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鬱結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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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嘈雜,兩人都是午時醒,璃月熱,套著楚珩鈺寬寬大大的裏衣要去茅廁。楚珩鈺穿衣的功夫,她起身就“哎呦”一聲,腿軟。
楚珩鈺忙去抱起人,溫柔緩聲:“做甚?”
璃月斂眸,“去茅廁。”
軍營沒有伺候的女子,借別人的,他也不放心,親自抱著璃月去恭桶邊。
之後出營帳,吩咐什麽,再回來璃月已躺下。被子蓋著臉,隻露出一雙清靈靈的眸子。想也知曉璃月初經人事,羞著呢。
楚珩鈺眉眼疏朗著,清朗的聲音道:“這幾日躺著,哪也別去,好好休養。”
璃月是有那麽點不舒服,可也不用躺幾日吧,她撩下被子道:“郎君,要收糧食了,我得回薊縣去。”
“這些事老趙在,不用你親自去忙活。”
“老趙不知道糧食藏哪,我得親自回去。”
“那就派人傳個話就成。朱明霜跟著你做事,她在知道吧。”
“嗯。”
“這不就結了,做甚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說完,彎腰在璃月唇上輕輕一啄,心情好。
楊兼端了吃食進來,另有一張矮幾支過來。
小安子和楊兼一道貼身伺候人。
矮幾支在床上,方便璃月吃,等放好飯菜,楊兼道:“一會兒可要請大夫來瞧瞧。”
楚珩鈺點頭:“要。”
兩人退了出去。
璃月拿起碗筷,跟楚珩鈺一道吃,問:“郎君可是要回京了?”
楚珩鈺點頭:“明日出去一趟,辦完事就回京。”
“那郎君回京,我回薊縣幫郎君看鋪子。”
楚珩鈺瞥一眼璃月,她大是放不下薊縣的酒樓鋪子,好聲道:“真喜歡看鋪子,吾京中也有鋪子。”
聽語氣她璃月一定要跟著回京了,而且不容反駁。垂下眸子慢慢吃飯,很餓,可這怎就沒胃口呢。
“郎君,我渴。”
楚珩鈺放下碗筷,又出去吩咐。繼而又回來陪著璃月吃。
楊兼又送了水來,給璃月和楚珩鈺倒了水,道:“主子,附近沒有調教過的婢女,倒是有村婦。”
村婦楚珩鈺不滿意,道:“罷了,吾親自照顧她。”
“不用不用,我這躺兩天的事,要不了郎君照顧,郎君自去忙大事。”
楚珩鈺看了看璃月,她總學不會如何嬌氣,道:“大事都忙完了,如今你便是吾的大事。”
楊兼聽著這話了不得。
璃月卻是翻個白眼,“郎君倒是會說好話哄人了,既然回京在即,沒有大事,定然有許多瑣碎要事,璃月可不敢誤了郎君要事。”
“知道你懂事,吾對你有虧欠,這兩日吾親自伺候你,也好補了吾的虧欠。”
“不敢當。”
“你當得。”
“可是郎君,我真想回一趟薊縣,我有好多舍不得的東西在薊縣,郎君也有好些東西沒帶,我去收拾收拾,安排瑣事,郎君先去京城,我安排完瑣事,就去找郎君也不擾郎君辦大事是不是?”
說起薊縣,楚珩鈺離開也舍不得,璃月真要回一趟薊縣也是應當,淡聲:“你若真要回,讓楊兼跟著你。”
璃月忙搖頭:“不用不用,我有人手,青回容生跟我回去就成。”
楚珩鈺看著璃月,無奈:“你主意大,吾是管不了你的。”
璃月垂眸,放下碗筷,不吃了。
楊兼見著忙道:“怎麽吃這麽點?”
“沒胃口。”璃月多喝了兩杯水,連著楚珩鈺的也喝了。
楊兼道:“這地方夥食將就,不好叫你養身子,一會兒我給去縣城看看,你要吃什麽?”
楚珩鈺道:“來些燕窩魚翅,再來些補身子的。”
“是。”
楚珩鈺吃完自己的,將璃月沒吃完的拿了吃,行軍時白米飯都是奢侈,浪費著實不該。
璃月瞧著楚郎君,這幾年,郎君變化是真大呀,宮裏什麽樣她是沒見過,隻是聽過,如今這般,將來定然是個好君王吧。
心口隱隱的不舒服,壓下那點不開心的情緒,撐著腦袋看著楚珩鈺。
楊兼陪著說話,道:“有一事是很是麻煩,依奴才看,這事莫不交給璃月想辦法。”
“什麽事?”楚珩鈺道。
“虎威將軍父女倆算計主子,嘴上咬定主子跟那洛小姐兩情相悅,這是訛上主子您了。”
楚珩鈺眉心深皺,吃飯都沒了心情,瞥眼楊兼,倒了他胃口。
楊兼忙道:“奴才應該等主子吃完再說。”
楚珩鈺淡聲:“洛靖德無非就是怕朝廷清算,兵行險招,先不管,進京自有他的罪行等著他。往常沒有機會逮他,如今正好得了機會,把他關囚籠,罪名就是暗算吾,擇日進京。”
“是,那......洛姑娘呢?她是七皇子的未婚妻?不好辦。”
“哼,七弟回來這女子這般做派如實相告都有她受的。”
“是,這就把那父女倆抓起來。”
楊兼走開,楚珩鈺大口吃飯,最近飯量大,兩碗飯不在話下,璃月給楚珩鈺倒水,淡淡道:“那洛姑娘那般漂亮郎君就一點心思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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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鈺瞥一眼璃月,“吾什麽美人沒見過,這般姿色,也隻有你覺得漂亮。”
“哼!我長得比她都不如呢,不是委屈了郎君。”璃月突然來了小脾氣。
楚珩鈺彎唇:“吾的月兒無人能及。”
“是麽?”
“自然。”
“那郎君說說的我的好來,叫我也知道我在郎君這兒獨一無二。”
楚珩鈺嚼著飯細想,璃月的好無法用言語表達,她就是好,真要說可以說一長串好詞,可都及不上她本人,故而搖頭四個字表達,“說不上來。”
璃月當即鼓起小臉:“郎君吃完還是趕緊走吧,哼!”
楚珩鈺笑,心情極好,放下碗筷,喝了茶水,親自端著矮幾出去。
璃月看著楚珩鈺離開,壓下去的傷心又湧了上來,深呼一口氣。
沒多久,楚珩鈺帶著李大夫進來。
璃月躺著,伸出手。
李大夫看了看璃月麵色,還成,繼而把脈,這一把脈就覺得不對,細細把了許久,道:“人雖看著康健,怎得有鬱結?”
璃月心一驚,這也能診出來?收了手訕笑道:“鬱結是個什麽?很重的病嗎?”
“這病起在憂思過重,多在婦人,你這般年紀怎就有了,著實不該,什麽話該說開還是得說開。”
璃月看一眼楚珩鈺,楚珩鈺皺眉看著璃月,眸色沉沉。
璃月對著李大夫沒好氣:“你早把脈怎麽不說我有鬱結,這會兒有了。”
“之前你先發燒,後中毒,脈相亂著,如今毒解了,自然是要看你是否康健。”
璃月無語,這話當著楚珩鈺的麵說不是給她找麻煩麽。
李大夫昨晚就熬了藥膏,這會兒遞給璃月道:“昨晚給你熬的,一日兩回,外塗。”
楚珩鈺接過,道:“有勞。”
李大夫點頭,轉身走人。
楚珩鈺看著李大夫出營帳,眼眸沉沉的看著璃月,看她解釋。
可璃月不解釋,背過身去了。
楚珩鈺無奈,坐璃月身邊,頭一回知道璃月竟然還是個憂思過重的性子。這般年紀實在不該,抹了點藥膏,撩開被子,伸手掰過璃月,吻上她的唇,另一手向下。
璃月感覺楚珩鈺做什麽,霎時麵紅耳赤,扭動身子,道:“我自己來。”實際隻有“唔唔唔唔”聲。
親完楚珩鈺也抹好了,給璃月重新蓋上被子。
下身涼涼的,璃月整張臉漲紅,扯過被子就蓋過自己的臉,露出一雙羞死人的眸子。
楚珩鈺起身,尋了一塊麵巾擦手,看著璃月,語氣沉道:“說!什麽事叫你心思這般重?都傷了心神。”
“李大夫醫術當真了不得。”
“吾說的是這事嗎?”
璃月隻得道:“你前麵將我棄了,我確實傷心了好幾天的,這會兒沒事了。”
楚珩鈺深吸一口氣,解釋道:“吾若真將你棄了,如何還著急去打太原,休息幾日不更好。你跟著蠻夷,他又對你有心思,吾真放心不成。吾是帥,不是神,掌控不了天氣,也掌控不了局勢,雁門關第一仗死了五千兵馬,吃了敗仗,你說去追那幾個老頭,吉牧來稟的時候,那幾個老頭已去好幾日,定然是到了雁門關,吾隻能重新考慮戰事,雁門關最難打,吾若不打忻縣他們做支援,又該如何。本是打算抓了那幾個外邦人,到太原做個要挾,不用出兵就能叫人投降,如此更能大大減少損兵折將,並不是將你棄了。”
璃月背過身:“反正我在郎君心裏許是有位置,可也是可有可無的。”
“璃月,你錯了。”楚珩鈺語氣沉沉。
璃月又轉過身。
楚珩鈺認真道:“吾這一輩子乃寡親之人,連帶著父皇也不是吾的親人,最多就是君臣,而你......”
璃月定定的看著楚珩鈺,她在乎自己在楚珩鈺心裏的份量。
楚珩鈺沉而緩的語氣認真道:“你是吾唯一的親人。”
璃月的心狠狠一抽,紅了眼,眼淚迅速蓄滿眼眶,滑落……
她落淚永遠都是無聲的,楚珩鈺瞧著心疼,替璃月擦眼淚,沒說話。他母後也是憂思過重之人,若遇傷心,該是哭完了才會散了鬱結。故而楚珩鈺沒叫璃月別哭,默默幫著她擦眼淚,等她哭完。
璃月當真是哭了好久,不是散鬱,是她這輩子都不要再進宮了,她.....不會為了郎君妥協,這輩子怕是要辜負郎君了。
待璃月哭完,楚珩鈺滿麵柔色,緩聲:“這般事也能叫你鬱結在心,著實不該,你記住,你在吾心裏,無人能及。”
璃月彎唇,“我記住了。”
“嗯,你躺著休息,吾去去就來。”
“郎君去忙自己的,晚上陪我吃飯就成。我會在這兒乖乖等著郎君。”
“好。”
楚珩鈺大步離開,最近收糧,那虎威將軍的糧食還沒弄來,得盡快解決。
璃月看著楚珩鈺離開,莫名又想哭,可剛才哭了好一會兒哭不出來了,當真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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