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
    張橫急切地大吼一聲，身子快速沒入水中。
    小船上行動迅速的梁山軍跳進水裏逃過一劫。
    反應慢的慘叫一聲，也一頭栽落水裏，帶起一串串血泡……
    眨眼間的功夫，小船上的水軍都跳進水裏。
    林衝帶來的步軍迅速舉起盾牌格擋，同時蜷縮在船艙內隱蔽身形。
    眼見一片箭雨隻射死了十幾個梁山賊寇，劉夢龍的眼睛頓時氣得通紅，手裏寶劍向水麵一指：
    “射，繼續給我射……”
    “咻……”
    一支粗大的弩箭猛然射入水地，在水麵上帶起浪花的同時，發出沉悶的聲音。
    隨著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響起，更多的箭雨再次射向水麵，水麵上不斷泛起血色漣漪。
    隨著金陵水師的不斷前進，那些空無一人的小船不斷被撞翻、撞爛。
    “狗賊休得猖狂……”
    一道水柱突然從一艘小船上射出。
    伴隨著水柱的是林衝的怒吼。
    他猶如蛟龍出海，丈八蛇矛攪動漫天水霧。
    足尖猛的一踏腳下小船，身形如鷂子翻身般穩穩落在金陵水軍甲板上。
    未待身形立定，蛇矛已化作道道寒芒，矛尖所過之處血花飛濺，瞬間清出丈許空地。
    “啊……”
    一些來不及躲避的金陵水軍慘叫一聲，從甲板上滾落水中，再次染紅了一片水麵……
    “殺……”
    麵色猙獰的林衝腳步向前一踏，更多的金陵水軍被他挑落水中。
    水中的張橫帶著梁山水軍，則如同覓食的鯊魚一般。
    一旦有金陵水軍落下，他們便迅速圍上去將其分屍。
    劉夢龍看著大殺四方的林衝，急得不住跳腳。
    雙方並非一艘戰船，他也幹著急沒有辦法。
    暴怒不已的他隻能把眼光看向水裏的梁山軍，再次狠狠一揮手道：
    “下撓鉤，用魚叉，我要讓這些水賊死無葬身之地……”
    隨著劉夢龍惡狠狠的命令，一杆杆數米長的撓鉤快速伸進水軍，勾住梁山水軍便向上拽。
    隻要勾住，哪怕掙脫開來，身上也會少幾塊血肉……
    魚叉則更為凶殘——鋒利的叉頭後連著繩索，一旦擲出便深深刺入肉體。
    隨著魚叉的收回，身上就會多幾個透明窟窿……
    原本占據水勢的梁山水軍頓時陷入被動。
    哀嚎聲此起彼伏，浮屍逐漸鋪滿水麵。
    短短片刻功夫，戰船周圍的水麵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雙方水軍的慘叫聲不絕於耳，傳出老遠。
    梁山上，一臉著急的晁蓋站在最高處看著南水寨的廝殺。
    他身後一左一右跟著宋江和吳用。
    吳用輕搖羽扇，低聲勸慰道：
    “天王哥哥不必太過擔心，小弟已經調派東西兩處水寨的人前去支援了。
    料想很快便能擊退這些狗官兵。”
    晁蓋無力地搖搖頭道：
    “我隻看到朝廷的戰船橫行無忌，水麵上已經看不到我們的戰船了。
    怕就怕投入再多的戰船也於事無補……”
    “哥哥放心，小五小七都是水中霸王。
    小弟提前給他們配備了鋼釺，隻要潛入水下，就能把對方船隻鑿沉。
    官兵恐慌之下，必定退走……”
    宋江也眯眼看向遠處水麵，他的心思全然不在這場廝殺上。
    隻是喃喃說道：
    “求援的書信已經送了出去，援助我們的好漢應該快要來了吧！”
    吳用手裏的扇子快速揮動幾下，眼光看著宋江，閃過莫名的意味……
    水麵上的喊殺聲還在繼續；
    孤入敵營的林衝越戰越勇。
    他從這艘船跳到另一艘船，至少有百餘個金陵水軍死在他的矛下。
    但梁山水軍也不好過，他們被金陵水師的遠近攻擊，整個南水寨的人幾乎全軍覆沒……
    “哥哥休慌，花榮來也……”
    東水寨快速駛來十幾艘小船，花榮站在船頭，揚手便射出幾箭。
    幾個金陵水軍慘叫著栽進水裏……
    “狗賊休要猖狂，王英爺爺來也！”
    西方水寨也有十幾艘小船快速趕來。
    咬牙切齒的劉夢龍左右一擺旗幟，厲聲下令道：
    “射，給我射死這些賊寇……”
    大船上的水軍再次拉動弓弦，和東西兩處水寨的梁山軍狠狠地互相對射……
    金陵水軍船隻高大，居高臨下的占了不少便宜。
    眼看梁山軍慘叫連連的不斷落入水中，官兵們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便感覺到船隻慢慢地傾斜起來……
    “不好，梁山狗賊在鑿船；
    退……快退……”
    劉夢龍令旗一擺，急切地號令撤退……
    此時水麵上撞爛的梁山船隻橫七豎八，金陵戰船一時之間還難以出去。
    而水下的梁山軍依舊猛烈地鑿著船底。
    “下魚叉，快快下魚叉……”
    一柄柄鋒利的魚叉投到水下，混濁的水中再次泛起圈圈血色漣漪。
    欲要離開的水師戰船攪動著水麵。
    殘破的甲板夾雜著雙方屍首在漩渦中緩緩沉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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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刻鍾的功夫，金陵水師的戰船才歪歪扭扭的逃出包圍圈。
    有幾艘船甚至都沒有靠岸，便慢慢歪倒在了水裏……
    朝廷軍大營內；
    蔡府大公子蔡攸寒著臉子坐在帥位。
    劉夢龍和濟州指揮使狼狽不堪地跪在大帳中間。
    “說說吧！怎麽敗的這麽狼狽？”
    蔡攸的聲音不大，但聽在劉夢龍兩人耳中，不亞於驚天霹靂。
    他們不敢抬頭，劉夢龍嘴角嚅囁著說道：
    “大學士息怒；
    小人……小人未曾想到梁山賊寇竟然有那麽多水性好的人。
    他們悍不畏死地隱藏在水底，將我們戰船鑿沉……”
    “哼……悍不畏死？
    區區山賊都能悍不畏死，你金陵水軍難道就怕死麽？
    你們可是正規水軍啊，在水裏竟然不是山賊的對手。
    你說你們這支水軍還有存在的必要麽？”
    蔡攸的語氣越來越冷；
    劉夢龍隻感覺頭皮發炸，他再次使勁磕了幾個頭，苦苦哀求道：
    “大學士饒命，大學士饒命……”
    蔡攸眼角斜了下方一眼，語氣變得緩和一些；
    “蔡某也知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
    這次蔡某就既往不咎了，下次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他說完，一甩袖子向後帳走去。
    劉夢龍擦擦頭上冷汗，心有感激地站起身來……
    不得不誇讚蔡攸的手段，短短幾句話，就能讓劉夢龍等人把命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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