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他從脖子裏掏啊啊，這幕似曾相識。
    嶽綺薇：“像不像你掏金項鏈時的模樣？”
    季甜甜不好意思說道：“啊，剛表演完節目還給我錢，連吃又拿的，這不好吧。”
    嶽綺薇：……她的好友真是傻的可愛。
    捏捏對方軟乎乎的臉頰：“想什麽呢你，雜耍表演也要與時俱進。”
    小胡人終於掏出一張卡片，語氣有些不確定道：“沒錢的話，也可以掃碼付款？”
    季甜甜默默掃了一百元，聽到語音播報：謝謝女士打賞一百文，小胡人都驚呆了。
    一百文錢，要換成銅板，不得叮了咣啷的響。
    對方就這麽大方的掃碼，好有實力。
    小胡人喊的撕心裂肺：“感謝……”
    他歪頭看向季甜甜，略微不好意思說道：“姑娘，我能知道你的芳名麽？”
    “季甜甜。”
    “感謝榜一姐姐，季姑娘打賞的一百文。
    祝姐姐，順風順水順財神，朝朝暮暮有人疼。
    有車又有房，票子都用麻袋扛。
    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
    “感謝榜一姐姐，季姑娘打賞的一百文。祝姐姐，順風順水順財神……”
    一連喊了三遍，小胡人嗓子都有點喊啞，季甜甜一邊往後退，不好意思的接受古人驚詫目光。
    一邊默默提起胸膛，仿佛在告訴他們：對，榜一姐姐就是我，排麵必須拉滿。
    遊客一看這可不行，去直播間玩打賞一百塊，主播喊句謝謝哥哥就完事了。
    擱這不一樣，一連喊三聲，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也太爽了吧。
    大聲喊道：“二維碼拿來。”
    “叮，致富寶到賬一百零一元。”
    新的恭維聲響起：“感謝榜一公子打賞的一百零一文，祝公子，吉時吉月吉如風，豐年豐月如風箏。
    增福增財增長壽，壽山壽水壽長生。
    生富生財生貴子，子孝孫賢代代榮。
    榮華富貴年年有，有錢有勢有前程……”
    喊到後麵嗓子都啞了，臉頰憋的通紅，小哥沒停，一口氣念完。
    打賞的遊客聽的身心舒坦：“這小詞整的，一套又一套，效果拉滿，挺會玩啊。成，一百元打賞不虧，公子我非常滿意。”
    說完背手離開此地。
    他怕繼續看下去，忍不住再打賞。
    實在是小胡人神情真摯，誇的他身心舒坦，身邊全都是羨慕眼神。
    這是身為牛馬從不曾有過的待遇。
    直到離遠了還能聽到致富寶叮叮叮的打賞聲，遊客似乎跟小胡人杠上，想聽他還有多少詞。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兒子累了爹上陣，從喉嚨裏抽出刀片。
    “兒子，放著爹來。”
    老胡人嗓音洪亮：“祝姑娘每天熬夜不掉發，身材年年都火辣。
    順風順水順財神，朝朝暮暮愛對人。
    將來找個好人家，老公疼愛婆婆誇。
    金山銀山身上堆，人人稱你是貴妃。”
    打賞的金主不樂意了，嘴巴一撇：“找個好老公有屁用，我才不想被婆婆誇。
    被她誇意味著眼裏有活，手頭鬆主動送錢，我寧願她罵我是又懶又饞的窮鬼。這個祝福不好，重新來一段。”
    老胡人張嘴就來：“祝姑娘，金山銀山身上堆，出門就能掉錢堆。
    青春永不老，小日子越過越好。
    今年十九，明年十八，後年還是一朵花。
    好事多，喜事多，打牌不點全自摸。
    好運到，喜事到，兜裏年年有鈔票。
    從來不為錢發愁，旅行說走就能走。
    不下廚房不做菜，花見花開人人愛。”
    “好！”金主被誇的滿麵紅光，嘴角咧到耳後根，飄飄然的離開此地。
    太爽了，誇的她太爽了。
    季甜甜聽了半天，發現攤主口中的詞基本沒重複過。
    “薇薇，他不去表演相聲可惜了，真能說。”
    “誰說不是呢。”
    倆人聽的心滿意足，才從擠死人的表演攤離開，離開後有空思考：“為啥口吞刀片不會死呢？難道他練成金剛不壞之身？”
    季甜甜眼眸睜圓：“古代真有功夫啊。”
    嶽綺薇打開手機檢索，末了說道：“假的，都是假的。”
    “什麽是假的？”
    “刀具。”
    季甜甜不解：“我摸了，是真刀，硬硬的，鋒利著呢。”
    嶽綺薇邊說邊比劃：“其實那是軟鐵刀，刀身可彎曲，到了口腔內會卷曲，不會進入食道。隻不過利用視覺差，在觀眾看來吞刀片入腹。”
    “那刀身抽出來時還有唾液呢，這又該怎麽解釋？”
    “那不是唾液，是提前在刀身內塗抹的油脂。”
    “這樣啊。”季甜甜有些失望，“我還以為是真的呢。”
    “傻，世上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耳聽未必為虛，眼見也不一定為實在，誰又能說得清。”
    說完指著一行文字：“你瞧，這上麵都說了，《朝野僉載》提到唐高宗時期有婆羅門胡僧，能吞刀吐火，自截自續。
    敦煌壁畫中的雜技圖亦有類似吞刀、吐火的形象，其實都是假的。
    人的食道無法真正容納長直硬物，曆史上的吞刀多依賴道具或技巧。
    如將刀滑入食道側壁的盲囊，但風險極高。
    他們是為求財，不是賣命。行了，別糾結了，看的開心就行，沒必要尋根問底。”
    “行吧。”
    季甜甜性子樂觀，很快將此事拋諸腦後，繼續遊曆大唐街頭。
    前方的酒肆為招攬客人，有胡姬赤足在毯上急速旋轉，裙擺飛揚。
    臉上笑容明媚，全是對舞姿的自信。
    看見季甜甜主動拋媚眼，等她回神，已經站在酒肆中，店小二熱情說道：“姑娘要來杯綠酒蟻麽？微甜帶酸，很好喝的。”
    季甜甜問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中的綠蟻酒麽？”
    “姑娘好文采，正是這個。”
    “那？來一杯？”
    嶽綺薇皺眉：“上次你喝半杯白的，哭著喊著說自己是朵蘑菇，下雨了，要我給你撐傘。”
    “上上次你喝多了，非要我表弟送你回家，送到了又抱著人家親，現在表弟還問你呢。怎麽著，季渣女，要不要將他解除黑名單？”
    “還有一次喝多了，路上有隻小狗對你汪汪兩聲，結果你趴地上撅著屁股跟人對叫，非要比誰的嗓門大。”
    “上上上上次……”
    季甜甜捂著耳朵崩潰喊道：“不要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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