    對於他來說,懸空寺如他的孩子一般,也是他的精神寄托。
    不論後來變成什麽樣,覆滅了懸空寺,便是覆滅了他的這份精神寄托。
    普善方丈的執念能存在萬年之久,足可見他對懸空寺的感情之深。
    所以此刻無論晏無始如何解釋,在他看來也隻不過是臨死前的強詞奪理罷了。
    如今懸空寺的傳承之人已經找到,便是覺塵小和尚。
    接下來,便需要為他掃平重建懸空寺之路上的絆腳石。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晏無始神魂滅殺。
    普善方丈的執念在到達高台之後,化作一縷靈光鑽進自己肉身。
    頓時,萬丈佛光從普善方丈身上騰起!
    晏無始神魂本體此刻想要逃,卻逃不掉。
    十二伽藍封魔陣在普善方丈的操控下變得空前強大,封禁之力緊緊將神魂本體釘在高台之上,動彈不得!
    萬丈佛光之中,普善方丈的身影若隱若現。
    他抬頭看向瘋狂掙紮的晏無始,淡淡開口,“昨日因,今日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說罷,他緩緩招手,晏無始的神魂本體便像是受到召喚一般,化作一道靈光,融入普善方丈肉身。
    普善方丈悶哼一聲,麵露痛苦。
    而後,在強忍著痛苦,慈祥的看了覺塵小和尚一眼後,周身突然騰起熊熊業火。
    那業火呈現出詭異的青黑色,恰似被詛咒的暗夜,從普善方丈的袍角、袖口處嫋嫋燃起,瞬間便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這業火,非世間凡火,乃是普善方丈以自身大毅力、大決心,引動而來的淨化之力。
    每一絲火苗都像是有生命的靈體,在跳躍之間發出低沉的嘶鳴聲,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罪孽與救贖。
    隨著業火熊熊燃燒,周圍的空間仿佛被煮沸的水,扭曲變形。
    林凡、李安洵和覺塵小和尚不得不連連後退,熾熱的高溫讓他們的肌膚生疼,衣衫也有被點燃的趨勢。
    “方丈!”
    覺塵小和尚撕心裂肺地呼喊著,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他想要衝上前去,卻被李安洵一把拉住。
    “別衝動,這是方丈的選擇。”
    李安洵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眼中滿是不忍。
    業火之中,普善方丈的身形逐漸模糊,但他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覺塵,莫要悲傷。
    為師以這業火,將晏無始的罪孽與執念一同焚燒殆盡,你日後定要好好傳承懸空寺的佛法,重建我寺……”
    晏無始的神魂在業火中發出淒厲的慘叫,那聲音仿若萬千冤魂的哭嚎,讓人毛骨悚然。“老禿驢,你不得好死!我就算魂飛魄散,也不會放過你……”
    普善方丈並未理會晏無始的咒罵,他調動體內的信仰之力,與業火相互呼應。
    信仰之力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業火中穿梭,不斷地淨化著晏無始神魂中的邪惡氣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晏無始的慘叫聲逐漸微弱,而普善方丈的身體也在業火中漸漸虛化。那青黑色的業火,慢慢染上了一層聖潔的金色,光芒愈發耀眼。
    “因果輪回,今日便是你的終點。”
    普善方丈的聲音平靜而堅定,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終於,在一聲悠長的佛號中,晏無始的神魂徹底消散在業火之中。
    而普善方丈的身體,也化作三顆晶瑩剔透的舍利子,從空中緩緩飄落。
    整個地下空間,在這一刻陷入了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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