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石屋給女孩收拾東西的時候，剛一進屋就被撲鼻的異味頂了出來！
    而不明就裏的封小芩，還在滿屋子尋找異味的來源，小嘴則不停嘀咕著：“什麽味，好奇怪哦！”
    石屋並不大，頂多不過三四個平方，地上鋪著一床破爛的被褥顯得雜亂無章！
    出乎意料的是，角落裏亂七八糟堆著一些食物，其中又以煎餅居多！
    “二河，到底是什麽味道，怎麽這麽奇怪！”封小芩還在好奇的打量，在看到角落裏的食物時，忍不住感歎：“看來那吳老四也不是一點良心沒有，至少克扣閨女糧食！”
    “是嘛？”聽了封小芩的話，張二河卻是冷笑一聲：“我看不見的，要我說，那吳老四是個禽獸都不為過！”
    “啊？”封小芩滿臉不解的指著地上的糧食道：“怎麽可能，那些幹糧總做不得假吧？”
    “嘿嘿！”冷笑兩聲，張二河指著角落裏的幹糧滿是厭惡道：“你就沒看出來什麽，沒看出這些幹糧的不同之處！”
    “咦！是哦！”經過提醒，封小芩總算看出點門道：“好像不是一家送的，難道是村裏人一塊籌集的？”
    幹糧嘛，大部分人覺得也沒啥不一樣的，畢竟在那個年代，有得吃就不錯了，哪還敢挑三揀四！
    “嘿嘿！是全村人籌集的不假，怎麽個籌集法就有待商榷了！”
    “什麽意思？”封小芩有些不明白，在她看來這個村裏人還是蠻有良心的，雖然把女孩趕出了村子，卻也籌集食物不至於讓她餓死！
    “知道屋子裏是什麽味道嗎？”湊到封小芩耳邊，張二河隻悄悄說了幾句話，立馬讓她臉色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你是說，這些幹糧是，是…”想到這些幹糧的來源，封小芩原本通紅的俏臉，刷的一下蒼白起來！
    “如果所料不差，就是她用身子換的幹糧！”想著外邊那姑娘虛弱的樣子，張二河忍不住歎了口氣：“而且不止一個！”
    想想兩人上山時，無眼溝那些男人的阻攔，兩人相視一眼，總算明白了原因！
    “全員惡人啊！”原本還可憐這裏村民的封小芩，想想那些人的眼神，就有些不寒而栗！
    “或許有那麽一個好人！”張二河忽然若有所思道：“王八堆裏出個鱉也算正常！”
    “好人？誰啊，是外麵的女孩嗎？”
    “吳老四！”張二河的話，讓封小芩徹底蒙圈了，剛剛還說他是禽獸不如呢，怎麽轉眼又成好人了！
    “或者說吳老四也不是好人，隻是不想跟著閨女受屈辱吧！”
    “你是說吳老四之所以拿錢走人，就是想把救自家閨女的擔子交給咱們？”封小芩也終於明白，吳老四剛剛為什麽跑的那麽快，那麽決絕了！
    “是啊，那家夥有心救自家閨女，卻又怕村裏人報複，不然他大可選擇第二條路！”
    人心啊，最是複雜難測！或許吳老四隻是想要錢呢，又或許二者都有！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為什麽不把那禍害帶走！”山腳下一叢幹柴後，吳老四恨的眼角都要裂開了！
    眼看著那倆收破爛的渾身輕鬆的下山，吳老四幾欲發狂，想跑到跟前去質問，又心有戚戚！
    隨著張二河兩人進村，吳老四仿佛卸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為什麽不把她帶走，為什麽呀！”坐在地上的吳老四，咬著滿嘴牙，又恨上了自家閨女：“你個不要臉的，咋不趕緊去死呢！”
    吳老四恨恨不已，村口其他男人卻集體鬆了口氣！年輕老頭更是把身後藏著的槍，悄悄塞進了身旁的草垛子裏！
    “嗨！那吳老四真不是個玩意，他閨女都死半截了，還想坑人哩！”村裏男人的神色張二河看了個清楚，也慶幸自己剛剛的堅持！
    “是吧！方才我就說吳老四想坑人，你們還不信，非得跟著他去浪費腿腳！”年輕老頭呲著牙，一副你小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模樣！
    “就是，我們還能害你不成！”
    村裏其他人對視一眼，一個個笑眯眯的附和著年輕老頭，似乎真為張二河兩人著想一般！
    這些人的反應，張二河一一看著眼中，越看越心驚！隻有楊咩咩，還在饒有興趣的跟一位青年人在討價還價！
    “兩塊錢，最多兩塊錢，再多就不值了！”楊咩咩端詳著手中的青花瓶，見封小芩過來，還遞給她看：“小芩小芩，看看這東西怎麽樣？”
    “還行，是民國瓷中的民窯精品！”因為心中有事，此刻的封小芩有些心不在焉：“不過這東西存世量太多，兩塊錢都有些不值！”
    民國瓷是千璽年後才炒起來的，在這之前不管是精品還是普品都要不上價格！
    特別八十年代初期距離民國，也不過才三十多年，楊咩咩給到兩塊錢，已經算是良心價了！
    “還有換東西的沒？”兩女跟青年扯皮的工夫，張二河已經開始給驢車上的東西捆紮起來：“沒有的話，我們還趕著去下一個村呢！”
    “咦！這麽早就走，不再等等，說不定還有好東西呢！”兩塊錢拿下了民國瓷，楊咩咩有些意猶未盡！
    別看東西不值錢，但好歹是憑本事掏來的，意義總歸是有些不同！
    “二河說十裏外的滿山頭是古戰場，那裏應該能收到好貨！”眼看有人匆匆自村外回來，湊到年輕老頭耳邊不停說話，封小芩恨不能趕緊離開才好！
    特別是兩人看自己和張二河時，眼神中透露出的陰鬱，更是看的封小芩心驚肉跳！
    此次下鄉，也隻有封小芩帶著把小手槍，真要發生騷亂，可不是一把手槍能震懾得住的！
    八十年代可不比後世，各地槍支幾乎已經到了泛濫的地步！關鍵無眼溝還地處深山，村民有幾把獵槍更是再平常不過！
    眼看著村子裏的婦女老幼，一個個神色複雜的離去，張二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隨著無眼溝年輕人越聚越多，特別還隱隱把三人圍起來後，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達天靈蓋！
    若是張二河自己，他有九成把握可以安然逃離！
    可要是帶上封小芩的話，能安全離開的概率連百分之五十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