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聖都,中央高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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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都,這座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的恢弘都市,此刻正籠罩在一片靜謐之中。
    雖然燈火通明,卻與尋常熱鬧的都市截然不同。
    空曠的街道上,寂靜得讓人發怵,隻有偶爾巡邏的肅正騎士的腳步聲,才稍稍打破這份死寂,為這座城市帶來一絲人味,但也僅僅是聊勝於無。
    高文緩緩地走在這樣的街道上,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他在等待,等待著自己手下的情報。
    自從迦勒底撤退之後,他就立刻派出了隸屬於自己的其餘肅正騎士,前往距離最近的舊城區收集情報。
    以肅正騎士的速度,他相信,在自己走到中央高塔之前,就能得到那些至關重要的信息。
    這一次 “聖拔”儀式 的失敗,實在太過蹊蹺。
    高文心裏清楚,那兩方人必定是早有準備,否則,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地救出數量眾多的難民?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整個聖都,最核心、最重要的地方,莫過於最恢宏壯觀的中央高塔,如同這座城市的心髒,矗立在夜色之中。
    這裏,同樣彌漫著一股寂靜,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隻有當踏入那最為重要的王座之間時,才能感受到那麽一絲人氣。
    王座之間內,兩位騎士早已在此等候。
    見到高文緩緩走來,其中一人語氣散漫,高聲詢問:“之前外麵鬧得沸沸揚揚,高文,‘聖拔’儀式進行得不順利嗎?”
    “豈止是沸沸揚揚,正門口的魔力激蕩波動,即便是在這裏,也能夠感覺到……” 依靠在立柱上的紅色長發閉眼青年輕聲開口。
    他的語氣淡漠,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真是悲傷啊,高文卿,在聖都門口就解放聖劍力量,這一次,又有多少無辜之人,因聖劍的太陽之火,化為灰燼。”
    “什麽?崔斯坦,你說什麽?高文解放聖劍?”
    金發碧眼的紅衣女騎士從旁邊走了出來,一臉的震驚。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她身上的鎧甲閃爍著寒光,更襯得她英氣逼人。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高文,大聲說道:“不會吧,高文,麵對那些難民,為什麽要解放聖劍,雖說你的那些做法我不敢苟同,但也沒有必要用聖劍去對付難民,有那些肅正騎士就已經足夠了。”
    高文對兩人的質問,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隻是沉默著繼續向前走,最終單膝跪在了王座之前。
    他的這一舉動,讓女騎士更加驚訝,她忍不住再次問道:“不會吧,高文,‘聖拔’儀式真的出問題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衣裝的男人從旁邊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高文,語氣平淡地說道:“崔斯坦卿,莫德雷德卿,高文卿負責的‘聖拔’儀式徹底失敗,吾王所選拔出的三位永恒之人,高文卿一位也沒有帶回來。”
    “輔佐官閣下,無可反駁,這是我的失職。”
    高文的聲音低沉,他知道,沒能完成任務就是失職,無論有什麽理由,這都是一個失敗的任務。
    他靜靜地單膝跪在那裏,等待著王的裁決,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做好了接受的準備,這就是他們對獅子王絕對忠誠的體現。
    紅發騎士崔斯坦輕輕歎了口氣,他緩緩離開立柱,走到高文麵前,閉著眼睛,語氣淡然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真是令人痛心,高文卿,聖都正門的‘聖拔’儀式是王之赦令,失敗的話,恐怕即便身為王的騎士,也難逃一死。”
    “嗯?難逃一死?不會吧?不就是儀式失敗一次麽,有必要要殺頭的麽?父王肯定不會願意的。”
    莫德雷德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在她看來,這個所謂的儀式,失敗就失敗了,沒必要搞得這麽嚴重。
    然而,崔斯坦卻並不這麽認為,他再次淡然地歎道:“真是悲傷,所以說,莫德雷德,你不懂王的心,聖都正門是聖都的顏麵,被人大鬧一場從容離去,那就是丟掉了王的顏麵,這種失敗,以死謝罪都是輕的。也不用王做出裁決,阿格規文,我可以代勞進行對高文卿的處刑。”
    他的話語冷酷無情,仿佛高文已經是一個死人。
    阿格規文連忙站出來阻攔,作為聖都輔佐王處理事務的輔佐官,他知道這樣做既不符合王都的管理程序,也不符合自己內心的計劃。
    “等等,崔斯坦卿。這裏恐怕有什麽隱情,或者發生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可以減輕高文卿的責罰。”
    但是,崔斯坦根本不聽勸阻,他帶著一身寒意,走到高文麵前,手一揮,一把形似長弓的豎琴出現在手中。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豎琴,語氣冰冷地說道:“高文卿,我想你可以理解的吧,真令人痛心,不得不了解好友的性命,會再一次發生在我身上。”
    “啊?這麽嚴重的責罰麽,那不是在家閉門思過就可以的麽,喂喂,不是要來真的吧,崔斯坦連武器都拿出來了,玩真的啊,快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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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德雷德焦急地喊道,同時和阿格規文一起上前阻攔。他們絕不能讓騎士的血,就這樣灑在這象征著榮耀的王座之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高文開口了,他語氣平淡地說道:“啊,我理解你,崔斯坦卿,不過在被處刑之前,有些東西我想告訴諸位。”
    他的話讓眾人都停下了動作,紛紛將目光投向他。
    尤其是崔斯坦,他放下了手中的豎琴,臉上雖然依舊平靜:“嗯?你想說什麽,高文卿。”
    “這次‘聖拔’儀式失敗我責無旁貸,過後所有處罰都可以接受。不過在那之前,想和大家說的是,這一次‘聖拔’儀式現場,我再一次碰到了貝德維爾卿。”
    聽到 “貝德維爾” 這個名字,阿格規文和莫德雷德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不會吧…… 不可能吧!!!”
    莫德雷德甚至忘記了繼續阻攔崔斯坦,她多麽希望高文的這句話隻是一個玩笑。
    而崔斯坦,他緊緊握住豎琴的手青筋暴起,原本平靜淡漠臉上,也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情緒在湧動。
    “貝德維爾!!不可能,我們明明……” 阿格規文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高文卿,你說的是真的麽?你真的在聖都門口遇見了貝德維爾卿,那這場‘聖拔’儀式的失敗,也是因為他?”
    “諸位,儀式失敗不隻是貝德維爾卿,吾王所說的人理守護者也在場,當然,這不是我找理由開脫,而是想要告訴大家,現在,我們的敵人,不隻是沙漠和山嶽山之民,還有人理守護者。”
    高文的話語沉重而有力,他明白夥伴們的驚訝,畢竟,當初他自己見到偽物貝德維爾時,也是震驚不已。
    崔斯坦的情緒顯然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輕笑出聲,但那笑聲中充滿了冷酷與悲傷:“嗬嗬,真令人悲傷啊,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要殺死好友 —— 兩次。”
    阿格規文和莫德雷德默默地放開了崔斯坦,他們知道,此刻崔斯坦的內心,一定充滿了痛苦。
    而他們這些僅存的騎士,又何嚐能夠忘記,在剛剛被召喚出來的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呢?
    就在這時,一絲波動傳來,讓王座之間突然安靜了下來。
    那原本空無一人的王座上,緩緩浮現出一個純白的身影。
    身披純白的披風,身著純白的鎧甲,金發下那雙碧綠中帶著金色發光瞳孔的眼眸,像是神明一般,毫無感情色彩地注視著眼前的所有騎士。
    她的聲音平淡,不急不緩地說道:“阿格規文,怎麽這麽吵鬧,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在召開進攻沙漠的作戰會議麽?”
    直到她的聲音響起,眾騎士才驚覺王座上的身影。
    除了依舊單膝跪地的高文,其餘三位騎士立刻撫胸行禮,齊聲喊道:“吾王!!”“父王!!”
    阿格規文上前一步,來到王座之前,滿臉慚愧地說道:“吾王,非常抱歉,在如此夜晚,還是把您吵醒,這是我等的失職。”
    原本這個夜晚應該和往常一樣平靜,能夠讓王好好休息,可如今卻因為高文執行 “聖拔” 儀式失敗,打破了這份寧靜,還驚醒了王。這讓他心裏,多少有些埋怨高文,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王座上的身影,那雙眼眸,一直緊緊盯著單膝跪地的高文,語氣依舊平淡地說道:“無妨,睡眠對我而言也無需必要,那麽,高文卿,為什麽要行如此大禮,說明你的來意吧,我的騎士。”
    她的話語雖然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威壓,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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