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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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蕭皖向宮內走著,對霜卉說。
“不,可給我感覺很熟悉,”霜卉搖頭,“這些天我遇到些麻煩,有人在尋奉煬,擋了很多路子,而且來路不明,不知具體是誰的人,那人我甩不開,喝了壺茶。”
“嗯。”蕭皖示意她繼續說。
“不認識的人,戴著麵具,出手卻闊綽,不像尋常人,”霜卉說,“剛剛那錦衣衛,身上的氣息和那假麵人很像,可卻不真切。”
霜卉耳眼極度發達,且是神醫傳人,對於人的理解獨有一套,這一方麵很敏銳。
“你的意思是,假麵人,同這個唐鈺,聯係不淺?”蕭皖摸摸下巴。
“如果,假麵是錦衣衛....”
“嬴畟,要找夕流閣做生意。”蕭皖思考著,皇帝做事還需要靠他人出手?且買凶殺人的地方,她想不出有什麽值得嬴畟交接的,不管損失,繞著彎子的要跟夕流閣搭橋,“唐鈺...姓唐...”
“應該不是什麽門派之人,是皇上自己自小養在身邊的。”
“皇帝近衛,”蕭皖念著,“錦衣衛我們不熟,派人過去摸摸清楚。”
“是,已經讓禾玔去查了。”霜卉點頭。
“你也小心,未保那人不能認出你來,謹慎點,”蕭皖說,“這個唐鈺不是簡單的,必要的時候,可以除掉。”
“皇帝要找您,需要擋住嗎?”
“送上來的籌碼沒有不要的道理,不過我也不想再多收什麽的,自保就好,他的事我不想摻和。世家之間互相糾纏的破事我不想管,他既然覺得不要蕭家,就別再指著我們能出力,告訴爹,他要什麽咱們給什麽,除了親兵虎符其餘的都無所謂,我倒要看看,嬴畟怎麽折騰。”蕭皖說,“悄悄放出一點消息,就說皇帝近衛和夕流閣有勾當,涉野朝政,要殺尚書。”
“還有,這個人,”蕭皖從手裏掏了一隻小木簽,上頭寫了字,“做的幹淨點,別讓人察覺是我們做的。”
“是。”霜卉接過木簽,低頭看。
[姚春風]
姚家二公子,紈絝子弟的頭兒,一夜千金買花魁,比他大哥姚芥差了萬裏,卻受姚家支持,把這個嫡出的第二子,捧上了戶部郎中,撈錢的好地方。
“主子怎麽...要殺他?”霜卉有點不解,這個人死了,姚家恐怕要亂。
“添把火兒,狗急才能跳牆,”蕭皖說,“世家我不管,可姚家我要親自收拾。”
這邊兒嬴畟已經回了養心殿,霍薪手裏的東西換回了那湯婆子,還特意讓人重新裝好了熱水,那紅白錦扔到了齊斂手裏。
臨進門,霍薪快步上前替嬴畟掀簾。
“人送回去了?”嬴畟邁過門檻,抖抖身上沾的冷風。
“唐鈺親自去的,應當出不得差錯,此刻該快回了。”霍薪回道。
“讓他過來見我。”嬴畟坐在案前,準備處理剩下的奏折。
打眼一看手上纏著的天青色的絲帕,皺著眉一把扯了下來,扔在了霍薪身上。
霍薪趕忙接住了,可這皇後娘娘的東西,他拿著不叫個事,雖說皇上對蕭皖百般設防,可皇後到底是皇後,正經的天家正宮娘娘,霍薪暗暗對齊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這帕子裝好。
“他自己該來。”霍薪替他斟茶,“說起來,唐奕也傳信回來了,說是找到了奉煬的線人,套了點線索,卻不知真假。”他把一隻信封呈給嬴畟。
嬴畟拆了信,裏邊薄薄兩張紙,印著錦衣衛指揮使的私章,外加一塊玉牌。
剔透的玉牌,上邊雕著花,中心兒龍飛鳳舞的刻了個“煬”字。
嬴稷一目十行的瞧完了信,盯著手裏的玉牌眯了眯眼,拇指摩挲著玉牌。信件不長,終歸就隻說了一件事。
沒能談妥。
“不做摸不清的買賣....”嬴稷呢喃著,“這唐奕,廢物成這樣,不如趁早退位吧。”
唐鈺站在門口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句話,準備求進的動作頓了頓。
“這麽點事都辦不好,莫不是這些年風聲平穩,過去那些本事全都忘光了?”嬴畟把那信拍在了桌子上,震的茶水漣漪連圈。聲音平和,可迸濺出來的茶湯飛的老遠。“自己的尾巴都藏不好了,可還能指望他什麽。”
“皇上息怒,這差事不好辦,奉煬不是簡單的角兒,本就警覺,還對咱們多有提防,不怪唐奕,”霍薪安撫著。
安撫完了,可畢竟是不對付的人,命給他保住了自然是要給他找點不痛快的,霍薪勾勾唇正要開口給唐奕找點麻煩,唐鈺就在門口高聲求見。
“嘖,來的倒巧。”霍薪抬眸一看,瞧著這個和唐奕八分相似的人沒能再說什麽,“拜見同知大人。”
“臣唐鈺,參見皇上,”唐鈺向嬴稷行禮,而後朝霍薪點點頭,算是打聲招呼,“霍公公。”
唐鈺穩重著,麵巾罩著瞧不出喜怒,一雙眼沉靜著,卸了刀,此時手有點不自然的垂在兩側。
霍薪一挑眉,瞧著比唐奕順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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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過去了?”嬴畟合上一本奏折,把它擱在旁邊,漫不經心的去拿另一本,“可有什麽發現?”
“回稟皇上,皇後娘娘已經安全回宮,宮外防衛如舊,隱匿著,別人瞧不出,”唐鈺規矩的回,“隻是,皇後娘娘在璃園停留了一會,賞梅之後,折了一枝梅花回去,說是要栽到宮裏。”
“賞梅...”嬴畟冷笑一聲,“她倒是風雅。”
“娘娘功夫很高,在我等之上,”唐鈺說,“臣技不如人。”
“喲,這麽一看,是已經與她說過話了。”嬴畟說。
“是。”唐鈺點頭。
“繼續。”
“娘娘手染了梅花,要帕子。”
“你給了?”還不等唐鈺說完,嬴畟冷眼就掃了過去。
“不,臣差人取了新的絲帕,供娘娘挑。”唐鈺如實說了。
壓在身上的冷意褪了下去,嬴畟收回了視線,重新放回了奏折上,冷哼一聲,“給她挑什麽....”
“皇上,臣在皇後宮裏,瞧見了一個人,氣度不凡,不像是宮女近侍,她好像...認識臣...”唐鈺將剛才的事大概描述了一遍。
嬴畟聽完,鎖了眉,再看唐鈺,錦衣衛同知,甚少拋頭露麵的出宮,且唐鈺為人穩重,過目不忘,不可能忘了誰,蕭皖身邊出現這麽一個人還絲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向他坦白。
什麽目的。
“見你熟悉,”嬴畟低聲說,“蕭家...哪有這麽一號人....”
“若你不知...他見的...是不是唐奕...”
“!”唐鈺猛的抬頭,“那白衣女子也不簡單,若非我仔細留意,絕不可能發現她神色的變化,皇後娘娘應當是還不知道此事敗露”
“若是蕭皖身邊的人見過唐奕...”嬴畟頓了頓,“蕭家,還可能有些我們不知道的勢力。”
唐奕是錦衣衛的指揮使,雖然是指揮使,但總替嬴畟在宮外做事,那些不方便皇帝出麵的差事都是唐奕代辦。麵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地方勢力,如果蕭皖身邊出現了能跟唐奕打交道的人....
嬴畟眯眯眼,這樣大的勢力能藏的這麽好,連他都不知道,能躲過所有人的眼睛,蕭家還真是不一般啊。
想起今日蕭皖囂張的樣子,叫囂著要他的命,果然真是有本事。
“唐奕回來了嗎?”嬴畟問霍薪。
“還沒,說是還有線索,能再查查。”霍薪回道。
“他不能去那你去,”嬴畟對著唐鈺說,“查蕭家,從這個白衣開始查。”
“是,”唐鈺領了任務,行了禮,正準備告退。
“唉,”霍薪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唐鈺有些不解的抬起頭,看看霍薪,瞧他一臉不正經的,又再看看嬴畟,而後者臉上也是一臉玩味。
不由得反應,身子就已經放鬆下來了。
幾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近衛三人再加上霍薪,從穿開襠褲到站在一排比誰撒尿遠,再到征戰沙場到最後的君臣相護,幾人同生共死過也同命相依過。庭上是上君下臣,到了庭下就是兄弟手足。
幾人之間唐鈺最年長,小時候,嬴畟還稱他阿兄,後來長大了才覺得不好意思不叫了。
“怎麽?”他說,語氣放鬆了不少,
“唐奕那小子和那馳伯侯家的小姐怎麽樣了?”霍薪勾著唇問他,“那姑娘可等了唐奕三四年,都要等成老姑娘了,唐奕還沒轉意?”
“......”唐鈺有點無語,但看著嬴畟也是笑吟吟的等著他的下文,無奈的搖搖頭,“我哪知道,今年除夕都沒在家,初一時候那公小姐還來找他了,他今兒還在外邊跑任務呢。”
“出息,我說讓他查,可沒讓他在年三十查。”嬴畟馬上把自己撇開了。
“那他可是有看上的姑娘了?”霍薪又問。
嬴畟聽著,也緊跟著投去了目光。
“......”唐鈺有點扛不住,“皇上怎麽你也...”如果是霍薪他們問問也就算了,偏偏嬴畟也跟著不學好,畢竟是皇上,能舌戰大臣的,揶揄起來他還真說不過他,
“快說。”嬴畟說。
唐鈺歎了口氣,隻能如實交代,“我也挺長時間沒見阿奕了,上次時,還沒有,沒見他跟哪家姑娘走得近。”
“他也老大不小二十二三了,你像他這麽大的時候孩子都三歲了,他怎麽還不開竅?”嬴畟拿著一旁的茶喝了一口,“你沒帶他看看?是不是有什麽隱疾。”
“這個...”唐鈺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雖然是兄長,但是這麽隱私的問題,他上哪知道去,他除了知道大概這小子是沒什麽難言之隱,其餘的一概不知,“阿奕還小......”
“小個屁啊,朕像他這麽大的時候也有了公主了,”嬴畟說。
“但皇上....公主那是....”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嬴畟直接打斷了他,“要是實在不行,朕給馳伯侯家的小姐抬個郡主,直接當成國事嫁了,讓他推都推不了。”
“還是別了皇上,那不得天天抱著您哭啊,”霍薪笑著抹黑他。
“成吧,你這個當哥的都不急,我急也沒用,去吧去吧,”嬴畟對他揮揮手,讓他退下,“蕭皖那邊你好好去查查,別讓人鑽了空子。”
“皇上放心”唐鈺鬆口氣似的趕緊聞聲告退,掀簾跑了。
“唐奕估摸著後日怎麽也回宮了,到時候您親自審他,”霍薪瞧著唐鈺走遠了暗戳戳的道他一句。
“蕭皖.....真不是個簡單貨色。”嬴畟摩挲著檀木椅子,“太後,不可能沒動作.....”
“把那撈上來的鯉子醋烹了做好給皇後送去,多放些陳醋,找人盯著她全吃下去,”嬴畟沒好氣的指使,“敢用這鯉子揶揄惡心朕,早晚朕也烹了她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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