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戰爭進行到了第四次？”
    “對，兩百多年過去了，如今已經是第四次聖杯戰爭。”
    “兩百多年？”
    “沒錯，準確來說，大概有兩百二十多年吧。有些久遠的事情，並沒有詳細記錄留存下來。”
    “謝謝。”
    簡短的對話後，陷入了一陣長長的沉默。
    四季對此並不在意，他清楚在這精神世界裏，體感時間和現實大不相同。隻要有意識地操控，即便在這裏度過幾個小時，現實世界可能僅僅過去了幾分鍾。
    此刻，他也在分析著冬之聖女話語中透露的信息。
    很明顯，聖杯戰爭進行到第四次，遠遠超出了聖女的預料。而這漫長的兩百年，也讓她意識到時間的流逝早已脫離了原本計劃。
    看來，這個聖杯儀式背後，藏著一些連臓硯和遠阪家都不知道的秘密，至於愛因茲貝倫家族是否知曉，大概率也是不清楚。
    四季猜測，當年禦三家都以 “根源” 為目標，可冬之聖女或許另有打算。
    約莫過了二十分鍾，冬之聖女終於有了動作。
    她輕輕一揮手，原本純白的世界瞬間發生了變化，四季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眨眼間便置身於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凍得四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喂，聖女閣下，您這招呼都不打一聲，直接來這麽一手，不太禮貌吧。”
    冬之聖女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徑直向前走去，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 想知道答案，就跟上來。
    “真是的，就不能直接到達目的地嗎？何必這麽折騰。” 四季嘴裏嘟囔著，無奈之下，隻能硬著頭皮，頂著徹骨的寒風，跟上冬之聖女的腳步。
    他們穿過一片茂密森林，穿過腳下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的冰河。好不容易，終於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城堡前。
    “這裏，就是兩百年前的愛因茲貝倫。”
    隨著冬之聖女的話音落下，城堡在四季眼中開始變幻。無數身影在他眼前快速閃過，如同播放快進的電影一般。
    很快，四季便看到城堡中，冬之聖女正在會見兩位年輕人。
    刹那間，四季的感官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他進入了冬之聖女的視角，身臨其境地感受著這一切。
    耳邊回蕩著的聲音，證實了他所看到的，正是聖女當年的經曆。
    台階下的兩位年輕人，從穿著和樣貌上，四季一眼就認出，他們正是聖杯儀式禦三家的另外兩家代表。
    三人開始交談起來。
    其中一位黑色長發的年輕人率先開口：“您好，大魔術師閣下，冒昧來訪，還請您不要見怪。”
    冬之聖女神色平靜：“歡迎，不知二位找我所為何事？”
    年輕人回答道：“不敢對大魔術師閣下隱瞞，聽聞愛因茲貝倫家想要再現第三魔法 —— 天之杯？”
    冬之聖女依舊語氣平淡：“確有此事。”
    另一位年輕人也趕忙說道：“大魔術師閣下，若想再現第三魔法，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冬之聖女沉默片刻後問道：“如何合作？”
    隨後，兩位年輕人詳細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四季這才了解到，那位長發年輕人竟是第二魔法使寶石翁的記名弟子，交談之中，這讓冬之聖女看到了再現第三魔法的希望。
    緊接著，四季眼前的景象再次變幻，出現了一幅幅災難和戰爭的畫麵。
    兩百多年前，歐洲正處於戰亂之中，全世界都動蕩不安。大航海時代的殖民擴張戰爭，給整個世界都蒙上了血腥的陰影。
    四季能深切地感受到，從聖女的視角去看這些，她的想法正在悄然發生改變，從最初單純地想要再現第三魔法，逐漸轉變為對世人的憐憫，以及對世界戰爭的厭惡。
    同時，他也聽到了另外兩位禦三家成員的理想和夢想。
    “抵達根源是我們魔術師的夢想。” 長發年輕人激動地呐喊著。
    “我，我想成為正義的夥伴，消除世間的邪惡。” 海帶頭的年輕人堅定地說道。
    最後，景象又回到了園藏山內部。
    此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聖杯儀式的構建已進入最後階段。
    當一位白發壯碩的老頭手持寶石劍，站在三人麵前時，意味著聖杯儀式的關鍵時刻來臨了。
    白發老頭說道：“你們三人抵達根源的理念，我已了解。那麽，愛因茲貝倫、遠阪、瑪奇裏，三家通力合作，構建聖杯儀式，開始吧。”
    四季發現，自己的視角隨著冬之聖女的移動而變化，此刻，冬之聖女正躺在那四方的祭壇之上。
    關鍵儀式正式開始，祭壇上方緩緩降下石柱，朝著她逼近。
    “我去！”
    四季心中一驚，這是要做什麽？
    隨著石柱越來越近，他能感受到冬之聖女內心的激動。她那近乎囈語般的話語，在四季心頭縈繞。
    “解放根源之門，實現我的願望吧！”
    即便看不到冬之聖女的表情，四季也能想象得出，此刻的她，表情或許有些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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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等四季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純白的精神世界。他抖了抖身子，似乎還能回味起被壓死瞬間的那種窒息感。
    再看向冬之聖女時，眼神裏多了一絲異樣。這個冬之聖女，外表看似平靜，內心卻如此病態，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啊？
    “…… 聖女閣下，您讓我看到這些，是想告訴我什麽呢？”
    雖然心中已有猜測，但四季還是想聽對方親口說出來。
    麵對四季的問題，冬之聖女微微歪了歪頭，她不明白，自己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對方為何還會有疑慮。
    難道是因為語言不通，即便意思能夠傳達，在理解上還是出現了偏差？又或者是這兩百多年的時代變遷，產生了代溝？
    不過，既然這個少年能夠喚醒自己，冬之聖女覺得他應該有一定的能力，或許可以告訴他聖杯戰爭的起源和目的。
    說不定他能實現自己的願望呢，畢竟之前聽到的 “第四次聖杯戰爭” 這個信息，意識到這個儀式可能出現了很大的變故，原本第一次就能實現的目的，竟然延遲到了第四次。
    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於是，她向四季說出了這個儀式的目的：“聖杯戰爭的儀式，就是為了打開通往‘根源’之門。連通根源之後，實現我們三家各自願望。”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直接道出了聖杯戰爭的本質。
    當然，去 “根源” 實現願望那都是後續的事情了。
    四季還是沒有聽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信息。
    “聖女閣下，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知道您的願望是什麽？”
    這才是四季真正關心的，他需要和自己的猜測進行對比。
    冬之聖女表情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願望。
    “實現全人類的救濟，溝通根源，把第三魔法 —— 天之杯的力量覆蓋全世界，讓全人類都能不老不死。這樣就不會再有災難和戰爭，全人類將永遠和平下去。”
    四季聽後，隻覺得頭疼不已。
    果然，這個聖女也是瘋子，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古代人的思想和見識，即便身為大魔術師的冬之聖女，在某些方麵也單純得可以。
    “聖女閣下，您覺得，如果真的實現了您這個願望，人類真的就會和平了嗎？”
    冬之聖女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全人類都不老不死，不會饑餓，不會死亡，沒有資源困擾，當然就不會有戰爭了，世界自然會和平下來。”
    “…… 聖女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對，我就是這麽想的，這有什麽不對嗎？資源，難道不是人類自相殘殺的根本原因嗎？”
    “資源的確是主要原因之一，但並非如聖女閣下想象的那樣簡單。”
    對於四季的話，聖女滿臉疑惑：“少年人，為何你不認同我的願望？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唉，該怎麽說呢……”
    四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講道理並非他的強項。
    “聖女閣下，這麽說吧，如果全人類真的都不老不死，那世界隻有一個結局，那就是走向毀滅。”
    “毀滅？為什麽？人類不是都不老不死了嗎，怎麽會毀滅？”
    “聖女閣下，我的意思是人類文明會走向滅亡。當文明消亡，人類即便存在，也失去了意義。”
    “我不明白，人類既然存在，文明理應也存在。”
    四季皺了皺眉頭，耐心解釋道：“聖女閣下，人類不老不死，一開始或許是好事，幾十年社會會飛速進步，達到一個很高的水平。但隨著時間推移，幾百年之後，人類必然會陷入瓶頸期。那時，看不到進步，又沒有饑餓和死亡的威脅，在不老不死的狀態下，人類會逐漸變得怠惰，文明也將停止發展，最終走向滅亡。”
    “而且，聖女閣下，不老不死的隻是人類的身體，精神卻不會停止老化。一旦精神衰老，消亡，人類就和行屍走肉沒什麽兩樣，這就是我所說的文明消亡，人類存在也失去意義。”
    “…… 精神會消亡……”
    冬之聖女陷入了迷茫，經四季這麽一提醒，她才意識到，精神也是人類的重要組成部分。
    就像她與四季此刻連接的精神意識。
    第三魔法能實現精神不死嗎？
    不，第三魔法隻是讓靈魂物質化，實現靈魂不死，並不包含精神層麵。
    在神秘學裏，人類由肉體、靈魂和精神三者構成，缺一不可，才是完整的人類。
    如果隻有靈魂和肉體不死，而精神失去活力甚至消亡，那人類還能被稱為人類嗎？
    那不就成了少年口中的行屍走肉？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冬之聖女感到一陣迷茫。
    她一直堅持的願望，似乎真的會導致世界和人類文明毀滅。那麽，她所堅持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呢？
    她那朱紅的雙瞳漸漸失去了光彩，理想中的巨大缺憾，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自身所堅持的城堡，一旦崩塌，恐怕在難以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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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不僅看到了冬之聖女的變化，還能通過精神連接感受到她的失落。
    這片純白的精神世界，也隨著聖女的情緒變得暗淡起來。
    四季心中暗叫不好，如果冬之聖女就此封閉內心，那他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幸好，他早有準備，“開始執行 c 計劃。”
    四季趕忙開口說道：“聖女閣下，其實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對全人類進行救濟了。現在的世界，已不像兩百年前那般混亂，到處都是戰亂和災禍。雖然部分地區和勢力仍處於戰爭狀態，有些地方會遭遇苦難，但總體而言，整個世界還是和平穩定的。”
    看到這話引起了聖女的注意，四季決定乘勝追擊：“聖女閣下，我給您講個故事吧。在另一個世界，那裏沒有魔術師，隻有一種名為忍者的神秘力量。在那個世界，有一位年輕人……”
    隨後，四季將自己在忍界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冬之聖女。
    包括如何結束忍界的戰火，恢複世界和平，合理分配世界資源，創造忍者新曆史，讓忍者的能力多樣化，使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在他的講述中，神樹經過改造，不再是忍界的禍害，反而成為了支撐忍界的支柱，讓大地恢複生機，提升世界的能量上限。
    他還對無限月讀計劃進行了改造，將月讀空間變成人類的娛樂場所，同時也是解決矛盾的地方。
    無論人與人之間，還是國與國之間的矛盾，都可以在月讀空間裏得到解決。雖然不能解決所有矛盾，但至少杜絕了大規模戰爭，讓忍界成為了一個相對美好的世界。
    “無限月讀……月之眼計劃……”
    聽到這個故事，尤其是關於無限月讀的幻術空間，冬之聖女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覺得四季講的故事十分精彩，故事裏的人所做的一切也很棒。
    既不會對世界造成太大傷害，又能有效解決人類世界的矛盾。甚至，如果運作得當，說不定還能讓地球重新煥發生機。
    冬之聖女激動地盯著四季：“那麽，少年，你能做到那種程度嗎？如果你可以，我會全力支持你，助你在聖杯戰爭中取得最後的勝利。”
    “……”
    四季心中有些無奈，冬之聖女難道隻從這個故事裏看到了這個想法嗎？
    他給對方講這個故事，本意是想告訴她，別再執著於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人類有自己的生活和想法，不需要她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人類。
    但看著冬之聖女那充滿期盼的目光，四季歎了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確定。”
    然而，聖女並沒有因為這個回答而感到沮喪，反而更加興奮起來，表情甚至有些扭曲，笑得有些病態。
    沒有否認，就意味著還有可能。
    “少年，蓬萊山四季，我們合作吧，讓我們一起，把世界變得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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