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何患無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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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典太光世說不出話來。
    麵對鬼丸國綱,麵對阿槐向他提出的那句質問,他委實是,說不出什麽解釋得通的話語來。
    因為大典太光世比誰都要清楚,阿槐從來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對於某些存在而言,阿槐的存在本身,就是罪行。
    “?不是?你們兩個在打什麽啞謎?”小次郎一臉問號,而他看向大典太光世和鬼丸國綱的目光裏,更是充滿了姑且可以被稱為清澈的愚蠢的東西,“山……不對,你給人的感覺,你現在是,是大典太叫的那個阿槐是吧?”
    小次郎的手仍舊按在刀柄上沒有挪開,眼中也因此多少有了些戒備在,“你和那個什麽山鬼……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確實是阿槐,至於山鬼……他不是和你們說了嗎,他是將生未生的第五個我,在我徹底死去之前,他最多也隻是像今天這樣,在我破碎的時候,短暫的跑出來罷了。”鬼丸國綱略微沉默了片刻,隨後給出了答案。
    “所以那個將生未生……等一下,你知道你是……”小次郎仍要追問,但卻注意到了鬼丸國綱話語裏提到的‘第五個’這一形容,於是多少有些變了臉色,“所以你……”
    “我隻是知道,我是第四個罷了,”鬼丸國綱搖頭,否認了小次郎的猜測,“他確實有告訴我一些東西,比如之前的我都叫什麽……但對於以前的我,他什麽都沒說,也告訴我現在別試圖去了解……所以我所知道的,從始至終,也隻有讓我破碎的那一段而已。”
    “……這都叫什麽……等會兒?!破碎?!什麽玩意兒?!你碎了?!”小次郎懸著的心,因為鬼丸國綱的回答鬆了又緊,現在是徹底死了,“這種玩笑開不得啊喂!”
    “?我為什麽要開玩笑……”鬼丸國綱莫名其妙,“我確實碎了啊,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則宗他們不敢過來。”
    小次郎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意識到,同行的除了大典太光世和自己以外,無論是三日月宗近也好,還是一文字則宗,又或者是現在已經算是半個本地刃的虛無僧,都沒有靠近過來的意思,而是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以一種微妙且古怪的視線望向這邊。
    “?不是?你們為什麽?離我們那麽遠幹什麽?”小次郎不明所以,且多少有點被三日月宗近和一文字則宗的眼神,以及虛無僧雖然看不到眼睛,但是能感覺到的視線,看得心裏發毛,“那個眼神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用這種看勇士一樣的目光盯著我?”
    “……你是真的沒看見嗎,小次郎殿,”三日月宗近的微笑有點掛不住了,那雙左紅右紫的異色眼多少有些回避鬼丸國綱的意味,於是最後隻能落到了小次郎身上,“很明顯的吧?鬼丸他身上的裂痕,還有在從那些裂隙裏往外冒的東西……”
    三日月宗近似乎是在組織措辭,又好像是對鬼丸國綱的目前狀態的印象不夠深刻,所以一時半會兒有點忘了該怎麽描述鬼丸國綱的現狀,但他到底還是不願往鬼丸國綱那邊多看一眼,所以隻好磕磕絆絆,絞盡腦汁的想著法做些描述。
    “……或許和……平氏,本身就更偏向禍津神一點,有關吧,”虛無僧遲疑了片刻,然後多少有些困惑的接話道,“氣息相近所以……很難發覺……但是鬼丸這種狀態……確實很不對勁,那種災禍與詛咒的氣息,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在向外冒,但是偏偏……”
    虛無僧的聲音驚異,“偏偏那些東西,都被約束在了鬼丸的身上……雖然有從鬼丸裂開的部分往外冒,但是很快又被鬼丸重新塞回去了……具體描述的話,就像是則宗情緒激動的時候,會冒出來的那些東西一樣,不太聽話,但還在控製範圍內。”
    “他和我可不一樣……如果你們有仔細聽大典太說的每一句話的話,就該明白那是什麽,而不是單純的因為本能的抗拒,所以跟我一樣,站在這兒不敢過去。”一文字則宗抽了抽嘴角,並多少對於另兩個雖然也不太正宗但姑且還算是付喪神的刃的表現,感到難繃。
    “大典太不是說了嗎,鬼丸是容器,他被迫容納了一個,應該和我們的主世界規模類同的世界所剩的神秘殘餘,而他又說自己破碎了,所以現在很明顯……是那些神秘殘餘想要漏出來了……”
    一文字則宗完全沒想到在場的刃裏麵,居然隻有自己把大典太光世曾說過的話放在了心上,所以在說完之後,多少有點頭痛的捂著臉,“但凡你們認真聽了就不會表現得和小次郎一樣好嗎……”
    “不是?我又怎麽了?!怎麽在你嘴裏,我就跟什麽弱智一樣!”小次郎不滿的發出抗議,然而一文字則宗隻是冷笑,“你又怎麽了?大家就算不知情,也都本能的知道不能接近,就你和大典太,一個完全沒看清現狀,一個關心則亂衝了上去……”
    “我……”
    “是,大典太和你一樣都衝了過去,但鬼丸對此好歹也下意識控製了點,靠近大典太那邊的身體基本沒什麽裂痕,你呢?你是全仗著這裏不是你的本體,隻是個假身,所以肆無忌憚了是吧?”一文字則宗言語裏譏諷的意味幾乎快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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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一文字則宗放下了那隻捂著臉的手,於是灰綠色的眼睛便死死的盯著小次郎,帶著些尖酸的刻薄,卻又帶著些別的意味,“老頭子確實是對人類沒什麽太大好感……鬼丸和大典太除外,但是你……你是在試圖用一個沒刃或其他人盯著的人類能做出多蠢的事情……”
    一文字則宗破碎的麵容顫動著,似乎是在努力壓下憤怒,又像是完全被憤怒所支配,“來逼迫老頭子,不得不對你多加關注嗎?”
    “……倒也沒那麽嚴重……”三日月宗近試圖打圓場,然後得到了一文字則宗目光冷然的凝視,“老頭子沒說你嗎?異色眼……你是審查組的刃吧?無論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現在既然在審查組工作,那就多少有點看顧人的態度來!雖然你同我們一樣,都不純正……”
    “但你是刀劍的付喪神,既然決定了要為誰做事,就至少拿出個態度來!難道你平時在審查組出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對同伴不管不顧的態度嗎?!”一文字則宗,憤怒了。
    “……我平時在審查組負責的是殲滅行動啊……”三日月宗近被一文字則宗訓得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神情訥訥的開口道,“基本上沒有同伴需要我管啊……”
    “而且小次郎他……他也確實是不會死啊,已經和平將門的傳說高度同質化的他,基本上可以理解為神田明神中平將門命的現世化身……”三日月宗近的態度很古怪,透出一種奇怪的,像是被洗白過一次後的茫然來,“所以我……”
    “好了,五阿彌切,休息一會兒,這裏交給大哥吧。”另一個成熟些的,穩重的聲音,忽然從三日月宗近口中吐了出來,接著便是全部轉紅的眼瞳,以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變為銀白,且長度延伸到過肩的發,“……則宗殿,你就別難為他了。”    “……刻薄程度倒還是一如既往,我倒也沒和你結那麽大仇吧?”三日月宗近,或者說,此刻稱為chiera更恰當一些的刃,有些無奈的歎著氣,“別太欺負他啊……雖然知道自己叫三日月宗近,但本質上他還隻是五阿彌切的程度呢……”
    “?!chi……奇美拉!合著你跟異色眼合夥騙醫生是吧!我給你們開的藥是一點沒吃是嗎!”小次郎如夢初醒一般的,從被一文字則宗訓了一通中緩過神來,隨後勃然大怒的斥責著因為英語發音不標準所以選擇用奇美拉代稱的男人,“你這……”
    “……我有看著五阿彌切吃藥的,”奇美拉目光遊移了片刻,然後小聲回答道,“就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所以偶爾會忘記那麽一兩次……”
    “……今劍,你知道,本靈那邊,其實一直想見你們吧?”小次郎沉默了片刻,然後呼喚出了奇美拉作為刀劍男士真正的名字,“我覺得或許……”
    “!等回去我立刻申請住院,到時候一定先在護理科住滿兩個月,所以這事兒之後再說行嗎?”奇美拉迅速舉手指天發誓,一臉信誓旦旦的模樣,“我這次指定住夠兩個月!我發誓!”
    “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不是我有意為難你,但是奇美拉這個詞在歐洲分部那邊是什麽意思……你總不至於忘吧?”小次郎幽幽的瞪著奇美拉,“你本身就是個煉金術強行拚湊出來的產物,雖然現在情況姑且穩定,但如果不多做檢查的話,指不定……”
    “?你倆還擱這兒嘮上了?”一文字則宗,多少有些被氣笑了,“所以你們兩個……完全沒在聽老頭子說話是吧!”
    小次郎和奇美拉於是先後閉嘴,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架勢來,不再說話,生怕又召來現在明顯在氣頭上的一文字則宗的又一頓訓斥。
    “……則宗……氣性好大,”鬼丸國綱一邊抬起自己沒被大典太光世捉住的右手,在右側下眼瞼附近摸索著,一邊小聲嘀咕著,“一文字則宗……原來是這麽容易生氣的刃嗎?我記得,在護理科碰到的那振也……難道是個體差異嗎?”
    “……我沒說你是嗎?鬼丸國綱?你能不能好好睜著你那隻眼看看,你這都是第幾次,把自己整得破破爛爛的了?!”一文字則宗咬牙切齒的,把火力轉移到了鬼丸國綱身上,“每次你都說會盡力不讓自己受重傷,結果你每次都把自己整成重傷是吧!”
    “?沒有重傷,我隻是碎了……我的人性和自我認知,是光世帶回來的,但我被裝滿了,花了很大力氣才重新填回去……但是還不穩定,所以隻是看到了過去記憶的片段,就碎掉了。”鬼丸國綱緩慢的打出了一個問號,然後才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的解釋了起來。
    “?!你的人性和自我認知碎了?!那*瀛洲粗口*是人性和自我認知!不是你隨手在便利店買的玻璃杯子!你怎麽能用這種……這種態度!”雖然不是精神科醫生但耳濡目染之下多少也有相關了解的小次郎發出了尖銳爆鳴。
    “?沒什麽,大問題?非要說的話……我在和則宗,因為一些原因抵達厚樫山開始,人性和自我認知就已經是,沒有了的狀態來著,”鬼丸國綱對此一臉茫然,像是不清楚小次郎為什麽反應這麽大一樣,“隻是還有一點殘留的回響在,再加上一些演技……”
    “而且在護理科的時候,已經連最後的殘響都沒有了……也沒什麽影響?頂多是……還沒習慣的時候,用演技表現可能不太過關……”鬼丸國綱毫無自覺的,把自己之前多少有點抽象且人機表現的真相說了出來,於是這回尖銳爆鳴的又多了一個一文字則宗。
    “你說什麽?!你……你這*一些情緒激動的黑話*家夥……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合著你是一直在靠演技硬撐是吧!”一文字則宗,被鬼丸國綱的話,氣到灰質又一次冒了出來,“這種事情……你居然能這麽熟練……你到底做了多少次?!”
    “……還好?人性和自我認知這種東西……又不是第一次碎了,”鬼丸國綱沒明白一文字則宗為什麽情緒那麽激動,就像他不明白為什麽隨著自己開口說話,現場幾乎所有人和刃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一樣,“放著不管也會自己長好的,所以……”
    “所以你就放任不管?!哪怕徹底沒了也隻是拿演技硬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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