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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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外麵突然想起士兵急切的聲音,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跑進來,來人單膝跪地,神色匆匆稟報:“稟將軍,大金的軍隊再次來襲,這次的人數比上次更多,南城門已經頂不住了......”
    一陣沉悶的咳嗽聲從桌案後麵傳了出來,陸於懷右手手捂著胸口的位置,潔白的內衫上滲出鮮紅來,他臉色被咳嗽憋得通紅,咳嗽了好幾聲才終於順了氣。
    他抬起猩紅的眼眸,左手撐著桌案站了起來,沉聲道:“拿衣服過來,本將軍出去看看!”
    一旁的陸承誌看著陸於懷有些踉蹌的身子,唇角微勾。
    前日,麵對大金人的挑釁,陸於懷率領兩千人出城迎戰,不幸被流箭射中胸口,半寸,就隻是偏離了半寸而已,便能要了他的命。
    不過,他這副樣子,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援軍未到,如今城中糧草不足,雖然陸於懷早已將城中百姓轉移,但城中的將士還要吃不飽飯,哪裏來的力氣打仗。
    而這些日子,他並沒有白白等著,而是命人暗中截殺前往京城報信的信使,所以等京城收到陸於懷的急報,厲城這場仗早已打了一個多月了。
    而真正等來援軍的時候,便是三皇子審判陸於懷的時候,畢竟是因為他延誤了戰報,才導致厲城如今的險境。
    一旦厲城失守,無論這場仗輸贏,他陸於懷的將軍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若能做了厲城的主將,成了三皇子的助力,未來他的仕途必然暢通無阻。
    不過如今還未到完全撕破臉皮的地步,他裝模作樣上前扶住陸於懷的身子,勸阻道:“將軍,不可,您身受重傷,當好好休息才是!厲城的將士還要仰仗您啊!”
    一旁的其他副將也紛紛上前勸阻。
    陸於懷抬起右手,示意道:“身為厲城的主將,本將軍就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厚重的城門緊緊閉著,但它並不能給將士們帶來安心,因為大金人實在太多了。
    而且對方密密麻麻望不到邊際,他們晚上燃起篝火,吃酒喝肉,將整個厲城團團圍住,而大晉的將士吃著冰冷的饅頭,每人半個饅頭根本不足以果腹。
    陸於懷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下麵仿佛有無窮無盡力氣的大金之人,陸於懷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城內,將士們身上沾滿血跡,眼神中毫無畏懼之色,所有人都在等著他下令。
    陸於懷心裏清楚,這一次對方來勢洶洶,厲城怕是守不住了。
    可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才好,可眼下最重要的是糧草,吃不飽肚子怎麽打仗?
    城門外。
    完顏哲剛坐在大帳內,吃著牛腿肉喝著美酒。
    “殿下,收到密報,您當初那箭正好命中陸於懷的胸口,如今城內缺醫少藥,他傷勢嚴重,怕是撐不到援兵到來!”
    完顏這剛嘴角上揚,他哈哈笑著起身,掀開營帳走了出去,目光落在城牆之上。
    有些興奮,有些激動地喊道:“大金的勇士們,等攻破了厲城,許你們屠城三日,美女美酒盡享!”
    “破城!”
    “破城!”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際,就連遠處的城門都抖了一抖。
    敵軍的箭矢從城門處的縫隙射了進來,而城樓下,士兵們用盡全身力氣守護著這道屏障。
    “將軍...南城門頂不住了!”一個士兵踉蹌著跑了過來,聲音都在發抖。
    “走,隨本將軍去南城門!”
    陸於懷捂著傷口,衝著下麵的士兵喊道:“其他人給戒備,給本將軍守好其他城門!”
    陸承誌臉色沉了一下,還是跟在陸於懷身後朝著南城門奔了過去。
    將士們在陸於懷的帶領下,顧不得饑腸轆轆,渾身充滿幹勁朝著南城門的方向,衝了過去。
    這是一場大混戰。
    雙方兵力懸殊,但所有人都殺紅了眼,無懼生死。
    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們的將軍身受重傷,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上陣殺敵,他們豈敢退後。
    最終南城門在眾人的努力之下,守住了。
    這一戰並非大金人打不動了,而是完顏哲剛又收到一封密信。
    “誰的信?”他放下手中醇香的奶茶,抬眼問來人。
    “陸承誌。”送信人道,“他在與我軍交戰的時候,偷偷塞給我的人。”
    完顏哲剛打開信,上麵隻有一句話:“厲城糧草斷絕,今夜子時,陸於懷親率親衛偷襲你軍糧草,掩護其他人馬退出厲城!”
    “哈哈哈!”完顏哲剛大笑出聲,“陸於懷那個老狐狸,身受重傷還敢來偷襲我軍的糧草,他這是不要命了嗎?等我抓了他,看他那個好女婿李煜敢不敢來救他的老丈人。”
    “傳令下去,今夜入夜之後,撤下一半的守衛,守衛糧草的士兵也撤下一半,放陸於懷過來偷襲糧草,我讓他有去無回!”
    厲城,陸於懷胸口的傷口再次包紮好之後,他從內室走了出來,外麵的將軍全都站了起來,目光一致看向陸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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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他最近的曾平上前一步,拱手道:“將軍,今夜的偷襲還是讓末將去吧!將軍身受重傷,此番偷襲需要拖住敵軍的步伐,艱險萬分,您絕不能涉險!”
    “本將軍擔心的並不是晚上的偷襲,反而是士氣,我就算是舍了這條命也不過如此,隻是我大晉的將士豈能屈服於小小的野蠻之族,我今日之所以執意要親自領兵,便是要告訴所有的大晉將士,放棄厲城是不得已而為之,就算是舍了我這條命,也要換來他們奪回厲城的信心。”
    曾平眸光一動,落在陸於懷臉上:“將軍的意思是,您此舉實則是激起士兵心底的仇恨,讓他們心裏越發憎恨大金人,這樣在戰場上才能發揮更大的潛力。”
    陸於懷點頭道:“正是如此,曾副將,今日子時等我這邊信號一到,請你務必帶領所有的人退出厲城,萬不可有半分猶豫。如今我軍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都是我這個主將無用,沒有及時發現敵人的意圖,耽誤了軍情,才導致今日眾將士被牽連,事到如今,為了減少更多的損失,也隻能先撤出厲城,等待援軍到來!”
    曾平蹙眉道:“可將軍,就算是您的失利,也不該以身犯險,還是讓末將去偷襲吧!”
    陸於懷往下麵掃了一眼,在陸承誌身上稍稍停頓了一會,收回目光道:“我丟了厲城,一旦三皇子來到西北,免不了軍法處置,與其被屈辱著押回京城,還不如用我的命換取全城將士的一條生路。”
    “將軍,不可......”其他副將紛紛下跪。
    陸於懷臉色一冷,道:“這是軍令,爾等遵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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