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你這……這塊石頭，打哪兒來的？”老專家放下放大鏡，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
    張宇心跳快了半拍，麵上還得裝得挺穩：“哦，家裏老輩傳下來的，說是以前跑買賣的時候，在邊疆那邊收的，一直當壓箱底的石頭疙瘩放著。這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拿出來看看值不值錢。”他把那套瞎話又給搬了出來。
    “石頭疙瘩？”老專家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特別寶貝地把那塊石頭放在鋪著絲絨的墊子上，“這可不是什麽石頭疙瘩！這是頂好的和田玉籽料原石！你瞧瞧這皮色，這油潤勁兒，還有裏頭的料子……嘖嘖，多少年沒見過這麽好的東西了！”
    他又拿起那幾截“爛木頭”，湊近了聞聞，又拿小刀刮了點粉末下來，擱在個什麽儀器底下瞅了瞅。
    “還有這個，”老專家指著木頭，“我要是沒看走眼，這應該是……沉香，而且是品相極高的奇楠種沉香！這味兒，又厚又甜，變化還多……小夥子，你家祖上是幹什麽大買賣的？這幾樣，可都是難得的寶貝啊！”
    張宇腦子“嗡”一下，真切體會到什麽叫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懵了。
    和田玉籽料？奇楠沉香？
    他是不懂行，可光聽這名頭，也明白這價值低不了！那些在雍城隨處可見，甚至被人拿去燒火的東西，居然是寶貝？
    “那……大概能值多少？”張宇喉嚨有點幹，聲音都飄了。
    老專家手指撚了撚，琢磨了一下：“原石和原料這東西，價錢浮動大，得切開、雕琢之後才能把價值完全體現出來。不過，就眼下這幾塊料子和沉香的品相看……最保守的估計，也得是這個數。”
    老專家伸出幾根手指頭。
    張宇盯著那幾根手指，感覺自己心跳擂鼓似的，快要蹦出嗓子眼。
    我靠！這劇本不對啊！老子真成撿破爛發家致富的了？
    從鑒定中心出來，張宇走路都有點發飄。陳虎和猴子跟在後頭，瞅著自家先生那副又驚又喜，想咧嘴笑又拚命憋著的古怪模樣，兩人也你看我我看你。
    “先生，那老頭沒瞎說吧？就那幾塊破石頭爛木頭……”猴子還是覺得懸乎。
    “閉嘴！”張宇瞪他一眼，嘴角卻控製不住地往上揚，“以後不準叫破石頭爛木頭！那叫玉石！叫沉香！懂不懂？”
    他用力吸了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點。
    王坤那條路子，肯定不能再走了。這麽值錢的東西，再通過他那種小打小鬧的渠道出手，不光賣不上價，指不定還得惹一身騷。
    得找更靠譜、更隱蔽的大買家。
    接下來幾天，張宇腿都快跑細了。他動用了之前搞慈善攢下的一點人脈關係，加上在網上扒拉來的信息，特別小心地聯係了幾家大的珠寶公司、私人收藏館，甚至托了些關係，搭上了一些專門要稀罕藥材和香料的主顧。
    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膽。他重新編了套更“像樣”的來路，說是海外回流的祖產，手續“齊全”當然是花錢做的假貨），而且隻接受最穩妥的匿名交易。
    最後，他挑了個信譽不錯、背景也厚的珠寶商，還有一個專做頂級香料的老字號。
    交易過程，比他預想的要順當。對方顯然更在意東西本身的品質，對他那套“來曆”沒怎麽刨根問底，或者說，人家有自己的門路消化這些來路有點“灰”的東西。
    當手機銀行app上那串長得嚇人的數字跳出來時，張宇恍惚了一下，真跟做夢似的。
    古代的“垃圾”，換來了現代的金山！
    這筆巨款到手，他腦子飛快轉起來。
    的趕緊規劃。一小部分，還得用“微光助學”的名頭，大張旗鼓地捐出去，繼續維持他那個“慈善家”的人設，也算給盯著他的人一個交代。
    剩下的大頭，才是關鍵。怎麽才能安全、高效地變成雍城那邊急需的物資？直接弄現金過去？不行，太紮眼，也不頂用。
    他開始琢磨那些價值更高、體積更小、用處更大的現代玩意兒。
    比如，高精度的便攜金屬探測器，弄過去找礦脈，或者找找地下埋著的兵器庫什麽的。
    比如，幾套頂配的野外急救醫療包，甚至是一些拆開的、能勉強塞過通道的醫療診斷儀器的零件。
    比如，太陽能充電板和配套的ed燈，這玩意兒在缺油少柴的雍城，簡直是開掛神器。
    還有一些基礎工業的圖紙，小型精密工具，雖然不能馬上建工廠，但給雍城那些匠人開開眼，提升點技術也好。
    他甚至搞到了一些講農業改良、水利建設的書和資料，準備帶回去讓那幾個“辦事員”好好啃啃。
    采購清單，徹底鳥槍換炮了。
    雍城。
    張宇這次回來，掏出來的東西讓薑雪晴都愣了神。
    除了管夠的糧食、布匹和鹽巴，還有幾樣她聽都沒聽過，但張宇比畫幾下，就讓她心頭一跳的“仙家法器”。
    一個巴掌大的“燈”，不用油，擱太陽底下曬曬就能亮半宿，能照亮小半個院子。
    一個銀晃晃的小匣子，裏頭是各種叫不上名，但效果奇好的藥膏、小針管子和幹淨的白布條。
    還有幾把寒氣森森，卻輕巧得不像話的“小刀”手術刀），外加一堆形狀古怪的金屬“鉗子”精密工具）。
    “張先生，這些……怕是耗費不小？”薑雪晴看著那些明顯比米麵金貴的東西，話裏帶著點猶豫。這位“仙家”瞧著是不差錢，可也不能這麽糟蹋。
    “嗨，毛毛雨。”張宇大大咧咧一揮手，臉上那表情，有點欠揍的神秘，“將軍，我發現個事兒，你們這兒有些不打眼的東西，擱我老家那邊，嘿，搶手貨！”
    他變戲法似的摸出幾塊色澤更好的玉石料子，還有一小截黑乎乎的木頭。
    “就這些石頭疙瘩，還有這種能熏出香味兒的木頭。”張宇掂了掂，“要是城裏老鄉、兵卒們，不耽誤正經營生的前提下，能幫著多拾掇點回來，我按市價，不，我給高價收！拿糧食布匹換，咋樣？”
    薑雪晴拿起塊玉石，入手溫潤，又湊近聞了聞那截沉香木，眉頭幾不可查地動了動。這些玩意兒，雍城左近山裏的確有，可除了個別有錢人家拿來熏屋子、打磨個小玩意兒，大部分人眼裏，跟路邊石頭、燒火棍沒啥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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