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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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峰茂密的竹林,一處青磚紅瓦的小屋,掌門玉清真人的住處。
玉清真人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盞清茶,一開始,茶香嫋嫋,熱氣蒸騰向上,到後來,蒸汽散盡,茶香散盡,茶水變得冰涼,玉清真人也沒有喝上一口。
他保持拿著書信的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就像一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但書信上的字跡隻有寥寥幾行俊秀的文字,他卻看了許久。
直到窗外的陽光西斜,玉清真人才歎了口氣,將書信放在桌上,低頭沉思。
又過了一會,恭敬立在一旁的墨淩羽實在忍不住,試探性開口問道:“師父,楚霄師兄……到底去了哪裏?”
玉清真人抬起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墨淩羽一陣,將書信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墨淩羽忙不迭接過書信看了起來。
寥寥幾行字,墨淩羽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
其中幾個頗為刺眼的字眼,讓他內心大驚。
“血煞魔宗……”“內心煎熬……”“愧疚難當……”
墨淩羽緊緊攥著書信的手,止不住顫抖。
這是一封楚霄的自悔書,信中說他早就被血煞魔宗策反,說他一直是宗門的奸細,說他因為給血煞魔宗提供情報,導致墨淩羽在回來的路上遇襲。
墨淩羽是他最親近的師弟,他因為此事內心備受煎熬,雖然墨淩羽無事,最後還因禍得福突破結丹境,但他依然愧疚難當,最終決定離開宗門……
墨淩羽呆立當場,手中輕飄飄的書信此刻仿佛有千鈞之重,壓的他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與楚霄的種種過往,那些一起修煉,一起執行宗門任務的日子,讓他怎麽也無法和信中所說的奸細聯係起來。
“師父!這……怎麽可能?楚霄師兄平日待人和善,待我更如親兄弟一般照顧有加,他怎麽會……怎麽會做出叛宗之事?
我……不信此事,這一定是……一定是血煞魔宗的奸計!意圖挑撥我們的關係,楚霄師兄一定是……一定是被他們擄走了!”
墨淩羽聲音顫抖,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玉清真人麵色凝重,而後閉上雙眼,喃喃道:“為師也不願相信,但這信上的字跡,的確是你楚霄師兄無疑。而且這些日子,血煞魔宗異動頻繁,有些情報泄露,也符合情理。”
墨淩羽咬著牙,指節因為攥的太用力而隱隱發白。
“師父,我還是不相信……”
“幼稚!”
不等墨淩羽說完,玉清真人抬手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來又落下,在桌上滴溜溜轉了一陣,而後底朝上倒扣在桌麵上,茶水順著桌麵流到邊緣,而後不斷滴落在地上。
墨淩羽也被這聲響驚醒,呆愣愣的看著玉清真人。
“淩羽,為師一直教導你,莫要輕信他人,哪怕是身邊最親近的人。”
玉清真人將茶杯扶正,重新倒滿茶水,語重心長道:“為師也不願相信楚霄會背叛宗門,但事實擺在眼前,現在不是沉浸在過往情誼的時候。
修行界也不是一片祥和,血煞魔宗的野心昭然若揭,若不是無數修士在據魔城拋頭顱灑熱血,哪來中州和平安寧之景象?
你要知道,這都是他們拿命換來的!”
玉清真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墨淩羽,一字一頓說道:“楚霄之事雖是個沉重的打擊,但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
血煞魔宗既然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策反核心弟子,背後必定有著更為龐大的謀劃。我們必須盡快行動起來,才能掌握先機!”
墨淩羽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波瀾,開口問道:“師父,那我們該如何行動?”
玉清真人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望著那片鬱鬱蔥蔥的竹林,似是在沉思,又似在回憶往昔的崢嶸歲月。
良久,他才開口:“首先,召集所有長老即刻到議事廳,此事刻不容緩,需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你去通知朱雀,他身為護宗神獸,也必須知曉此事。”
玉清真人想了想,繼續說道:“還有,加強宗門各處警戒,尤其是藏書閣、靈礦脈這些重要之地,加派精銳弟子日夜巡邏,務必不能讓血煞魔宗有可乘之機!”
墨淩羽領命後,迅速轉身準備離開。玉清真人又叫住他道:“淩羽,你是為師最滿意的一個徒兒,根基紮實,進境迅速,為人也機敏。
但為師唯一對你不滿意的,便是你這份善良恭謙的性格。你必須知道,身為瓊華仙門未來的掌門,最忌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在這修行界,實力固然重要,但處事的決斷與狠辣同樣不可缺少。
楚霄之事便是前車之鑒,你對他毫無保留的信任,可他卻背叛了我們。
日後你若執掌仙門,麵對更多的利益糾葛與同門猜忌,若是還這般心慈手軟,如何能守護好宗門,讓為師放心?”
墨淩羽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眼中神色複雜,看向玉清真人,最終張了張嘴,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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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真人長歎一聲,背負雙手,又隨口問道:“對了,林凡可是已經住進了靈霄院?”
“是的師父,弟子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他安排了住所。”
玉清真人點點頭,安排道:“以後負責他修行的任務就交給你,既已晉級結丹境,也得開始嚐試傳道授業了。”
墨淩羽應了聲是。
玉清真人擺了擺手,示意墨淩羽退下,墨淩羽恭敬行禮後,便轉身離開,直奔棲炎聖境。
墨淩羽走後,玉清真人掏出一張嶄新的羊皮紙卷,仔細端詳起來。
羊皮紙卷光滑細膩,最適合長久保存。
玉清真人手裏那張羊皮紙卷上麵,工工整整的畫著一些奇異紋路。
正是上午林凡在問心玉簡照射下,在記憶中呈現出的雷紋。
摩挲著紙上的紋路,又嚐試在空中比劃了一番,玉清真人微微皺眉,“為何我參不透這雷紋中的奧秘?
難道因為林凡修為低下,無法準確記住細節,導致記憶中的雷紋和真實樣子有所偏頗?”
玉清真人陷入沉思,他萬萬也想不到,這些雷紋,純粹是林凡杜撰出來的。
畢竟問心玉簡之下,一切虛妄無所遁形,林凡區區一個築基境修士,根本無力反抗。
他也從未想過林凡會作假,隻當是林凡修為不足,無法完整呈現雷紋之奧秘。
但不曾想,林凡擁有普善方丈舍利子這種逆天之物,加之經過神秘碎片強化過的神識,偏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騙過了問心玉簡的拷問!
這在整個瓊華仙門的曆史中,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但玉清真人卻不知道這些。
他又端詳羊皮紙卷了片刻,而後閉目嚐試在腦海中複刻雷紋。
“若是我參透這雷紋,能否再次引動雷劫?”
許久之後,玉清真人睜開雙眼,一無所獲。
他抬頭遙望靈霄院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麽。
……
瓊華仙門最南端,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山脈,整片山脈,皆是棲炎聖境外圍屬地。
山脈縱橫,綿延上千裏,從外至內,隱隱構成九道屏障,每道屏障之間,都是一條狹長的山穀。
山穀中靈氣濃鬱,雲霧繚繞,無數妖獸生活在其中。
在山脈的最深處,也是九道屏障之後,便是朱雀大人所居住的棲炎聖境核心區域。
此地被一層熾熱的光幕籠罩,光幕中隱隱有火焰跳躍,守護著這片神秘之地。
墨淩羽化作一道流光,向著核心區域疾馳而去。
一路上,吸引了無數妖獸的目光。
它們盡皆抬頭望向空中那道身影,不少已經開啟靈智的妖獸眼中也會閃過人性化的疑惑,不知為何今日突然會有人類到訪。
但墨淩羽身上流露出的那道獨屬於瓊華仙門掌門的氣息,卻讓他們心生畏懼。
顯然這次,墨淩羽沒有忘記帶上掌門手諭。
不多時,墨淩羽來到了核心區域的入口。
他收斂氣息,恭敬的遞上掌門玉清真人的手諭。
片刻後,光幕緩緩打開,一位身著白袍的使者迎了上來。
這位使者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麵容方正,眼神中卻閃爍著凶光。
倒不是他對墨淩羽抱有敵意,而更像是天生如此。
墨淩羽抬頭望去,他知曉這位使者乃是一頭虎妖化形,如今已是結丹境後期修為,棲炎聖境的大管家。
化形之前,這頭靈虎凶悍的很,在棲炎聖境九道山脈中殺出了赫赫凶名,直到被朱雀大人收歸門下後,賜名“炎大善”,才逐漸收斂凶性。
朱雀曾對他說,之所以給他起名“大善”,就是為了提醒他心存善念,莫要亂造殺孽。
炎大善一直謹記於心,多年來竟真的未造殺孽。
據說最開始的時候,朱雀是想給他起名“炎小乖”,在他以死相逼的抗議聲中,才最終改名炎大善。
不然凶名赫赫的一代虎妖,被人小乖小乖的叫,非得羞愧而死不可。
“原來是墨淩羽小子,許久不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咦?你晉級結丹境了?恭喜恭喜,墨淩羽小子可以!今天必須留下來陪我好好喝兩杯慶祝一番!”
炎大善甕聲甕氣的和墨淩羽打招呼,在看清墨淩羽的修為後,開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墨淩羽被炎大善這一巴掌拍的踉蹌一步,嘴角微微抽搐,無奈的笑了笑,“多謝炎前輩好意,不過我今日前來,是有萬分緊急之事要麵見朱雀大人,還望炎前輩通傳一聲!”
聽到有要緊事,炎大善也收斂笑容,正色道:“出什麽事了?看你這副樣子,莫非是宗門有變?”
墨淩羽點點頭,將楚霄叛逃一事告知炎大善。
“什麽?!”
炎大善瞪大眼睛,滿臉難以置信,“楚霄那小子居然是奸細?這怎麽可能,平日裏看著挺老實一人啊!”
炎大善一遍說著,一邊來回踱步,臉上滿是憤怒之色,“血煞魔宗這群兔崽子,竟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搞鬼,這次決不能放過他們!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將此事稟明朱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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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大善轉身快步走進光幕,不多時,他再次出來,對墨淩羽說道:“朱雀大人有請,跟我來吧!”
墨淩羽隨著炎大善走進光幕,頓時一股熱浪襲來。隻見一座宏偉的宮殿矗立在眼前,宮殿周圍散發著熾熱的氣息,仿佛是由火焰凝聚而成。
二人快步走進宮殿,就見一名身著火紅色長裙的絕美婦人正端坐在王座之上,周身一層淡淡的火焰圍繞,看上去威嚴莊重,正是瓊華仙門護宗神獸,棲炎聖境的執掌者朱雀大人!
看到墨淩羽進來,朱雀大人開口道:“墨淩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道來。”
墨淩羽不敢有絲毫隱瞞,將楚霄失蹤、以及留書的內容和玉清真人的判斷一一講述。
朱雀聽完,麵色沉靜,身上的火焰忽明忽暗。
“此事頗有蹊蹺,僅憑一封書信,很難判斷真實情況。按理來說,你師父不應當如此武斷才對。”
朱雀微微皺眉,低頭沉思,喃喃自語道:“莫非是上次渡劫失敗的緣故,讓他受了打擊,性情大變?”
聽到朱雀說起玉清真人,墨淩羽閉口恭敬立於一旁,不敢插話。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一直覺得你師父渡劫失敗,背後也有不明勢力搗鬼,說是血煞魔宗也有可能。”
朱雀歎了口氣,“不管是何種情況,瓊華仙門接下來,都不會太平!”
她抬頭看向墨淩羽,問道:“你師父打算作何應對?”
墨淩羽趕忙答道:“師父已經召集所有長老即刻到議事廳,共同商議應對之策。他還命我前來通知您,希望您能一同參與。此外宗門各處已加強警戒,尤其是藏書閣、靈脈礦這些重要之地,都加派了精銳弟子巡邏。”
朱雀微微點頭,“你師父此舉還算妥當。既然懷疑血煞魔宗在背後搞鬼,必然得有所準備。”
說罷,朱雀站起身來,周身火焰升騰,就連殿內的溫度都上升了幾分。
隨後,一直盤桓於她周圍的火焰逐漸收斂,最終化作一張紅色披肩,輕輕落在她的肩頭,更添幾分雍容華貴之色。
“走吧,去議事廳,很久沒出門了,也該活動活動。”
朱雀蓮步輕挪,優雅而從容的向外走去。
“母親大人!”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呼喊聲,葉瑾萱快步跑進大殿,蹦蹦跳跳的來到朱雀身旁,搖晃著她的胳膊撒嬌道:“母親大人,女兒已經被關在這裏一天啦!這次出去能不能帶上女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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