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成為教師後，麵對學校的欺淩現象，不僅不阻止，反而一再縱容。
    甚至自己也變成了那些人的幫手。
    “裴警官，我真的聽不懂您在說什麽。您要和芳芳單獨談談，那就請繼續，我先離開了。”
    他想跑，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裴元立刻攔住了他的去路。
    “策老師，這樣吧，關於芳芳的問題我已經問完了，情況也基本明朗。不如我們另找地方，好好聊聊，怎麽樣？”
    “正好，我也有例行公事要向您了解一下。”
    “我……”
    他想拒絕，但裴元不容分說地拽住了他，最後拉到了廣播室。
    門一鎖，緊緊關上。
    “裴警官，我不知道您想問什麽，我在警局已經很配合調查了。”
    他不安地抖著腿，雙手還特意藏到了背後。
    裴元則把手放在廣播控製台上，精準地找到播放鍵，隨後轉身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那些按鈕。
    在緊張情緒的籠罩下，策固東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
    “說說吧，我們查過您的資料，十年前您經曆過非常嚴重的校園暴力事件，是受害者。”
    “事情最後鬧到您被迫轉學。既然如此，為何現在您又變成了加害者？為何要對學生實施校園暴力？”
    銳利的眼神讓人無法回避，策固東無論怎麽撒謊或解釋都是徒勞。
    “裴警官，您搞錯了，校園暴力是學生的事，我一個老師怎麽可能……”
    “誰說你不可能！”
    裴元猛地一拍，直指他的臉，憤怒地控製住局麵。
    “汪梅是受害者，您是加害者。”
    廣播中傳來響亮堅定的聲音，正在上課的學生們紛紛驚呆，手中的學習任務全都停了下來。
    廣播裏是他們熟悉的老師，還有警察。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別說學生們了，就連封仿金走在校園裏，聽到裴元的聲音，也嚇得不輕。
    元哥到底在幹什麽？怎麽還跑到人家學校廣播室了？
    這事要是被校長捅給局長，恐怕裴元自己也難辭其咎。
    就在他急忙奔向廣播室時，裴元還在步步緊逼策固東。
    “裴警官，您在說什麽？您這是無端猜測，不是真的，這些都是編造的。”
    無端猜測？
    “策老師，要不要我猜猜看，猜猜您現在的心情，以及您為何會這樣做呢？”
    拉開椅子，裴元不急不慢，有的是時間和他耗。
    “根據您的資料，當年您在學校受欺淩，是因為家庭條件不好。”
    “您就讀的那所學校是貴族學校。”
    “他們看不起您，加上您在班級裏穿著最樸素，用度最節儉，自然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是不是因此，您看到汪梅就不舒服，所以才縱容宋程欺負她？”
    眼神躲閃，手連忙揣進褲兜。
    盡管他默不作聲，但裴元卻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
    “您看到汪梅，就像看到當年的自己，但您沒有選擇幫助她，反而落井下石。”
    “因為您想利用她，洗刷您當年的行為，洗刷那份恥辱，您想淩駕於她之上。”
    “您想欺負她來獲取滿足，來滿足您那顆卑鄙怯懦的心，對不對？”
    “不是的！不是的！”
    策固東大喊起來，甚至拍起了桌子，平日文雅的他也徹底失控了。
    頭發淩亂地散落。
    “為什麽要這樣逼我？我沒有，我沒有做過！”
    “你們為何如此囂張？有錢真的就這麽了不起嗎？”
    “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欺負別人真的讓你們這麽爽快？”
    這一連串發自內心的質問，指向的恐怕不隻是裴元。
    還有那些欺負過他的同學，以及現在身為教師，卻仍像當年一樣存在的那些人。
    裴元見策固東低著頭，縮在角落裏，全身都在顫抖。
    “20年前您被欺負，您想通過學習改變自己，所以成為教師後，您應該也想有所改變，對吧？”
    “可惜，您遇到的是這所學校，像宋程父母那樣的人，他們就像是20年前欺負您的同學。”
    有權有勢，目中無人，家委會的人恐怕多次對策固東威逼利誘，明示暗示他作為教師的權力有多大。
    一方麵給他好處，一方麵希望他能縱容自己孩子在學校胡作非為。
    就這樣，一個原本懷揣著教育理想的教師，一步步走上了歧途。
    裴元歎了口氣，展示了一張照片。
    “這是我剛搜您名字時在網上找到的，看得出來，您身邊的學生很喜歡您，和您關係很好。”
    “他們對您沒有半點畏懼，全是尊敬和喜愛。”
    策固東顫巍巍接過裴元手中的手機，手指輕輕滑動屏幕，最終更加羞愧難當。通過這張照片，他意識到了裴元的推斷。自從策固東踏入這所學校的大門，一切都變了樣。
    “策老師，如果你還算個老師，我覺得你得好好解釋一下，不然隻會讓學生們寒心，那些把你當老師的。”
    原以為這番勸導能讓策固東有所觸動，結果卻出乎意料。
    耳邊傳來的不是反思，而是一陣陣放肆的笑聲。
    那個本應為人師表的形象變得愈發瘋狂，眼鏡都被摘了下來。
    擦了擦額頭的汗，隨後瀟灑地把眼鏡揣進了口袋。
    “裴警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憑你那份悲天憫人的心就能改變什麽？”
    “這是社會，弱肉強食，有錢才是王道，金錢能代表一切，我何錯之有？我選擇的就是對的。”
    裴元緊鎖眉頭，從未想到他會變成這副模樣。
    或者，是自己太小看了這類人。
    還以為他是被迫的，現在看，他是主動選擇，主動成為施暴者的。
    “實話告訴你，如果有重來的機會，我一定會回到20年前，告訴那個軟弱無能的自己。”
    “要迎合他們，要去討好那些人的歡心，這樣才能成為他們中的一份子。”
    說罷，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
    “汪梅就是不知好歹，宋程417看上她了，怎麽說也是她的運氣。”
    “做個女朋友算什麽，最後還不是零花錢用不完，在學校裏過得風光無限。”
    “可她竟然敢反抗我，甚至對我口出狂言，看見她我就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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