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明一直往外張望著。
    由於無法跟裏麵的同伴取得聯係，一旦出了意外……
    “別太擔心青玲，問題不大。
    倒是那老頭……”
    雖然是請演員來冒充老人，但如果出了差池誰又能頂替呢？
    其實躺在醫院裏的是一位叫馬安山的大叔，身上佩戴著監聽設備。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車外的腳步聲傳來讓大家暫時鬆了一口氣。
    “裏麵情況如何？”
    “沒事兒，隻有一個盒子而已。”
    大家都湊近查看。
    盒子裏是一疊照片和一部錄音機。
    相片展示著老人的兒子生活無憂無慮的場景，而磁帶內容則充滿了對即將得到賠償後的興奮情緒。
    看到這裏裴元終於明白為何每個尋求複仇的人都會狠下心腸。
    巨大的反差令任何人難以釋懷。
    還好青玲隻是虛構出來的人物，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行啦，都回車上待命。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
    “沒發現其他東西，隻有一張字條指示說要明天早上五點鍾去醫院。”
    那麽早時間顯然意味著什麽。
    “這樣吧，今天咱們就先撤退。
    明天淩晨就把整個區域全麵包圍起來看他們往哪兒跑。”
    “等等元哥……”
    “剛才我在字條背後又看到了新信息，指明了是在醫院後麵的山上，不是醫院內。”
    原來那些人計劃在那裏動手。
    那裏地處偏僻易於藏匿，也很適合現場直播。
    “咱們現在是否要派人過去看看呢？”
    “不必急於一時，現在行動隻會打草驚蛇。
    告訴老馬注意安全，大家先回局裏討論應對策略再說。”
    忙活了一晚上，確認醫院裏頭都是自己人，後山也裝了不少攝像頭，一切看起來萬無一失，這些人這次是逃不掉了。
    可裴元還是忐忑不安，尤其是手裏拿著那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看了很多次。
    “你在擔心什麽？怕馬安山出事？”
    楚寒明遞過來一杯水，這次不是煙。
    “我知道你心裏想著抽煙，但是抽多了對身體不好，所以我才給你換這個的。
    你是不是在懷疑些什麽？你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跟裴元相處這麽久，楚寒明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
    “對，我就是覺得他們不會這麽草率行事，而且這步驟太粗糙了。”
    醫院後山是最容易留下證據的地方。
    根據之前幾次清理痕跡的情況來看，這次選在後山簡直是自投羅網，很容易留下致命的東西。
    怎麽這次會這麽做呢？但他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別想了，實在想不通就反過來想想。”
    反著？
    裴元看著楚寒明，隻見他把手中的紙條拿過來。
    “你看，上麵寫著淩晨五點約在醫院後山。
    現在是秋冬季節，天亮得晚，在那兒做事不容易被人發現。
    唯一的問題就是容易留下太多痕跡。”
    “但我們忽略了怎樣讓老人——也就是馬安山，被帶到後山這個問題。
    醫院裏的人都是輪班製，一個老人怎麽會爬到後山？何況他腿腳不方便，得有人背或者抬才行。”
    這麽搬來搬去的，肯定會吵醒醫院裏的其他人，這樣根本行不通。
    除非……
    裴元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來到桌前，桌子上全是醫院的結構圖。
    “看看這兒，醫院正對著後山，老人家的房間也麵對著後山。
    你說他們會不會打算從後山射箭，案發地點其實在房間裏？”
    這有道理嗎？楚寒明摸了摸腦袋，那麽遠的距離，除了弓箭以外……
    突然，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終於找到點線索了。
    確實，雖然距離遠，但使用弓箭的話完全可以辦得到。
    通過這種方式推斷，已經可以確定那個組織希望青玲站在哪個位置了。
    既然想要避開醫院裏的保衛人員和員工進入後山，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園丁或是清潔工了。
    裴元和楚寒明立刻動身前往醫院，時間還早，也許能抓住些什麽。
    青玲是個女的，僅憑自己的力量肯定拉不開弓，必須借助機械裝置。
    白天後山上有很多病人的家屬，隻有趁著晚上才能進行。
    現在趕過去，說不定還能有些收獲。
    “裴元，我已經讓杜斌查一下最近新來的工作人員名單，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車子疾馳向前，終於到達目的地。
    幾名偽裝過的警員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
    裴元和楚寒明特意換了裝扮，混在裏麵也不會被認出來。
    轉過身，兩個人藏到了大樓的一條黑暗走廊上。
    這裏沒有燈光，非常隱秘。
    至於後山，密密麻麻的樹叢讓人看不清是否有動靜。
    這時，裴元指著前方說道：“你看，那些樹在晃動。”
    西南方向的樹果然輕微擺動了一下，肯定是有人正在安裝東西。
    兩人靜靜地觀察，直到不再有動靜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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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走左側。”
    那裏沒有監控設備，最適合悄悄跟進。
    不遠處果然有兩個身影快速移動，他們加快腳步，不敢放鬆警惕——
    “站住！前麵是誰，快停下！”
    最後一個翻身躍起，裴元衝上前去。
    然而那兩人跑得飛快，眼看就要脫逃。
    好在保安和片警已經被叫來了。
    裴元知道他們會反抗逃脫，現在等待他們的是手銬。
    一名警員確認道：“元哥抓住的就是這倆人吧？”
    “沒錯，這種打扮一看就是在搞鬼。”
    裴元一眼認出了熟悉的臉龐。
    “這不是咱們的大學生麽？你是來做義工還是清潔工？”
    上官濱臉色蒼白，他正是裴元之前懷疑的對象，在至上兒童機構關閉後離開了社區服務。
    這次總算把這群人抓到手了。
    “帶走吧。”
    外麵接待的人員一定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次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夜色越來越深，裴元輕啜一口咖啡，吃了一口餛飩。
    為了追捕這兩人，他可是餓著肚子過來的。
    “好了，說還是不說？不願意開口，還是……”
    上官濱冷哼一聲，直接把頭扭向一邊。
    這脾氣夠倔的，嘴也一樣硬。
    “既然不肯說就算了，估計拿了別人不少錢，還想做些正義之事，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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