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就開個玩笑！”汗，看封小芩嚴肅的表情，似乎是真生氣了，張二河訕訕不已：“那個，我道歉行不！”
    人家可是有後台的，真要是把封小芩得罪狠了，萬一回家告了狀，滅了自己跟鬧著玩似的！
    別看張二河在陽城縣混的風生水起，真要是惹著啥大佬，揮揮手就能把他那幾個草台班子拆掉！
    “哼！一會陪我去公園滑冰，不然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好在封小芩也不是真的生氣，這算是給張二河一個小小的警告！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狡黠的捂著小嘴偷笑：“還有，得先陪我去百貨大樓瞧瞧，陽城那破百貨商店什麽都沒有，煩死了！”
    盡管才去了陽城縣局一個月，可封小芩已經被當地的貧乏物資煩透了，正好借著出公差，逛逛百貨大樓！
    “沒問題！”隻要小丫頭不生氣就好，正好看看百貨大樓有沒有什麽時興的款式衣物，到時候給家裏人帶點回去！
    至於說滑冰，張二河就更不陌生了！前世跟著東北老哥砸冰逮魚的時候，沒少學這玩意！
    雖然跟那些專業人士沒法比，可冰上花樣他還是能對付幾下的！
    “喂！喂！服務員，我們這都坐多長時間啦，咋也沒個人來點菜？”兩人聊了好一會，才發現咋也沒個人來點菜，封小芩不耐煩的敲著桌子催促！
    “腦子有病！”櫃台裏坐著塗口紅的營業員，不耐煩的白了兩人一眼，小聲嘀咕：“真拿自己當大爺了，還點菜，搞笑！”
    “就是！”另一位站著嗑瓜子的半老徐娘，吐了口瓜子皮，滿臉不屑：“看來這是鄉巴佬啊，連國營飯店的規矩都不懂！呸！”
    市裏的瞧不起縣城的，縣城的瞧不起鄉鎮的，而鄉鎮的則瞧不起一切農村人！
    當然了，北上廣瞧不起一切其他地方的人，覺得全是一幫窮逼土狗！
    這是一條完整的鄙視鏈，不管是什麽年代，都能通用！
    直到封小芩叫了三四遍，半老徐娘才翻著白眼，一臉鄙夷喊著：“嚷嚷什麽！瞎嚷嚷什麽！沒吃過國營飯店啊！”
    “汗！”聽到營業員不耐煩的嚷嚷聲，張二河才想起來，如今還是鐵飯碗為王的時代，在國營飯店吃飯，得自己去櫃台點才行！
    至於什麽顧客是上帝這種說法，想都不用想，營業員心情不好了，把你攆出去都是正常表現！
    “走吧，咱自己去櫃台點！”張二河起身朝櫃台走，封小芩也莫名其妙的跟著！
    也難怪她覺得莫名其妙，在封小芩的記憶中，以前跟著長輩去飯店，人家營業員可熱情呢！
    咋輪到自己單獨出來，事情就變了味！
    “那啥，大姐有菜單嗎？我倆想點些特色菜！”這年代，吃個飯都得給營業員賠笑臉，事實就是這麽離譜！
    張二河都後悔進來，早知道還不如找個路邊攤對付一口呢！
    “菜單？”一聽說要點特色菜，塗口紅的女營業員噗嗤一笑，指了指身後掛的牌子：“呐！第一個，煎餅卷大蔥！”
    汗！張二河這才看清楚，櫃台背麵一大排菜名，後麵價格也寫的清楚！
    煎餅一盤一塊三，大蔥兩毛一根！
    紅燒肉五塊錢，醋溜土豆絲一塊二毛…
    “呀！幾個破煎餅居然要一塊多！”看清楚了價格，封小芩驚訝的吐了吐小香舌：“二河，要不咱出去吃吧，這價格也太坑人了！”
    也難怪封小芩驚訝，以前在家裏跟著長輩吃。後來去了陽城縣局，跟著食堂吃！
    而她自己的工資，隻需要買些個人用品，因此她對錢還真沒什麽概念！
    今天來了國營飯店才發現，自己一個月38塊錢工資，居然隻夠買三十個煎餅！
    “沒事，我請…”張二河話還沒說完，櫃台裏兩個營業員卻不幹了！
    “喂喂喂！小姑娘怎麽說話呢，什麽叫坑人啊！”口紅女也不塗口紅了，把身後的牌匾敲的啪啪響：“這價格可是國家定的，亂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就是，吃不起就別進來啊，真是兩個土老帽！”半老徐娘也吐著瓜子皮幫腔：“連飯店都沒吃過，裝什麽大頭蒜啊！”
    兩個半大老娘們的嘴，跟綁了加特林機關炮似的，那嘴叭叭起來簡直沒完沒了，直接給他兩人噴的，張二河拉著憤憤不平的封小芩落荒而逃！
    “幹嘛要拉我出來，我今天非得跟她倆評評理不可！”對於張二河拉著自己出來，封小芩滿臉不樂意：“什麽玩意啊，後麵還寫著‘為人民服務’呢，她們這是什麽態度！”
    “哈哈！習慣就好了！”張二河笑著安慰憤憤不平的封小芩，說完後，還深深吐了口氣！
    “再說了，你沒聞到那女人的口臭啊，跟吃了半斤大糞似的！”
    張二河之所以拉著封小芩出來，到不是真害怕了！而是那個塗口紅的女人，口臭的實在厲害！
    他剛剛都能看到對方嗓子眼裏的扁桃體結石，那個酸爽味道就別提了！
    “嘻嘻！你以為我為啥順勢跟出來啊！嘔！”封小芩笑嘻嘻的嘔了一聲，才翻著白眼擰了張二河一下：“不過你的形容詞可真惡心！”
    “她們態度咋這麽差呀，不怕顧客投訴她們啊！”想想還是氣的不行，封小芩忍不住吐槽起來：“我要是她們經理，第一天就得開除她們！”
    “嗬嗬！習慣就好了，吃皇糧的人，脾氣大點也正常！”張二河知道，身處封小芩這個階級的人，是體會不到底層人難處的！
    別說是國營飯店這種大單位，就是最基層的供銷社銷售員，底層社員都不敢得罪！
    後世人為什麽癡迷考公考編啊，就算工資不高也照樣趨之若鶩，實在是裏麵的隱形福利太好！
    普通人求爺爺告奶奶，花錢托關係辦不了的事，到了那個位置上的人，一句話就能辦的妥妥當當！
    權力的魅力，就是如此大！
    “再說了，你就是投訴了，人家也不會當回事！頂多口頭批評一下，這都算是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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