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妹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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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信佳感覺小沈大人好……
    好可愛!!
    吃醋就吃醋嘛,還整得這麽嚴肅。
    不過話又說回來小沈大人明明一直隻是拿她當小孩養,原來家長對自家的小孩也會有占有欲的嗎?
    還是說,小沈大人其實心裏也有一點點點點點點覺得她很可愛?
    展信佳越想臉越熱,整個人像煮熟的蝦米一樣紅了起來。
    胡思亂想間,一隻微涼的手貼上了額頭。
    冰涼涼的,暫時安撫了她的燥熱。
    耳畔驟然傳來青年略顯慌亂的聲。
    “阿紙,你生病了。”
    好像是吧,畢竟她這麽多天沒睡好覺又淋了大半天的雨。展信佳隻感覺腦袋越來越沉重,眼前視線也開始被水霧氤氳模糊。
    她努力站起身。
    “小沈大人……”
    話還沒說完,下一刻,她就歪歪斜斜直接摔進了他懷裏。
    嗅著青年身上淺淡的書墨意,展信佳手指拽了拽他的衣襟,原地掙紮了半天愣是沒站起來,她隻能在昏迷前搶先發布免責申明。
    “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授受不親的…小沈大人……我隻是好困…”
    解釋完這句話,展信佳意識陷入了一片混沌。
    隱約感覺有人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她嘴角不自覺牽了牽。小姑娘囈語了幾聲,隨後溫順的將腦袋抵在他胸前整個人依賴的蜷縮在了他懷裏。
    蹭了蹭,換個舒服的姿勢,展信佳安心的徹底陷入了昏迷。
    好像第一次見小沈大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
    ——
    展信佳做了很長一個夢。
    夢見小時候在郊外那座廢棄的將軍府遺址,鳥雀啁啾,空山新雨。
    院子裏,爹將年幼的她馱在肩頭高高舉起去夠被掛在樹梢上的紙鳶,開滿梨花的樹下,娘躺在搖椅上悠哉的讀著書肆裏最新的話本。
    風微起,梨舞似雪。
    「姓展的你小心點,要是摔著老娘的寶貝女兒老娘跟你沒完!」
    「是是是,夫人教訓得是。來阿紙,咱們繼續放風箏去嘍~」
    不遠處,雁西月跟雁回時在圍著池塘瘋跑,另一個身形更高點的孩子跟在後麵狂追。
    「略略略,哥哥你來抓我呀。」
    「阿月你小心點!要是掉進池塘你就老實了。」
    「嘿嘿,反正哥哥會救我呀!」
    夢境裏總是四月燦爛春日,曦光亮到刺眼,每個人的身影都像是被過度曝光一樣呈現出一種低保真的詭異感,令人下意識覺得違和
    展信佳隱約感覺這不是一個好夢,可平靜溫馨的夢境卻沒有絲毫破綻。
    家人在,朋友也在,明媚春日,歡快的嬉笑聲不絕於耳。
    但她就是莫名的感到恐懼。
    個子較高的孩子忽而停下了腳步,他愣了愣,折了一旁花圃裏幾枝開得正絢爛的迎春花編了個小巧的花環,隨後提著花環朝著展信佳的方向走了過來——
    不是朝著被爹舉高高的那個小紙,而是以看客身份停留在夢境裏的她。
    意識到這一點,展信佳頓時毛骨悚然。
    強烈的不安使得她想要掙紮,想要逃離,腳步卻被死死的定在原地。淩亂的意識像是被困在某個上鎖的盒子裏,她開始因緊張急促呼吸。
    那個白影緩緩走到她麵前,明明對方的臉隻是一片虛無的空白,可展信佳就是知道對方現在一定在笑。
    他舉起了手中的花環。
    「妹寶。」
    展信佳猛的睜開了眼。
    眼前是過低的木質房梁,窄仄的房間裏一片漆黑,唯獨窗口模模糊糊滲進幾分慘淡月光。
    雨似乎還在下,密密麻麻,伴隨著時不時被攪動的清淩淩水聲。
    展信佳額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心跳快得離譜,整個人精神極度緊繃。
    她大口喘著氣,沉重的身體連掀開被子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隻得躺在床上徒勞的睜著眼睛。
    很快,不管是黑暗還是陰冷都在燭燈被點燃後盡數被驅散。
    青年麵上帶著憔悴的倦容,伸手將她臉頰側被汗濡濕緊貼的發絲撥開,麵露擔憂。
    “是做噩夢了嗎阿紙。”
    原來小沈大人一直倚坐在她床頭。
    晦暗燭光隨著從罅隙灌進的風而微微搖曳,他的影子被映在船艙內壁上,青年披散的漆發顯得一身素白的他更加柔和,平添了幾分人夫感。
    展信佳艱難的咳嗽了幾聲。
    “小沈大人…現在是在船上嗎?”
    嘴巴裏苦苦的應該是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被人喂過湯藥了,隻是她腦袋現在還是昏沉沉的,四肢無力,整個人無精打采。
    沈肅清看著小姑娘這副被霜打過的小白菜一樣病殃殃的,他也很難受。
    將被角掖好,他端來了一碗溫熱的糖水。
    “好像喉嚨燒啞了…喝點糖水潤潤先。行李裏帶的都是餅之類的幹糧,不太適合病患。等下了船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說著,他輕輕吹了吹勺,遞到展信佳唇邊。
    肩後的枕頭被墊高,展信佳就著他喂過來的勺子抿了一口糖水,淺淡的清甜驅散了口腔中殘餘的苦澀,幹緊的喉嚨也得到舒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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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長舒一口氣。
    “傅大人他們呢?”
    “他們在另一邊艙裏,算算時間應該明日晌午就能到遙州渡口。”
    “江遠縣到遙州不是要走兩三日水路嗎…我昏迷了快兩天?!”
    展信佳大為震撼。
    她感覺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噩夢就馬上醒來了,還不到半個時辰,沒想到現實裏居然過了這麽久。
    兀的,她又想起了夢裏一些違和的地方。
    夢裏的雁西月說如果掉進池塘哥哥會救她,可是據她所知雁回時壓根不會水啊。
    他十三歲那年花燈節帶著雁西月偷溜出去玩,被熙攘人潮一下擠得掉進護城河裏,差點英年早逝,還是當時十歲的自己美救英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撈了回來。
    “阿紙?”
    耳畔傳來的輕喚聲打斷了展信佳的走神。
    她搖搖頭,朝著小沈大人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
    他手背又貼上她額頭。
    “沒有之前那麽燙了,但還是有點燒。等下了船得先去找個醫館仔細看看。”
    沈肅清蹙眉。
    他家孩子之前本來就被燒壞了腦子有點智障,這要是再燒壞一次,他想都不敢想。
    展信佳含糊的“唔”了一聲,難得兩人獨處一室,船艙外的雨聲也成了組成氣氛的一部分,讓她的那點泛濫的少女小心思又活絡了起來。
    左右她也睡不著了,索性閑聊會兒。
    “小沈大人,之前在路上你是怎麽認出我的呀?”
    沈肅清怔了怔,隨即失笑。
    “直覺?”
    其實是眼神。
    沈肅清從未從別人眼中看到過那樣炙熱的慕意。
    望向他時,她的眼底總是亮晶晶的,讓他覺得他永遠都在被依賴,被需要。
    身形相貌甚至音色皆可以更改,但她一見到他眼底就會不由自主亮起閃閃發光的小星星這件事大抵短時間裏改不了…
    沈肅清恍惚覺得哪怕日後兩人雙雙泯然於人群眾生,隔著雲山霧海,千難萬險。
    隻要她朝他望過來,他就能憑借眼神將她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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