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通話接通得很快，不過幾分鍾，手機屏幕上便依次亮起幾位姐姐的頭像，熟悉的聲音隔著屏幕先一步傳了過來。徐淩風不急不慌地走到六姐徐雨昕的工位前坐下，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目光穩穩落在屏幕上。
    沒等他開口，大姐徐雅萱便率先皺起眉，語氣裏滿是急切：“弟弟，這麽急著開視頻，是不是有情況？你現在在哪？心怡到底救出來沒有？”話音剛落，其他幾位姐姐也跟著附和，七嘴八舌地追問徐心怡的下落，屏幕裏瞬間熱鬧起來。
    徐淩風迎著滿屏的關切，先緩緩點了點頭，聲音比剛才沉了幾分：“人已經救出來了，現在在六姐的醫院裏。”
    這話剛說完，屏幕裏立刻爆發出一陣鬆氣聲，緊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誇讚——“弟弟可以啊！昨天早上還是下午才動身，這才一天不到就把人帶回來了，也太厲害了！”“就是就是，早知道你去準靠譜，沒白讓你跑這一趟！”
    徐淩風看著手機屏幕裏姐姐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模樣，嘴角輕輕抽了抽——好幾次想開口，話頭都被此起彼伏的聲音蓋了過去，連插話的縫隙都找不到。
    幸好九姐徐悅檸最先瞧出他的難處，立刻出聲打斷：“姐姐們先停一停，讓弟弟把正事說完！”這話一出，屏幕裏的喧鬧才總算歇了下來，幾位姐姐都乖乖閉了嘴，等著他開口。
    徐淩風鬆了口氣，連忙說道：“姐姐們，麻煩先叫堂哥堂姐們來醫院一趟，有急事要跟他們說。至於大伯、叔叔還有爸媽他們，暫時先不用通知。哦對了，靖琪堂哥不用叫，他現在就在我旁邊，跟我一起在六姐的辦公室裏呢。”
    ……
    屏幕裏的姐姐們見徐淩風神色緊繃，沒了半分平日的輕鬆模樣，心裏瞬間咯噔一下——準是出了大事，當即異口同聲應道“好，我們這就去叫人”，沒多囉嗦便匆匆掛斷了視頻。
    電話一斷，徐淩風隨手把手機往桌角一擱，徑直端起六姐徐雨昕留在桌上的茶杯，仰頭抿了一大口。放下杯子時，他還帶著點得意打趣：“你們瞧瞧六姐多貼心，知道我從北緬平境內帶著你們長途跋涉回龍國，一路忙得連口水都沒沾，早早就把茶備好了等著我。”
    這話剛落，一旁的徐靖琪忍不住抬了抬下巴，語氣裏滿是調侃：“小堂弟，這話可別這麽說。我瞅著，這茶分明是雨昕堂妹自己倒來準備喝的，可不是特意給你備的。”
    徐淩風聽了這話，朝著徐靖琪輕“哼”一聲，故意把頭扭向一邊，手裏攥著茶杯慢悠悠喝著，指尖卻悄悄收緊。他垂著眼簾，眉峰擰成個疙瘩，神色沉得厲害，顯然在琢磨極要緊的事。
    這模樣全落進徐靖琪眼裏，他當即湊上前追問：“小堂弟，你在想啥呢？臉色怎麽這麽凝重？”
    徐淩風聞聲轉頭看他，先長長歎出一口氣：“哎，我在琢磨一件事……”
    話沒說完，徐靖琪就急忙接話：“小堂弟，有話直說！不管是啥事兒，跟堂哥講講，能幫的我肯定幫你扛。”
    徐淩風又歎口氣，語氣沉了幾分：“這事，也是我一會兒要跟姐姐們、還有其他堂哥堂姐說的正事。”
    徐靖琪心裏“咯噔”一下，愣了愣追問：“這麽嚴重？到底出啥事兒了？”
    徐淩風盯著他，沉默片刻才開口，先拋了個問題：“你說，對女人來講，啥東西最金貴？”
    徐靖琪撓著頭，支支吾吾半天沒捋順話：“這……這我也說不好啊……”
    徐淩風耐著性子提示：“換個說法——對沒經曆過男女之事的姑娘來說，啥最要緊？”
    這一提醒，徐靖琪瞬間反應過來，聲音都放輕了：“是……是處子之身？”
    徐淩風重重點頭，語氣裏滿是難掩的沉重：“對。十姐，已經失去處子之身了。”
    ……
    徐靖琪聽完，火氣“噌”地就竄上了頭，剛要張口爆粗，徐淩風立刻抬手按住他，眼神飛快掃過辦公室，又朝他遞了個“這是醫院”的示意——無聲提醒他別在這兒失態。
    徐靖琪硬生生把髒話咽了回去，幾步衝到徐淩風麵前，雙手攥住他的胳膊狠狠搖晃：“小堂弟！到底是誰？是誰把心怡堂妹的處子之身給奪走了！”
    晃得徐淩風眼前都發花，他才用力掰開對方的手，擺了擺手穩住身形：“靖琪堂哥，我沒有確切證據。但我猜，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他幹的。”
    “他？”徐靖琪眼睛一瞪，聲音都拔高了些，急切追問，“他是誰？到底是誰啊！”
    徐淩風沒直接答，而是轉動辦公椅，目光沉沉落在一旁的冰舒、冰柔姐妹身上，語氣裏滿是難辦：“現在糾結‘是誰’沒用，關鍵是‘怎麽負責’——真要讓她們弟弟擔責嗎？可怎麽讓一個長著成年人身體、智商卻隻夠六歲孩子的人負責？對麵是心智成熟的成年女性，他連是非對錯都拎不清，就算要負責，他又能承擔起什麽？”
    徐靖琪聽完徐淩風這番話，胸口那股燒得發疼的怒火，像是被猛地澆了盆冷水——他突然想起，徐心怡身上根本沒一塊好肉，鞭痕交錯著，還有烙鐵燙出來的疤，那些傷全是為了護住冰舒、冰柔姐妹的弟弟才落下的。若這事真跟那孩子有關，再大的火氣，也沒了撒處。
    他攥著的拳頭慢慢鬆開，胸腔裏的怒意像漏了氣的氣球，一點點癟了下去，最後隻剩滿心的堵得慌。他垂了垂眼，重重歎出一口氣，聲音裏滿是無奈：“是啊……這事兒，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冰舒、冰柔兩姐妹手緊緊牽著，指尖都有些發白——顯然也被這事壓得心頭發沉。等徐靖琪的話音落下，冰舒先深吸一口氣，抬眼看向兩人，語氣帶著幾分硬撐的堅定：“要是……要是真的是我弟弟做的，我絕不會護著他。我會讓他娶心怡堂妹，讓他好好對心怡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