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裴元再次仔細看著畫，既然他這麽說，這張人像的真實性就難以確定了。
    好像明白了裴元的想法，曹建成急切地說：“警察同誌請放心，這個人確實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他下樓，而且還撞到了我。
    這並不是想象中的畫麵，十七歲時我就已經記住了他。”
    裴元回答道：“我們了解了，這件事我們會去查證的。
    今天謝謝你的配合，請不要告訴其他人。”
    一邊說著，裴元一邊站起身來。
    “好的，警察同誌辛苦了。”曹建成也站起來和裴元握手。
    出了門之後，裴元對寧曉美說：“你覺得這家夥怎麽樣？”
    寧曉美理解這是在問自己，便說：“嗯，他的敘述很清楚，也很關心案子。
    隻是這幅人像的真假很難判斷。
    以前碰到過類似的情況，那些有心理問題的人往往會幻想些不真實的事情。”
    她簡潔明了地評價著自己的看法。
    “他目睹了兩起凶案現場，而且還住在死者對麵，你說這隻是巧合嗎？”
    “他說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還有，他解釋說自己告訴過警方，但沒引起重視，有可能嗎？”
    裴元一連串的問題讓寧曉美也開始懷疑：“不會覺得他是凶手吧？”
    雖然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他，但曹建成怎麽看也不像是會殺人的人。
    但是，她的疑問是有道理的，這讓寧曉美犯了難。
    裴元沉默了一會兒，望了一眼曹建成住的房子，正巧看到曹建成從窗口向外望去的眼神。
    這件案子缺的就是證據，而他已經找到了那個他認為是凶手的人，曹建成。
    自從見到曹建成的第一刻起，直覺就告訴他這個人有問題。
    沒想到，曹建成不僅膽大到殺人，還在假裝目擊證人。
    現在他懷疑所謂的養母也是被曹建成所害。
    想到這裏，裴元撥通了杜斌的電話，要求調查一下師春麗之前居住的地方。
    於是，兩人去了杜斌提供的地址，而不是直接返回警局。
    ·······
    他們來到了一個偏遠的小區，驅車要十幾分鍾才能到達。
    幸運的是，盡管過去了十五年，這個地方並沒有被拆除。
    裴元看見師春麗曾經住過的房間裏已經有了新住戶，屋裏亮著燈。
    他想了想，決定不去打擾，而是走到了一位正在曬太陽的老奶奶麵前。
    “奶奶，在這兒曬太陽啊？”裴元友好地詢問。
    “嗯，你們是誰啊？”老奶奶躺在躺椅上，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兩個陌生人。
    “奶奶，我是這家孩子的同學，很久沒來了，想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樣。”裴元指了指旁邊那間房子。
    聽到這兒，老奶奶坐起身來警惕起來：“你們究竟是誰？”
    當初這裏的凶案轟動一時，即便是眼前這位老人也非常清楚，何況這是發生在她所在社區的事。
    “您別擔心，我就是來看看。
    聽說他們家孩子小時候對他養母很好，是帶著她一起走了嗎？”裴元蹲下身子與老人對視，試圖緩解她的疑慮。
    老奶奶重新躺回椅子，歎了一口氣說：“哪有這麽一回事。
    那孩子叫曉東吧，挺可憐的，父母去世後被親戚拋棄了，最後是師春麗帶他回來的。”
    回憶起往事，她轉頭看了看遠處：“曉東很淘氣，不管師春麗怎麽打他，他還是要出去玩。
    按理說師春麗年紀和我差不多。”
    老奶奶繼續講述了更多過往的細節。
    “曉東被打得最慘的那次，是在他們家門口樓梯那兒發現他的，那時候他隻剩半條命了，渾身上下都是刀傷。”
    “他一聲不吭，躺在地上還笑著。
    我當時就想，如果不是因為曉東去了師春麗家，可能其他孩子早就沒命了。”
    “師春麗虐待孩子的事兒，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
    街道辦的人幾次上門都沒用，每次都被師春麗轟出去，她年紀大了，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眼前這位老人的話與曹建成所講述的內容截然不同，看來曹建成故意隱瞞這些事情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那曹建成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裴元找了個椅子坐下，寧曉美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他曾被我看到在虐待一隻貓，手法就跟師春麗虐待他一樣。
    那天我從市場回來，聽見草叢裏有動靜，過去一看，那隻貓腿都斷了，渾身是血。
    想到這孩子被師春麗逼成了這樣，我也沒告訴別人。”
    老奶奶想起當時的情形，覺得曹建成很恐怖，但轉念一想，畢竟他還這麽小就被師春麗那樣虐待，或許這也是他發泄的一種方式。
    她不願意多管閑事，就當作從未見過這事兒。
    “奶奶，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為什麽您對他們家的事情記得這麽清楚呢？”裴元覺得眼前的老人已經上了年紀，滿頭白發。
    可為什麽她對師春麗的事情記憶如此清晰？
    “因為她是我的姐姐。”老太太的一句話再次震驚了裴元。
    “您能詳細說一下嗎？”裴元問道。
    原來師春麗脾氣暴躁、性格孤僻，做事不管後果，所以從小就跟父母鬧得很僵，甚至要和父母斷絕關係。
    這些年兩人再也沒有聯係過。
    直到父母去世，大家都上年紀了，作為妹妹的她便想著跟師春麗重歸於好。
    誰知道師春麗多了個養子，根本不認她這個親妹妹。
    老太太無奈，隻好在這裏買了房子，卻沒想到剛住沒多久，師春麗就被殺了。
    聽了這話，裴元對她們家的事情多少了解了一些。
    他繼續問道：“那奶奶，你覺得是誰害死師春麗的？”
    這時，老太太似乎想起了什麽，露出猶豫的表情。
    裴元安慰道：“您別擔心，這個案子已經有十五年了，我們隻是想還死者一個真相。”
    想到姐姐已經走了這麽久，老太太也不再隱瞞：“隻有一個人才可能做這種事情。”
    就在寧曉美猜想是誰時，老太太接著說：“曹建成。”
    寧曉美十分震驚，而裴元心裏卻有所預感：“奶奶，警察辦案需要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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