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如果不放那兒，廢料就沒法排放了。”
    “那位置有廢氣排放口。”
    原來如此。
    若車內有人想監視李億豐的辦公室，這位置絕佳。
    “院長，最後一個問題，”
    猛地轉身，事態到了關鍵轉折點。
    “你們何時與那公司合作的？最近還是早有合作？”
    “當然是……最近，國家新出台環保政策，禁止隨意排放廢棄物及氣體。”
    “所以我們才找了這家公司，大約五個月前。”
    裴元終於明白了來龍去脈。
    快步下樓，直奔樓下的麵包車。
    咚咚，輕敲車窗。
    “你好，警察。這車平時都是你一人開嗎？”
    司機年輕，看上去不滿二十。
    但車內陳設略顯老舊，保溫壺、平安符，還有各式護腰護頸設備。
    這麽說，這車很可能……
    “不，今天是別人和我換班，所以我才來。”
    換班的是誰？
    “那人今天咋沒來？”
    見裴元神色嚴峻，司機忙下車。
    想了想說：“是我們公司王師傅，他有事請假了。”
    姓王。
    裴元記起214交通案，那個出車禍的女士似乎姓王。
    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那扇窗。
    若有人想在此觀察李億豐，這是最佳位置。
    抬頭就能看到他的辦公桌，看到他的愁容，看到他的專注。
    警局裏。
    大家忙碌著，裴元卻拿著那個平安符，仔細端詳。
    顏色已褪，不再鮮紅。
    邊緣磨毛，看來已用多年，連繩子都有斷裂跡象。
    但平安符異常幹淨。
    想必每日有人輕拍灰塵，甚至摩挲。
    裴元伸手觸碰，隱約感到異物。
    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張照片。
    “封仿金，拿這照片去交警隊問問。”
    “214重大交通事故中，那名女死者是不是她。”
    封仿金正好在調查此案，一聽便懂，迅速行動。
    所有線索已串聯，裴元腦中勾勒出案件全貌。
    隻要鏈條完整，就能收網。
    “頭兒，查到了！”
    “照片上的人確實是那女子，叫王蔚瀾。”
    “而且，你讓我們查的垃圾車司機也姓王，他們是父女。”
    所有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靜悄悄的辦公室裏，隻聽見咽口水的聲音。
    這麽說……
    “慢著，慢著，”
    伏宇急切插話：“那起交通案不是結案了嗎？如果真是死者家屬報複，怎麽會扯上李億豐呢？”
    一針見血，道出了眾人心中疑惑。
    即便要報複，也該找肇事者算賬。
    李億豐同樣是受害者。
    “局長，還記得他桌上那張照片嗎？”
    裴元將證據投影到大屏幕上。
    “豪車是肇事車輛，旁邊站著的是肇事者。”
    接著，他又投影出事故現場照片。
    “兩圖對比，發現異樣沒？”
    眾人湊近，卻無所發現。
    裴元歎了口氣，“換個說法，封仿金，如果借你我的車，你會最先幹嘛？”
    開元哥的車？
    “這……不太合適吧。”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我意思是，假設你上車第一步幹啥？”
    “那必須先是調座位嘛。”
    “元哥你個頭比我高多了，方向盤離座那麽遠，我這小短腿根本……”
    聲音漸漸低了，周圍人似乎都想到些什麽。
    一齊盯著屏幕上那照片。
    李億豐和肇事者的身高差至少一尺半。
    按事故現場的照片看，那麽大的距離根本沒法開車。
    他的腿根本就夠不到！
    “再說，這輛瑪莎拉蒂其實就是李億豐的。”
    “車上裝飾全跟他工作相關，所以我有理由懷疑——”
    “肇事者就是李億豐，而且王蔚瀾的父親知道了！”
    伏宇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
    他一會兒看看裴元，一會兒瞅瞅那兩張照片。
    “警官，這是我們研究所所有人員的資料。”
    院長狄楓顫顫巍巍地把資料放到桌上。
    今天警察局這架勢，可把他嚇得夠嗆。
    特別是進來了以後，把整個研究所團團圍住。
    還有拆彈人員，四處搜尋。
    “局長，我，我能問問嗎？到底出什麽事了？我們這研究所沒壞人吧？”
    壞人？恐怕這壞人就在他們研究所裏。
    伏宇瞥了裴元一眼，最後用力點了點頭。
    “院長，是這樣的，今天我們來，主要是想請你們協助調查。”
    “你們研究所最近有沒有多進些水銀物資，或者有關炸藥製作材料的丟失情況？”
    這……
    狄楓雖不明他言下之意，但這麽明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局長，您說的是不是新聞上報的那個神秘炸彈客？”
    “你們懷疑是我們研究所的人？”
    “不，絕不可能！”
    辦公室裏，他已激動得站了起來，連連搖頭。
    好在這激動的一幕沒讓外人看見，不然就打草驚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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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局長，我們研究所雖剛成立不久，但大部分人都是老實本分的，絕不會幹這種事。”
    “你們可得好好查查啊。特別是這信息得準確，萬一遺漏或錯了，我們研究所的名聲就完了。”
    名聲？現在哪顧得上名聲，得先找到犯人才行！
    伏宇忙看向裴元，見他已經起身，靠著窗戶。
    把整個研究所的大致布局也瞧了個明白。
    “裴元，過來問句話，我看這院長是一點不信這事兒真發生在他眼皮底下了。”
    他緩緩走過去。
    “院長，我這麽問吧。”
    “你們研究所最近有沒有家裏出大事的人？時間大概在近半年內。”
    家裏出大事？
    狄楓撓撓頭，反而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對手下這些人了解不深，家裏出了什麽事兒也不清楚，怎麽說得上來？
    裴元如此判斷，無非是因為整件事的策劃都在一個月內完成。
    製作炸彈至少需要兩三個月，前後加起來，半年內家庭出現重大變故的最有可能。
    而研究所的人至少都是高材生，沒必要冒這種險。
    “哦，我想起來了！”
    狄楓猛地一拍腦門，“警官您這麽一說，”
    “我們研究所最近確實有個人家裏出了大事，不過他人沒事，隻是經曆的事情不太好。”
    哦？
    裴元趕緊坐下，從院長的話中了解到這個人的情況。
    研究所的李億豐是今年新來的，富二代，性格還算開朗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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