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穿黑鬥篷的,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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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的光景此刻瞧得真切:新娘被新郎攥著胳膊困在台上,僵著身子睜著眼,滿眼都是急;老爺爺還趴在地上沒爬起來,後背微微起伏,想動卻動不了;謝可可、謝巧巧、謝悠悠、鄭欣怡、鄭欣蕾五人仍坐在圓桌旁,渾身軟得站不起身——手指能輕輕蜷,身子能小幅挪,可就是直不起腰,隻能眼睜睜看著眼前事。
其餘人聽新郎那句“五馬分屍”的喝令,齊刷刷朝黑袍人撲過去,不過片刻,幾道身影已搶在最前。
謝可可她們五人目光落在衝過去的人身上,心頭同時一沉——那散出來的修為氣息,竟比她們自己的還要強韌。一旁的冰柔更是瞳孔驟縮,暗自感應後驚得抿緊了唇:這些人修為竟都不低,最高的已到金丹境,具體幾段雖辨不清,最低的也有築基修為。她們幾人悄悄攥緊了手,原以為是尋常幫凶,沒曾想藏著這般身手。
可下一瞬,她們都驚得屏住了呼吸。那黑袍人迎著撲來的人上前,竟是一人接一人地應對,動作利落得沒半分拖泥帶水。或抬掌擋開,或側身避過,沒見什麽花哨招式,每一下都精準落在對方破綻處。那些有築基、金丹修為的人,在他跟前竟像沒了力氣的木偶,一個個被輕易打退,摔在地上哼哼唧唧;他卻始終立在原地,身形穩得像生了根的樁,打得分明是輕輕鬆鬆,仿佛隻是撣了撣衣上的灰……
他們本就不是黑衣人的對手,此刻見同伴接二連三被打趴,更是急得紅了眼,紛紛祭出壓箱底的手段——有的捏訣催出赤紅火焰,焰舌舔著空氣滋滋作響;有的引動周遭靈氣凝出冰藍尖刺,寒氣直逼得人打顫;還有人猛地張口,數枚淬了幽藍毒液的飛針“咻咻”射向半空。各式功法招式鋪天蓋地朝黑衣人襲去,瞧著倒有幾分氣勢。
可這些手段剛撞上黑衣人的護體氣勁,便像冰雪落進滾水,“嗤”地一聲就散了,連半分漣漪都沒激起。後來幾人索性舍棄章法,將招式擰成一股勁合力猛擊,結果仍是被黑衣人抬手輕揮間化解,一個個摔得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哼哧半天起不來。
新郎見手下轉眼折了大半,臉漲得像塊豬肝,猛地將新娘往台邊一搡。新娘踉蹌著摔在地上,疼得蜷起身子悶哼,他卻連眼角餘光都沒給,縱身就朝黑衣人撲去。人還懸在半空,已抬手喚出一柄泛著冷光的長刀,刀身帶起淩厲的風,直刺黑衣人心口。
眼看刀鋒要及身,黑衣人終於動了。他緩緩抬手,從鬥篷下取出一物——那是柄靈劍,劍鞘上暗紋流轉,月光落在上麵,漾開熟悉的清冽光澤。
謝可可她們五人原本攥著心盯著戰局,看清那靈劍的瞬間,渾身一震,眼裏驟然漫起亮閃閃的光。幾人悄悄對視一眼,心底同時湧出聲:穿黑鬥篷的,是主人!
……
靈劍與長刀猛地相撞,“鏘”一聲脆響刺破院中的嘈雜,震得簷角掛著的紅綢簌簌發抖,濺起的火星子在空中跳了跳,轉眼便滅了。黑袍人手腕微沉,借著那股反震力道輕巧退開半步,心底暗鬆口氣:幸好已是金丹期巔峰,不然這一下還真難接得這般穩。
他抬眼看向對麵握刀的新郎,目光落在對方衣襟處——那深色布料下隱約透出團圖案,是隻弓身立著的兔子,尖牙齜露,瞧著便帶股凶相,額上還綴著個指甲蓋大的王冠印記,在光下若隱若現。
“這該是暗黑十二生肖裏的食肉兔吧?”他念頭轉得飛快,又想起方才那些被打趴的人,他們領口、袖口也藏著類似圖案,也是隻兔子,隻是額上光禿禿的,沒有那頂王冠。這麽一來,眼前這新郎,該就是食肉兔本人了。
兩人又纏鬥了幾十回合,刀光劍影在院中攪得風聲獵獵。新郎手中長刀越舞越急,刀身裹著黑霧般的氣勁,每劈出一刀都帶著“呼呼”的破空聲,像是要將空氣都劈裂——時而橫斬如怒濤拍岸,逼得黑袍人側身貼地滑出丈遠;時而豎劈似驚雷墜地,刀尖擦著黑袍人鬥篷掃過,竟將石板地犁出一道深痕。
黑袍人卻不慌不忙,靈劍在他手中活似有了魂。見刀劈來便旋身繞到側麵,劍尖輕點刀背,借著反力旋出半圈,劍尖“嗡”地顫著直刺對方肋下;遇招拆招時又將劍脊一橫,“鏘鏘”幾聲硬接刀勢,火星子濺得比先前更密,竟在他腳邊積了薄薄一層。
打到酣處,新郎怒吼一聲,長刀忽然暴漲半尺,黑霧氣勁翻湧著化作數道刀影,鋪天蓋地朝黑袍人壓來。黑袍人眼神一凝,指尖忽然快速捏訣,周身倏地泛起一層淡青色光幕——那光幕看著薄如蟬翼,邊緣卻泛著細碎的靈光,剛一出現就“啵”地撐開,將漫天刀影與激鬥的氣勁死死圈在中央。
院角的老爺爺本縮著脖子怕被氣浪掃到,此刻忽然覺著臉邊的風停了,連耳邊“嗡嗡”的震響都弱了;台上的新娘扶著柱子剛站穩,低頭見腳邊的碎木片不再亂滾,先前被氣勁吹得發抖的裙擺也靜了;圓桌旁的謝可可她們更清楚,原本晃得快要墜地的茶杯忽然穩了,連指尖因氣勁震顫的麻意都消了——那光幕像道溫柔的屏障,任院中央打得天翻地覆,半分凶險都沒漏到她們跟前……
兩人又激戰了幾十回合,刀光劍影在院中纏得密不透風,氣勁撞得院角的青石都裂了道指寬的縫。那新郎握著長刀的手早抖得像篩糠,虎口裂了道猙獰的血口,鮮血順著刀身往下淌,在地上積了小小的一灘,顯然已到了強弩之末;黑袍人也沒好到哪去,鬥篷下擺被刀風劃開好幾道口子,露出裏麵沾了些塵土的衣料,呼吸略有些急促,握著靈劍的指節繃得泛白。周遭新郎帶來的人,早都橫七豎八趴在地上哼哼,沒一個還能撐著起身。
新郎踉蹌著退了兩步,刀尖重重戳在地上才勉強穩住身形,望著黑袍人遞來的靈劍,眼裏漸漸漫上絕望,連握著刀的力氣都快泄了,似是已認命等死。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飄來一陣輕笑,那笑聲裏的戲謔快溢出來,穿透院中的狼藉直鑽人耳:“哎喲,這不是咱們暗黑十二生肖裏的‘狠角色’食肉兔麽?怎麽縮成這副模樣了?”
話音跟著頓了頓,像是故意打量夠了才又開口,那嘲諷勁兒更足了:“我還當你多能耐呢,合著被個金丹巔峰打成這副德行,幾招就快把命交代在這兒?這元嬰期的架子,怕是要在這兒摔碎了吧——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快得像道閃電,“咻”地從院外穿梭而來,帶起的風刮得簷角紅燈籠猛晃。那影子穩穩落在新郎身前,抬手一擋,“叮”一聲脆響,正攔在黑袍人那柄即將劈落的靈劍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