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奇怪，隻是感覺曹祖根早晚會出事，他這個人腦回路有點問題。”
    旁邊的室友是他的同學，對曹祖根也有一定了解。
    “剛開學時，他就因為性取向的問題被高年級學長教訓過。雖然搞藝術的人裏這種情況不少見，主要是他喜歡扮女裝什麽的。”
    “比如說穿一些裙子、奇裝異服之類的。你也知道，圈子裏也分三六九等的。”
    異性戀歧視同性戀，而同性戀又嫌棄變裝癖。
    像曹祖根這樣既有變裝愛好，又是同性戀，很容易受排擠和欺負。
    “看他這樣子，依然我行我素，不論別人怎麽說他，還是照樣打扮。估計以前上學的時候也沒少被人揍過，所以精神狀態不太好。”
    “前幾天有個心理醫生來找過他，也沒有找到。”
    心理醫生？
    那肯定是曾治威派來的。
    所以這一切是有目的的。
    兩個人直接把門撞開，但裏麵的場景讓他們大吃一驚。
    牆上到處都是畫，而且很詭異，比如骷髏、死亡圖案還有鐮刀。
    這一係列都暗示著邪惡、暴力與情色。
    顯然，曹祖根的精神狀態確實很糟糕。
    “裴警官，這些畫上麵的時間跟那五個受害人的時間差不多。
    但是還差一幅畫，應該是關於曾治威的。”
    難道那幅畫已經被收起來了？
    裴元和楚寒明翻找許久也沒有找到，卻看到桌上放著一張名片。
    至尊會所。
    也許曹祖根去了那兒也不一定。
    “我們去這個會所一趟吧，說不定能找到他的線索。”
    正當裴元準備離開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
    不好！至尊會所有謝青玲在那邊！
    他急忙跑出去打電話，但信號很差根本接不通。
    楚寒明立馬加速開車，但裴元一直在催促。
    “裴警官別著急，我看那個女經理還挺機靈，應該不會有事的。”
    其實裴元不是怕她有什麽危險，而是擔心她瞎摻和。
    上次跟謝青玲打交道後，就知道這位女士不簡單，愛插手事情。
    萬一這一次再這樣搞，被盯上了可怎麽辦？
    好不容易來到至尊會所，但這裏節日氣氛濃厚，到處都是人。
    場所內部更是擁擠不堪，光線暗淡到連人臉都看不清。
    “楚警官，你走左邊，我走右邊，先查查看能不能見到謝青玲再說。”
    不知道曹祖根化了妝後的樣子，隻好先找到謝青玲確認監控視頻。
    但燈光明亮刺眼，裴元眯著眼始終無法發現目標。
    遠遠望見吧台上坐著一位女子。
    今天的她身著旗袍，披著白色貂皮衣，複古發型讓她仿佛民國名伶。
    然而看到旁邊的女人——卷發齊腰、身形壯碩，一眼便知那是楚寒明偽裝而成。
    果然不出所料，這姑娘總是沒事找事。
    裴元再次撥打謝青玲電話，並不斷往前推擠人群，卻依舊進展艱難。
    “喂？你是誰？”
    嘈雜背景音終於傳來應答聲。
    “謝青玲不要亂來！你現在幹嘛呢？對方很危險，你要……”
    “噢是你啊，放心好了我在跟朋友聊天，繼續聊。”
    謝青玲故作輕鬆，這讓裴元十分生氣。
    真恨不得衝過去或者大聲公布自己身份。
    “謝小姐不會介意我的朋友過來這邊找我聊聊吧？他是畫家。”
    “當然沒問題。”
    終於靠近謝青玲身旁，那位所謂的朋友開口說話。
    “可讓我等久啦！”
    她直接挽起他的胳膊，靠得很近如同情侶一般。
    裴元表情僵硬地笑了笑。
    誰知對方竟然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你千萬別出聲，不然這條大魚可就跑掉了。”
    裴元深吸一口氣伸出手。
    “你好，我是謝青玲的男友裴元，你是……”
    “我叫曹祖冠。”
    曹祖冠，曹祖根，就差一個字，卻是男女之別。
    他輕輕一笑。
    最終三人圍坐在吧台邊聊開了。
    “聽說你是位畫家，那你平常畫些什麽呢？是……”
    “現實主義的，我喜歡創作反映真實生活的作品。”
    警察信奉的是事實，而非鬼神。
    的確，寫實的作品更適合他的口味。
    “哦，寫實啊，那你畫作的內容主要是什麽？是人物，還是風景？”
    “以人物為主，特別是他們的情感狀態或是某個特定時刻的故事，我想通過這些畫麵揭示他們的內心世界，這也是我所追求的主題。”
    謝青玲端著酒杯，差點被裴元這番描述逗樂了。
    果真這個警察撒起謊來也是一把好手。
    “真的嗎？其實我最不待見的就是寫實類的作品，反而對抽象藝術情有獨鍾。”
    她輕輕晃動手中的紅酒，目光中閃爍著幾分狡黠。
    難道這曹祖根吃錯藥了？
    出於關心，裴元身體微微傾斜過去一些。
    這樣一旦情況不對勁，隻需伸手便能製止住對方的行動。
    “怎麽會這樣？寫實不是更貼近生活嘛？
    人總歸要腳踏實地，那些虛幻的美好雖然誘人，卻終究觸及不到實質的東西。”
    聽到裴元的話，曹祖根抬了抬頭。
    “也許你說得沒錯，但現實生活裏充滿了苦澀，夢才是唯一的慰藉所在，在夢境中我們可以隨心所欲。
    即便明白自己不可能永遠沉浸於夢境之中，哪怕短暫享受到那份美好也好啊，難道這不是每個人的心願嗎？”
    話音剛落，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這笑容與六名受害者的表情如出一轍。
    “我認為......”
    “得了得了，你們別再爭論這些深奧話題了，對我來說簡直一頭霧水。”
    說著謝青玲直接為大家滿上了酒杯。
    裴元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卻被這位小姐徹底打斷。
    “依我看呀，我們應該珍惜當下，既然今夜有美酒陪伴，何須去追究那麽多真假是非呢？”
    說完這句話，曹祖根將杯子舉至中央提議共飲一杯，頓時氛圍變得更加歡快起來。
    就在這時，裴元不經意間發現楚寒明正領著一群警員悄悄靠近。
    但他知道此時不宜激化事態，於是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示意同伴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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