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懷疑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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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廚房內的人都被鐵牛清了出去,從阿遠返回藥房的那一刻,他便知道阿遠想要做什麽。
    可他什麽也沒問,他隻要默默替阿遠守住門口就行了。
    藥草的香味在廚房內彌漫,阿遠看著爐火上微微冒著的熱氣,想起西鳳曾在那個小院子裏,在大雪紛飛的冬日,在微弱燭火的光亮下,她用蹩腳的針線一針一線縫製著那件襖子,用的麵料一般,可那一針一線包含母愛,他的手便不自覺握緊,將手裏握著的那幾顆杏仁放入搗罐裏麵,一下又一下將那杏仁搗得粉碎。
    他將那些粉末毫不猶豫倒入煎好的藥湯之中。
    端著湯藥出來的時候,管事早已等候在那裏,他快步上前,支支吾吾道:“那個,世子......”
    阿遠將藥碗遞了過去,管事怔愣一下,掏出銀針,仔細放入碗中,片刻之後,銀針並沒有變色,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接過藥碗放入托盤,端著藥碗跟在阿遠身後朝著內院走去。
    幾人進去書房,恰好此時蕭逸的針灸也結束了。
    楚王接過藥碗,將裏麵的湯藥一飲而盡。
    蕭逸起身,正欲離開,卻被阿遠喚住:“師傅,我送送您!”
    阿遠走在蕭逸的身側,他問蕭逸:“師傅,你方才說我父王的病是舊疾,父王到底是受了什麽傷,這麽多年了都不見好?”
    蕭逸看了眼四周,小聲道:“王爺早年四處征戰,身子受過重傷,傷及肺腑,太醫用了猛藥,這才救下一命,如今人到中年,身子越發不如之前,那些陳年舊屙自然就顯露出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有為師在,王爺不會有大礙!”
    阿遠垂首掩下眸底的冷光,再次抬頭時,他目光柔和看著蕭逸道:“師傅,娘親是個怎樣的人?”
    蕭逸聽他提起西鳳,心裏隱隱作痛,他沉聲道:“她是個很溫柔的人!”
    “可九王爺說她曾是個殺手!殺過許多人!他還說師傅的娘也是她殺的,師傅不恨她嗎?”阿遠語氣平靜地道。
    蕭逸停下腳步,轉身目視阿遠,神情認真地道:“不恨!我的出生無法選擇,如果不是她,我怕是如今都已經沒命了,與其記著那些我從未見過的人,還不如珍惜現在所擁有的,阿遠,不管你娘親是因為憐憫還是因為後悔留了我一命,前朝的那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那可是殺母之仇,真的都能忘了嗎?
    阿遠很想告訴蕭逸,如果是他,他做不到忘記。
    他好幾次想要張嘴,可最後還是朝著蕭逸擺了擺手,目送蕭逸上了馬車,離開了楚王府。
    而阿遠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而是朝著書房而去,他目光堅定,他要去驗證自己的猜想了。
    阿遠還未走到書房門口,便見楚王步履穩重從書房內走了出來。
    阿遠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臉色發白。
    直到楚王走近,他才恍然覺醒,故作擔憂問道:“父王剛服過藥,這是要去哪裏?”
    楚王臉色溫和看著他,道:“都是老毛病,無礙的,蕭太醫的診治很有效果,我這會已經好多了,對了,字帖就在書房,你自己去拿,明日我有空,我們在一起練字。”
    阿遠語氣輕快地回他:“好!父王也要多多注意身體!”
    待楚王離去,阿遠快速走進書房,取過書桌上的字帖,幾乎奪命一般從書房走了出來,裏麵香料的味道令他作嘔。
    可他卻不得不讓自己盡快適應這股氣味,日後他還要日日來這書房,與他那父王好好學習書法呢。
    鐵牛見他出來,快速跟了上去。
    兩人到了自己的院子,鐵牛這才迫不及待關上房門,他仔細打量著阿遠的神色,小心翼翼問道:“主子,您之前懷疑的事情.......”
    阿遠神情灰敗,道:“事情遠比我想象的還要讓人生畏,他.....他不是楚王.....”
    “啊....”鐵牛忍不住驚呼出聲,但隨即又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轉身將門窗關了起來,急急走到阿遠身邊,道,“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大了。”
    楚王是何人,那可是守著南邊國土的大將,若眼前的楚王不是楚王,那便說明真正的楚王已經出事了。
    而此人能偽裝成楚王,還騙過了皇帝,騙過了楚王妃,騙過了南疆眾多將士,他若是以楚王的身份振臂一揮,整個大晉將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更何況,此人身居王位,手握南疆兵權,這是多麽恐怖的存在。
    即使顛覆皇權都有可能。
    “可他,他若不是楚王,他到底是何人?”鐵牛心下惶恐,下意識問道。
    阿遠眉頭深鎖,是啊,他不是楚王,那他是何人?
    “我在藥湯中加入了杏仁,我是楚王之子,九王爺曾說過,他之所以確認我是楚王的兒子,便是因為杏仁,楚王也對杏仁過敏。可他吃了帶有杏仁的湯藥,身子竟沒有半分異常,這絕不可能!”
    阿遠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境地,不過他擔心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這府中那個柔弱的楚王妃,以及他第一次見麵就對他針鋒相對的仙靈,還有那個乖巧可愛的丹靈。
    此時的他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異樣來,不然一旦被他發現,不僅是他,這府裏的其他人怕是都要遭受牽連。
    他打開書桌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白瓷瓶,又命鐵牛磨墨。
    待濃稠的墨汁磨出來後,他將瓷瓶裏麵的東西倒入墨汁之中,又取來一張白紙,在紙上寫著什麽。
    鐵牛雖不識字,但他盯著那張什麽也看不見的白紙,撓了撓頭。
    “主子,你方才往墨汁裏麵倒了什麽?怎麽你方才寫的字都如同隱身了一般,什麽也看不見了?”
    阿遠彎唇:“不過是能讓字隱身的藥水罷了!”
    “可是這些字根本就看不見啊?”鐵牛撓頭不解。
    阿遠沒有回話,隻是笑了笑。
    阿遠寫了許久,直到他的筆尖在白紙的末尾停了下來,他舉起白紙,用嘴吹開,雖然上麵什麽也看不到,但他已經將今日他的發現一字不落寫了下來。
    他將白紙折好,交給鐵牛。
    “明日你去府裏的廚房領一份芙蓉糕,就說這糕點九皇嬸喜歡吃,是我孝敬她的,你想辦法將這張紙帶出府,交給九皇嬸,然後告訴她,這上麵的字要用醋才能看見!”
    鐵牛雖然不解,但遇到這種難辦的事情,如今他家主子唯一能相信的也隻有九王妃。
    主子謹慎,他自然也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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