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一路飄，林外公一路吭哧吭哧把水舀，林糖糖見林外公已經舀了半個小時了，對黑瘦男子道：“我和我外公換個地，我們換著舀水。”
    黑瘦男子了然點頭，然後伸出劃水的槳，把劃水槳橫著兩隻小船中間對林外公道：“阿翁你先過去，一會再讓姑娘過來。”
    林外公嚇得雙腿一軟，本就彎著的腰直接趴下了。
    這還在海上，兩條樹幹粗的木船中間還隔著一米多，就讓他踩著槳過去，這是認真的嗎？
    這莫不是嫉妒他這個老頭子活得太久了，想謀財害命就直說。
    林糖糖也被眼前的顛公給幹破防了，這踏馬也行？
    黑瘦男子好像是看出了他們的顧慮，鼓勵道：“放心吧，這個槳可結實了，是我們村口的百年老樹做的，用了幾年如舊如新的一樣。”
    林外公默默又舀了幾瓢水，主要是不舀的話他擔心腳下的船不是要把他們送到目的地，而是要把他直接送進墓地。
    眼前場景真的是讓他心肝都在顫啊，林糖糖蠕動了兩下嘴唇，委婉地對眼前一本正經的顛公道：“那個……有沒有更安全一點的辦法。”
    一個海浪打過來，小船猛地飄蕩了幾下，黑瘦男子拿起槳又劃動了幾下，平穩了一下船！
    這才重新把槳橫了上去，然後從腰上解下一捆繩子，道：“你們若是擔心，可以把這個綁在腰上，就算你們都掉進了海浪，我和我弟弟也能把你們給拉上來。”
    林糖糖……“要不，外公你還是自己舀吧！”
    林外公胳膊都掄酸了，他感覺這比劃船還費勁，委屈巴巴地看了林糖糖一眼。
    林糖糖：“……那……要不，試一下？”
    林外公看了看中間空著的地方，這萬一踩空就直接掉海裏了啊，他又有點慫了。
    他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林糖糖見林外公搖頭，她隻能無奈地攤了攤手，那她也沒啥辦法了。
    她倒是可以過去，可林外公不過來的話她也沒辦法啊，如果她過去林外公不過來的話船的重量失衡，說不準還會側翻。
    林外公又堅持舀了一個小時的水後，人終於是扛不住了，“乖孫，你快過來換一下班，你外公我的手都快廢了。”
    林糖糖：“那我過去，然後你過來？”
    林外公一咬牙一閉眼點頭：“小夥子，來，上獨木橋，我們倆換個班。”
    黑瘦男子聞言把一看就不怎麽結實的船槳給架在了兩船的中間。
    林糖糖眼皮看得突突直跳，直覺這東西不太靠譜，她提議道：“要不，外公你直接跳過了，我抓住你？”
    林糖糖力氣很大，抓住林外公肯定是沒問題的，林外公也是知道這一點，他看了看船槳又看了看林糖糖。
    還沒等黑瘦男子兩兄弟開口，閉眼一個飛撲往林糖糖那邊跳，林糖糖伸手也穩穩地把人拉了進來，小船劇烈搖晃，林糖糖把林外公快速按好：“快扶好，我過去了！”
    林糖糖說完，一個跳躍就蹦躂到了對麵的船，不得不說林糖糖跳得挺遠挺高。
    隻是因為重力突然一震，剛剛滲水進來的小船，現在滲水的速度更快了。
    黑瘦男子感覺水都快要漫上小腿了，驚聲提醒道：“快，快舀水。”
    阿維沒想到阿翁和姑娘這麽勇，錯愕了兩秒就聽到自己阿哥的聲音，他劃水的速度更快了。
    林糖糖也坐下，伸手拿過水瓢認命地開始舀水，不快還不行，不然是真的要變沉船號了。
    林外公則是鬆了一口氣，手臂總算是可以休息一會了，他對那邊賣力舀水的林糖糖道：“乖孫，來，給點吃的。”
    林糖糖一邊舀水，一邊手往包裏摸，摸出兩個肉包往林外公的方向扔。
    林外公接住肉包就開始悠哉悠哉地啃，這下他也有心情欣賞風景了：“乖孫，你看大海真大啊。”
    林糖糖嘴角抽動了一下，大海能不大嗎？
    林外公繼續道：“我以前還沒坐過船呢，沒想到坐船的風險這麽高，還是火車安全啊。”
    林糖糖：“我也沒坐過，不過我覺得應該是隻有這艘船看起來不怎麽安全。”
    林外公：“嗯，看起來是不怎麽安全，其實也是挺危險的。”
    前頭劃船的阿維：“我們的船隻是看著危險，其實很穩的，你別看這艘船有點小，我們一天還能掙二十個銅板呢，這可是好些人的兩三個月收入了。”
    林糖糖和林外公被幹沉默了！
    瞧，他們還驕傲上了。
    阿維扭頭，看到林外公手裏的肉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黑乎乎的餅子來啃。
    林糖糖見午飯的時間到了，一隻手不停舀水，另一隻手也拿出一個肉包來啃。
    香噴噴的肉包，還是在國營飯店買的呢！
    一艘巨大的靈舟從林糖糖四人的頭頂飛過，他們飛得很低，這次就連阿維兩人都看到了。
    黑瘦男子指著頭頂的靈舟興奮道：“是仙人的飛船，我們見到仙人的飛船了。”
    林糖糖和林外公也好奇地抬頭望著，飛船慢慢向他們靠近，林糖糖眾人看清了船上情形。
    上麵都是一些年輕的男子，而且個個看起來都很健康壯實的樣子。
    ——
    林沐晨昨晚把小妹和林外公送進火車站之後，一個晚上翻來覆去都沒睡著，早上一直在焦急地等著家裏那邊來信。
    結果現在都快中午了，他還沒收到家裏的電報或者電話，心裏不安，林沐晨給家裏打了電話過去。
    林婉寧他們的院子是沒有安裝電話的，不過他們胡同外麵就有電話亭，電話亭裏的人接到林沐晨的電話，讓人稍等然後就去喊人。
    林婉寧和林沐風一大早就出門忙活了，家裏就剩林沐澤和馮彩雲在家裏帶娃。
    電話停來喊人的時候，林沐澤還愣了一下，因為平常他們家人都很少打電話，大部分時候要麽寫信要麽拍電報。
    這都打電話了，肯定是有急事！
    林沐澤把兒子放馮彩雲懷裏：“媳婦，我大哥的電話，估計是有什麽急事，我去給他回電話。”
    說完林沐澤就往電話亭那裏跑，馮彩雲也擔心有什麽事抱著團團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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