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得一， 三三得九，三七二十一……”
    背的挺認真，加上她腦子聰慧，沒幾遍就記住了。
    祝央好奇說道：“我以為你會看史書。”
    李清婉自嘲一笑：“女子是不能當官的。”
    祝央領她出了門，指著春風樓方向：“知道麽？這間店鋪主人是位女帝呢。”
    李清婉心神震撼，哆嗦嘴唇說道：“仙子的意思是，要……姑母謀朝篡位？”
    似乎被這想法嚇到，李清婉瘋狂擺手。
    “不成的，陛下勵精圖治，和姑母感情深厚。她不會，也不可能做這種事。”
    祝央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沒感覺錯，李清婉果然離經叛道。
    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沒有什麽不可能，女子也可以為帝。隻要你想，在保全自身前提下，可以做成任何事。”
    李清婉若有所思，她不好意思說道：“其實……在我剛開始讀史書的時候，隻是覺得很不服，憑什麽女子一生都要被困於後宅。母親跟我說，這就是命，我本來都信命了。”
    “現在呢？”
    “現在……”
    李清婉眼中出現一絲迷茫：“我想，就算不能當官，也能做些想做的事。”
    祝央拍拍對方肩膀，沒問她想做什麽，也許李清婉自己都不清楚。
    隻不過有顆種子在心中悄悄發芽，在它長成參天大樹時，能為更多女性遮風擋雨。
    這就夠了。
    思想萌芽，是社會進步的開始。
    沒等太久，李清婉點的飯菜來了。
    “要不要吃完飯再看書？”
    李清婉摸摸肚子，不好意思道：“我還能忍一會。”
    祝央想了想：“帝後明日才離開，不出意外，你還能來景區一趟。”
    李清婉眼睛變大：“可以麽？”
    不是說每人隻有一次來仙境的機會。
    祝央點點頭：“可以。”
    也算是她為天啟朝女性做的不起眼貢獻。
    李清婉眼中泛光，使勁眨眨眼，鄭重行禮：“多謝仙子厚愛。”
    說完來到一樓，桌上擺著三份火焰菠蘿炒飯和岩漿蛋糕，飲品是熱可可。
    巧克力岩漿蛋糕提前冷凍好內餡，切開時可以看到熔岩流淌。
    配上酸酸甜甜的菠蘿炒飯，再來一口熱可可。
    微苦口感中和岩漿蛋糕的膩，不知不覺中居然吃光光。
    李清婉有些不好意思。
    在國公府時，不管多好吃的東西，她隻會淺嚐幾口，不會吃光。
    因為母親說，沒有世家貴女是饞蟲。
    李清婉一直秉承這個道理，就算再喜歡的食物，也淺嚐即止。
    可祝央對她說：“沒關係，你就一張嘴，不能虧待它。遇見喜歡的東西就吃唄，又不犯法。”
    吃完甜甜的蛋糕，李清婉感覺很幸福。
    氣球信鴿收了餐盤，祝央道：“有什麽事可小聲呼喊三聲，我會出現的。對了，下午六點景區關門，你會被直接傳回去，無需驚慌。”
    李清婉點頭：“多謝仙子提醒。”
    她感覺沒看多久，再一抬頭，外麵天色漸暗。
    丫鬟正呆呆看著天花板，那裏有盞極其明亮的燈。
    “小姐，天要黑了。”
    李清婉揉揉酸澀眉心，附和道：“是啊，天要黑了。”
    她要離開這裏了。
    不過想起這一天經曆，李清婉內心歡喜。
    “也不知姑母是否求子成功。”
    說到這兒有些羞澀：“這可是仙境，姑母一定會得償所願。”
    丫鬟附和：“皇後娘娘那般善良，神仙會眷顧她的。”
    此時的求子廟。
    李明棠轉動僵硬脖子，看了一下午《回家的誘惑》，真的很上癮，同時有些頭昏腦脹。
    提議道：“陛下，不若出去走走？”
    啟帝有些擔憂：“會不會有影響？”
    “臣妾問過了，隻要不出這方廟宇便沒事。”
    倆人出了客房，站在門口朝山下望。
    看到金光點點，好像是迷穀樹散發的光。
    啟帝不舍說道：“若朕能得到神樹，是不是就能……”
    長生不老呢。
    李明棠握著他的手：“陛下，能來此地，已屬幸運。”
    到了晚間，氣球信鴿送來晚膳，照例是簡單的四菜一湯。
    一道檸檬手撕雞，麓山村村民散養的土雞，吃小蟲子和五穀長大。
    焯水時隻需放蔥薑去腥，便能完美激發雞肉口感。
    廚娘選取雞胸部分，煮水後撕成條，過了涼水更加筋道。
    加入洋蔥絲、小米椒、香菜等調料，又淋了檸檬汁、魚露和蜂蜜。
    調成東南亞風味，適合夏日傍晚食用，清爽開胃。
    祝央剛吃時驚為天人，呆呆說道：“我一直以為除了炸雞排，雞胸肉是世上最難吃的食物。”
    因為又柴又腥。
    後來有錢了才發現，因為她老買冷凍的三黃雞，所以才那麽難吃。
    而真正的散養土雞，就算是廚房殺手，隻要能煮熟，都能做出無上美味。
    除了手撕檸檬雞，另一道葷菜是迷迭香蒜香蝦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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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蝦仁煎至兩麵微焦，撒上新鮮的迷迭香和黑胡椒，聞著有股迷人芬芳。
    好吃是好吃，帝後將一盤子吃光光，才砸吧砸吧嘴道：“朕更喜歡粗暴飲食。”
    李明棠懂他的意思。
    陛下幼時被壓迫，連宮女都能欺負，經常餓肚子。
    後來掌握權力，更喜歡吃大魚大肉。
    比如中午的鍋包肉，大片裏脊裹了澱粉炸至金黃，吃著過癮。
    而不是蝦仁，感覺跟沒吃一樣。
    給對方夾了一筷子秋葵，寬慰道：“等回去後，臣妾給你燉肘子吃。”
    啟帝臉上露出大大笑容：“辛苦皇後了。”
    因為他要顧及皇帝威嚴，每次吃肘子都要跑皇後那兒。
    不知情者，還以為她是肘子皇後呢。
    李明棠輕笑：“臣妾也愛吃，世人想說，便讓他們說吧。”
    總歸吃到肚裏，又不虧。
    吃完飯，祝央送來一本畫冊。
    啟帝本以為是明日菜譜，想說他吃什麽都可以，不挑。
    祝央提示道：“打開看看。”
    看到上麵內容後，啟帝呼吸一滯。
    “畝產千斤的農作物？”
    “嗯。”
    “會開出花兒的植物，用它做成衣衫，百姓冬日不再寒冷。”
    “是的，這種植物叫棉花。”
    啟帝仿佛發現寶貝，仔細摩挲這本書。
    小聲念叨：“造紙術，雕版印刷術，農具改良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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