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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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請問,你是沈夙嗎?”
    支支吾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林苑回過身。
    就見一個女生站在不遠處,臉上神情又驚喜又踟躕。
    林苑認出來,她應該是高一的新生。
    在林苑轉身的時候,沈夙也轉了過來。
    若說沒見到沈夙之前,女生還有些猶豫的話,那在見到了沈夙那張漂亮的人神共憤的臉之後,那點忐忑也隨之消失了。
    短暫的失語之後,她快步朝著兩人走來。
    準確的說,是朝著沈夙走去。
    畢竟她的眼睛隻盯著沈夙,完全沒在意林苑的存在。
    林苑盯著她的腳下,一步接著一步,直到......距離沈夙一步之遙。
    這是高二高三的人,極少會靠近的距離。
    林苑沒有說話,像個局外人一樣等著。
    “沈、沈夙,我是高一一班的蔣倩倩,我、我......”
    似說到了為難處,女生猛的低下頭,衣角被攥緊。
    在‘我’了好幾遍之後,終於將下麵的話說了出來。
    “我聽說過你,想、想......”
    又是一連聲的重複,最後女生眼一閉,喊出了最後幾個字。
    “想和你認識一下。”
    清亮的聲音之後,是一片沉默。
    長久的沉默。
    直到女生自己也感覺到不對勁,抬起頭來。
    她看向沈夙,發現他睜著眼看著,卻沒有在看她。
    視線朝著前方,不知道聚在何處。
    精致的臉上,一片平靜。
    仿佛她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蔣倩倩愣住了,這是她從未想過的結果。
    她想過接受,想過拒絕,但沒想過是沉默。
    或者說,是......無視.....
    一瞬間,臉開始滾燙,手腳也不知該往哪裏放。
    她不敢看沈夙,又舍不得不看他。
    整個人像是被煎熬著。
    好在這時,一道溫和的女聲及時傳來,緩解了她的尷尬。
    “早操要結束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蔣倩倩這才注意到,沈夙的旁邊還站著一個女生。
    長相溫柔,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
    而在那個女生說話時,不知是不是錯覺。
    蔣倩倩覺得,沈夙那雙空洞的沒有焦距的琉璃眼珠,似乎動了動。
    很輕很輕的那種。
    “倩倩!倩倩!”
    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蔣倩倩看去,是自己的朋友。
    見到熟人,她終於緩過神來,和林苑點了點頭,埋著頭快速跑開了。
    遠遠地,林苑聽到幾人談話的聲音傳來。
    “倩倩,你怎麽敢去找沈夙的,你不怕和去年......”
    幾人走遠,聲音也淡了下去。
    林苑轉頭去看沈夙,對方也像有所感應一樣轉過來。
    “回去嗎?”
    他問,聲音清冷。
    “好。”
    林苑點了點頭,“我們回去吧,他們該回來了。”
    沈夙“嗯”了一聲,跟著林苑走回了教室。
    莫名的,林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身邊像是跟了一個小機器人,而且是很乖的那種。
    可林苑知道,沈夙不是機器人。
    他是水晶做的,脆弱的超乎想象。
    教室外麵傳來嘈雜的聲音,林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伸手進抽屜,左右摸了摸。
    並沒有任何東西。
    林苑鬆了一口氣。
    看樣子,昨天的爭吵還是很有用的。
    今天,就沒有那些東西了。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總不能一直扔,被人見到了也不好。
    她並不想在高三這個特殊的時間點,引起過度的重視。
    前世就是她沒忍住告白之後,許嘉言就老拉著她秀恩愛。
    搞得最後,老師家長都知道了。
    雖然因著兩人成績好,教導了一番之後,並沒有多加幹預。
    但林苑始終有種不適感,她並不喜歡因為這種事情被關注。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敏感。
    她總覺得,許嘉言在學校裏要比校外更纏她。
    恨不得化身一個大喇叭,把兩人的關係天天播報一遍。
    也因此,林苑最後的成績並不是很理想。
    雖然也上了一個重點,但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甚至為此,她還動過分手的念頭。
    隻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給忘記了。
    而兩人的關係,也幾乎和分手差不多。
    很奇怪的是,許嘉言自林苑和他在一起之後,就和開掛了一樣。
    雖然成績仍然被沈夙壓了一頭,可他卻不再鬱鬱。
    每日興致高昂,像吃了什麽靈丹妙藥。
    最後更是考到了全市第一的成績。
    連老師都說,許嘉言從低穀爬上來,將來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林苑想著前塵,連身邊經過了什麽人也不管。
    直到手臂被人碰了碰。
    “你和許嘉言怎麽回事?”
    餘顏下巴抬了抬,指向許嘉言。
    “他剛才看你的眼神,簡直和仇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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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苑不置可否,將下節課的書拿出來。
    “沒事啊,我就是忠言逆耳了幾句。”
    餘顏眯起眼,打量了林苑一會兒,似乎是在懷疑林苑話裏的真實性。
    但基於林苑平日的表現,又確實符合她的性子。
    最終無奈地叮囑了兩句。
    “你以後也別去管他了,別人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
    “管來管去管成仇,你就是太熱心了,得改。”
    原本以為又會得到敷衍的回答,餘顏也沒管林苑,正準備轉回去,就聽得對方一臉認真的答道。
    “嗯,我會的。”
    餘顏一愣,再去看林苑。
    發現她的臉上是一片她看不懂的複雜之色。
    她張了張嘴,剛想問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不想,上課鈴聲響起,她隻得回身。
    林苑平視著前方,腦中是餘顏剛才說的話。
    有時候,她的確有些過於熱心了。
    重活一世,她感覺的自己的心似乎沒有上一世那般熱了。
    又或者說,是被上一世給凍冷了。
    除非死生大事,她再不想參與進他人的愛恨情仇。
    由於精力缺失,一天的課程下來,林苑仿佛虛脫了一般。
    再也沒有力氣想別的事情。
    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兩周後的月考。
    蒼天啊,要是她成績滑落的太過,估計就走不出辦公室的大門了。
    今天何馨欣來找她放學的時候,林苑沒有拒絕。
    過於突兀的改變,會引起別人的不適和猜忌。
    而且,現在的何馨欣也不是四年後的何馨欣。
    兩人站在一處等公交,許嘉言已經先走了。
    何馨欣看上去有些失望。
    林苑隻當自己什麽也沒看出來,說著一些學習上的事情。
    突然,何馨欣的聲音提了一點。
    她的眼睛盯著某處,“快看,是沈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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