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慌什麽，我可是還什麽都沒說呢！”李煜淡然一笑。
    張虎舔了舔嘴角，眼裏第一次流露出恐懼之色：“她不過是個苦命之人，王爺又何必為難一個女子？”
    李煜起身，走到張虎麵前：“她命苦，難道這金州幾十萬將士不命苦嗎？若是沒有糧草，他們餓著肚子打仗嗎？”
    張虎下意識求饒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王爺就饒了她吧！”
    李煜冷笑一聲：“我原本還奇怪呢，你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兵，怎麽突然就坐上了金州統領的位置，若不是背後有高人相助，誰信呢？”
    “這些年你在金州混得風生水起，這如意樓裏麵的姑娘都是你苦心訓練好的，但凡那些政敵對你有所不滿，無一幸免都死於女子之手，而你憑借著這些女子打聽過來的情報，將整個金州所有官員的底細都掌握在手中。”
    “我們一進城，你便攀上了三皇子這棵大樹，獲得了糧草運送的路線，又將這些消息傳遞給苗家，為了殺我，甚至讓苗家少莊主親自出馬，隻是可惜，你們終究算漏了一步。”
    “至於桑菊，這些年你雖沒有娶妻，身邊女子不斷，也納了好幾房妾室，卻一直沒有誕下子嗣，卻沒承想讓一個初入青樓的女子懷了身孕，雖然不知道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但於你而言，年近四十才得一個孩子，就算是女兒你也認了，所以你才將她護在如意樓，瞧著她那肚子，應該快要生了吧？”
    張虎眼見自己的底細被揭露，麵如死灰：“你.....你怎麽會知道？”
    “西北是本王的封地，你以為本王在這金州一個眼線都沒有嗎？再說，你一個什麽背景都沒有的人，在這幾年之內，隻要你坐上的位置，前任官員非死即傷，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當真毫無紕漏嗎？”
    不過此人做事手法確實隱秘，他想方設法讓那些官員將自己人納入府中，這些女人通過各種手段將人不動聲色弄死，若不是因為他貪心過甚，就連曾平都不願意放過，李煜根本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張虎整個人猶如泄氣的皮球，心有不甘道：“你要如何才能放過桑菊？”
    李煜蹲下身子，涼涼道：“你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張虎猶豫片刻，咬了咬牙道：“王爺可還記得前朝太子？”
    李煜聞言，心下一顫：“蕭齊？”
    張虎點頭，肯定了李煜的說法。
    張虎的話再次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玲瓏的信中說阿遠懷疑楚王不是他的皇兄，是有人易容而成，如今看來，如今京城的那位便是前朝太子蕭齊了。
    他借著認回阿遠的事情回到京城，想必是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他冒著風險讓苗家劫持糧草運往南疆，看來已經做好了起兵造反的準備。
    可如今西北戰亂，他分身乏術，誰，還有誰可以阻止他的陰謀。
    “苗震劫持糧草，那你在金州的任務是什麽？”李煜繼續追問道。
    張虎搖頭：“我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你，你若是想要知道更多，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放了我和桑菊，給我們一些盤纏，我們離開金州後你得保證不再派人追殺我們。”張虎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聽到他的要求，李煜冷笑一聲：“我可以答應你放了桑菊，給你留個後，但是你，想要離開金州，絕無可能！”
    “就算讓你知道他活著又如何？你永遠也找不到他的行蹤，你若是答應留我一命，我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你！”
    張虎這一次像是有十足的把握，算準了李煜不可能找到蕭齊的棲身之地。
    麵對他的挑釁，李煜微微一笑：“你當真以為他的手段高明，可以瞞過所有人！那我告訴你，我不僅知道他的行蹤，還知道他就在京城，皇宮之中！”
    張虎眉頭一擰，急聲道：“你怎麽....怎麽會....”
    “我怎麽會知道？他若是一直待在南疆，用楚王的身份安分守己，我自然不會知道。隻是可惜，他等了這麽多年，終於按捺不住，提前去了京城，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從他踏入京城那一刻起他的破綻就已經顯露出來！”
    李煜說完，厲聲問道，“他將真正的楚王如何了？”
    張虎一愣，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裏的挫敗感越發強烈。
    他的主子隱藏了這麽多年，竟然就這麽暴露了，他實在是不敢相信。
    “快說！楚王人在何處？”李煜見他不說話，上前用手攥住他的衣領，眼底都是急切。
    張虎徐徐吐出兩個字：“死了....”
    李煜麵色一沉，他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答案，隻是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他想起自己離開京城的時候，楚王曾派人來送過一封信，當時他萬念俱灰，直接將信扔進了火爐之中。
    沒承想那一封信，竟是他們兄弟間最後一絲聯係，而他，甚至都沒有看一眼裏麵的內容。
    李煜攥著衣領的手緩緩鬆開，他寒聲道：“他讓你留在金州，是想讓你製造混亂，讓整個西北都亂起來，從而困住我和三皇子，而他可以在京城起兵，奪下皇位，順利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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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虎心中一動，竟忍不住稱讚道：“九王爺果然聰明！”
    李煜冷哼一聲：“亂臣賊子，竟妄圖奪我李氏江山！他蕭家守不住江山，可不是因為我李家起兵，而是因為他們蕭家之人忘恩負義，殘害忠良，虐待百姓，如此忘恩負義之徒，有何臉麵坐上那至高之位！”
    “昔日他能丟了這江山，今日他的謀反之舉也不過是蚍蜉撼樹罷了，有我李煜在，他蕭齊永遠都隻能是癡心妄想！”
    “隻是可惜，如今九王爺還不是被困在了西北，主子既然能劫持糧草，說明他已經開始行動了，九王爺，你如今就算是趕回京城，怕也是來不及了，你可別忘了，大金人還在虎視眈眈了，隻要你離開金州，大金的兵馬一定會傾巢而出，是保住西北還是去京城奪取皇位，王爺該如何權衡呢？”
    看到張虎得意洋洋的嘴臉，李煜拂袖起身，他走到桌案前，命人磨墨，揮手寫下一封書信，當著張虎的麵，命人快馬加鞭傳回京城。
    “王爺不必費心了，你當真以為你的書信可以送到王妃手中嗎？”張虎一臉淡然自若地模樣，與方才的慌張判若兩人。
    李煜臉色一白，轉身看向劍書：“李然在哪裏？”
    劍書一愣，轉身準備出去尋人！
    “王爺不用尋了，他已經回京了！”張虎咧嘴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今日一早，京中來了密信，皇帝病危，宣三皇子即刻進京！”
    “同時，遠在京城的九王妃也會收到一封從西北寄出的密信，九王爺遭遇刺客，性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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