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老爺子有技術
    “啊～？”老爺子的話，弄得張二河腦袋一懵！啥意思？老爺子也想進廠，這是剛攆走個大舅子，馬上又來個老爺子啊！
    “二爺爺噯，那活您老可夠嗆！縫紉機您老可踩不了！”想著老爺子坐縫紉機前嘎嘎猛踩的模樣，張二河渾身一抖，打了個冷戰！
    “啊！唉～！”老爺子也知道有些難為自家這個侄孫了，前些天愛黨倒是讓去鑄飾坊試了試！
    可惜啊，人老先老肘，拿啥手都抖！那些豆丁大的小玩意，說啥都拿不穩！
    ”要不，您去廠裏看大門怎麽樣？”張二河想了想，二爺爺似乎，也就這個活能幹得了！
    其實吧，廠子就這麽大，已經有毛愣子兄弟看，再加上還有個呂清河，根本就不需要再加個專職看大門的！
    不過二爺爺說起來跟他還在三服內，算是至親！自己雖不說供他吃香喝辣，可溫飽總得管一下！
    不然傳出去，說他張二河為富不仁，連自家二爺爺都快餓死了，他卻一直不聞不問！
    “這可太行啦！”原本聽到張二河說廠裏的活他卡。不了，老爺子還滿心沮喪！他也知道，不管安排啥活，侄孫都是在照顧他。
    現在親耳聽到真有活，老爺子心下立刻歡喜起來！雖說也是在照顧他，可好歹不至於完全吃白飯！
    今天難得有自家人願意聽自己嘮那些陳年舊事，張中堂興致大發，把解放前的一些事，如竹筒倒豆一般通通講了一遍！
    老爺子居然當過典當行學徒，當聽到這裏的時候，張二河眼睛一亮！
    “喲！您老當年還在典當行幹過？”難怪他這麽樂，原本張二河就想著，過完年在縣城裏尋摸個地方，開家寄售商店的！
    可苦於沒有鑒定師傅，所以也就一直沒怎麽上心！現在好了，才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張二河哪裏能不興奮！
    八十年代初，要問什麽行當最暴利，張二河覺得古玩這個行當能數得著！
    當然，這裏說的是合法途徑。要說走私啊，涉黑涉黃這些，張二河是肯定不會涉足的！
    關鍵古玩這東西暴利不說，還特別藏富，你家裏有幾十幾百件古董，誰都不會覺得你多麽暴發戶！
    咱國朝，向來有財不外露的習慣！出簷的椽子先爛，有時候錢多了，本身就是一種原罪！
    所謂槍打露頭鳥，霜打露頭青！藏富藏拙，向來是盛世自保的不二選擇！
    “那是！”說起當年的輝煌，老爺子立刻眉飛色舞起來！對於當年的輝煌，顯然相當懷念！
    “不是跟你吹哈，當年我要是半道不跑，最多不過五年！”說到這裏，張中堂兩眼放光，伸出五根手指晃蕩著：“我就能當上榮寶閣二掌櫃！”
    沒能當上榮寶閣的二掌櫃，始終是張中堂的遺憾，即便是過去了這麽多年，提起當時的情景，老爺子還心中激蕩！
    “跑啦？榮寶閣據說賊有錢，您老跑個啥，難道偷了人家店裏的寶貝？”張二河好奇不已！
    榮寶閣他當然聽說過，解放前是太省很大的一家典當行！據說當年還跟小倭瓜子勾結，販賣過不少國朝文物！
    後來小倭瓜兵敗，把榮寶閣的大掌櫃嚇壞了，先舉家去了魔都，後來又從魔都跑去了倭瓜園子！
    不過後來改開後不久，榮寶閣的後人居然又來國朝，搖身一變成了愛僑！
    據說還捐贈了不少票子，資助啥小學中學，居然也混了個大善人的稱呼！
    “我偷個屁的寶貝！”聽自家這個侄孫問他是不是偷了寶貝跑的，張中堂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幹這行當的人，要是沒點操守，我還能在裏麵幹這麽些年！”
    “嗬嗬！您老別生氣嘛，我也就是說著玩呢！”看老爺子氣的不輕，張二河趕緊安慰了幾句！
    小姑娘被叫小寶貝，在張二河看來，自家這個二爺爺完全能當得起老寶貝的稱呼！
    能在榮寶閣當多年夥計，即便是沒當過二掌櫃，可眼力勁也不會差多少！
    古董這個行當，靠的就是言傳身教，跟那些老中醫差不多！
    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上輩子張二河下鄉收古董，之所以被騙，就是因為沒有老師傅手把手的帶！
    這行的，可不是讀幾本故紙堆，聽幾句吹牛打屁能學會的！
    張二河記得，前世看電視的時候，一位故宮博物院的鑒定專家說過！古董這個行當，靠的就是經驗！
    之所以上手就知道是贗品，是因為他見多識廣：以為真的我見過，摸過！
    已經知道是贗品了，再從贗品上挑毛病 ，那可就簡單的多！狗都能指出幾個疑點，但凡有一個疑點，就能判定這是贗品！
    當時被坑了個體無完膚的張二河一聽，立馬如醍醐灌頂！
    可不就是這個理嘛，就比如農民糧食，根本不用量啥水分率，拿手一抓就知道幹不幹！
    再比如長年幹電工的老師傅，有電沒電根本不用拿電筆試！用手一抓，隻要電不死，就能證明電閘拉了！
    “唉！”老爺子拍了拍張二河的肩膀，歎聲道：“當年你二奶奶被小倭瓜追捕，正好被我半道遇見了！”
    “你想想啊，咱一個大老爺們，能看著一個大姑娘被倭瓜子逮著嘛！”
    說起小倭瓜，張中堂心中的仇恨，從話語中都能聽出來，那真真是仇深似海啊！
    當年張中堂看著腿部中槍的大姑娘，他匆匆給藏到了後麵倉庫裏！由於榮寶閣的掌櫃跟小倭瓜有勾連，所以才讓當年京師的高材生躲過了一劫！
    “可惜啊，後麵大掌櫃知道了，非得把詩華交給小倭瓜！”如今想來，張中堂還為自己當年的決定感到慶幸！
    “我假意答應，等掌櫃的一走，立馬帶著詩華跑了！”說到這裏，張中堂捋著自己花白的頭發懷念道：“我前腳走，後腳小倭瓜子就來了！”
    “三天三夜啊！從省城跑到咱陽城，我背著詩華足足跑了三天三夜！”
    “二爺爺，您是這個！”張二河給自家二爺爺豎了個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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