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賣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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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屋子裏緩緩轉了一圈,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卻沒有發現任何能果腹的食物。“家裏怎麽連一點吃的都沒有……”小虎小聲嘟囔著,聲音裏滿是失落。那一刻,失望和絕望如洶湧的浪濤,將他徹底淹沒,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整個世界無情地拋棄了。
    無奈之下,小虎又默默地轉身離開了這個家,他的腳步沉重而遲緩,每一步都透著深深的無奈與淒涼,仿佛背負著整個世界的重量。
    從那天起,小虎幾乎不再踏入那個家。白天,他依然堅持著去學校,對他而言,學校是他心靈的避風港,是唯一能讓他暫時忘卻煩惱和痛苦的地方。
    在學校裏,他如饑似渴地汲取知識,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耍時,也能收獲片刻的快樂。盡管有時會受到欺負,但與家中的冷漠相比,這裏的一切都顯得無比美好。
    “小虎,快來一起玩彈珠!”小夥伴熱情地招呼他。“好嘞,我馬上來!”小虎笑著回應,暫時忘卻了煩惱。
    夜晚降臨,若天氣炎熱,體育場的主席台便成了他的棲息之所。他靜靜地躺在主席台上,仰望著滿天閃爍的繁星,思緒也隨之飄遠,心中對未來既充滿了迷茫,又懷揣著一絲期待。
    “天上的星星啊,你們能告訴我,我的未來會怎樣嗎?”小虎對著星空喃喃自語。
    而當寒意襲來,他便會跑去人多的火車站,那裏的熱鬧和溫暖能讓他感受到一絲安全感,可即便如此,他也總是睡不安穩,時刻擔心會被人驅趕,每一個細微的聲響都會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半夜,一陣腳步聲傳來,小虎瞬間驚醒,緊張地嘀咕:“不會是要趕我走吧……”
    餓了的時候,他就會前往菜地、玉米地或是高粱地。偶爾,他還會把偷來的玉米賣給同班同學,換來些許零錢和糧票,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卻是他維持生存的希望之光。
    有一天,驕陽似火,熾熱的陽光火辣辣地烤著大地,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融化。小虎像往常一樣,偷偷溜進玉米地偷玉米。
    他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在玉米地裏穿梭,身體盡量壓低,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耳朵也仔細聆聽著每一絲聲響,手中則快速而熟練地掰著玉米。
    就在他滿心歡喜,以為這次又能換些錢來買吃的時,突然,一聲怒喝如晴天霹靂般在耳邊炸響:“小兔崽子,又來偷老子的玉米!”原來是看莊稼的老頭發現了他。
    老頭氣得滿臉通紅,像個熟透了的番茄,臉上的皺紋因憤怒而扭曲得更加深刻,他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鋤頭,氣勢洶洶地朝小虎追來。
    小虎嚇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撒開腿拚命地抱頭鼠竄,手中還緊緊攥著幾根玉米,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此刻,他的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一般。
    “別跑!抓住你非得揍死你!”老頭氣喘籲籲地喊著,聲音因憤怒和奔跑而變得沙啞而尖銳,在空曠的玉米地裏久久回蕩。
    “爺爺,我錯了,別追我了!”小虎邊跑邊喊,可老頭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小虎跑得飛快,雙腳好似踩著風火輪,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和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很快,他憑借著年輕的體力和靈活的身形,將老頭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躲進一個廢棄的豬圈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往下流,瞬間濕透了他那單薄的衣衫。
    “太險了,差點就被抓住了。”小虎心有餘悸地自言自語道,眼神中還殘留著一絲恐懼,身體也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緩過神來,小虎看著手中的玉米,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汗水,便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這要是再能換點錢就好了,老是偷東西吃,心裏也不踏實。”
    小虎一邊啃著玉米,一邊暗自想著。突然,他靈機一動,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決定把剩下的玉米帶到學校附近去賣。
    終於等到放學時分,小虎迫不及待地趕忙快速跑出學校門口。看到一群學生說說笑笑地放學出來,他的心裏頓時緊張起來,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手心早已滿是汗水。
    他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攔住一個看起來比較和善的男生,聲音略帶顫抖地小聲說:“同學,你買玉米嗎?新鮮的,可甜了,吃了保證你還想吃。”
    那男生上下打量了一番小虎,又看了看他手裏的玉米,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開口問道:“多少錢一根?”小虎想了想,說道:“兩分錢一根。”
    那男生猶豫了一下,從兜裏掏出四分錢,說:“給我兩根。”小虎聽後高興極了,眼睛裏閃爍著喜悅的光芒,連忙把玉米遞過去,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燦爛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的陽光,溫暖而明亮。“謝謝你同學,你人真好!”小虎感激地說道。
    就這樣,小虎開啟了他的“賣玉米生意”。雖然每天掙的錢少得可憐,但好歹能換些吃的和零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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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他會用賣玉米換來的錢去買幾個饅頭,小心地留著,等餓的時候再吃。這些普普通通的饅頭,對他來說,卻是難得的美味,每次吃的時候,他都覺得無比幸福,仿佛擁有了全世界。“還是饅頭最好吃,能吃飽就很滿足啦。”小虎捧著饅頭,開心地笑著。
    有一天晚上,月光如水,靜靜地傾灑在火車站的站台上,給整個站台披上了一層銀白而神秘的紗衣。
    小虎像往常一樣在火車站的角落裏睡覺,卻不幸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嘿,小子,聽說你最近賺了不少錢啊?”一個染著黃頭發的小混混不懷好意地走過來,眼神中透露出貪婪的光芒,惡狠狠地說道。
    小虎心裏猛地一緊,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他清楚自己惹上麻煩了。“沒……沒賺多少。”小虎結結巴巴地回答道,身體也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指關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少廢話,把錢交出來!”另一個小混混不耐煩地說著,一邊伸手就去搶小虎的書包。小虎拚命掙紮,眼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大聲喊道:“不給,這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是我的命根子,不能給你們!”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恰好路過。他看到小虎被欺負,立刻停下了腳步,眼神中燃燒著正義的怒火。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大聲喝道:“你們幹什麽呢?欺負一個小孩算什麽本事!有本事衝我來!”
    黃頭發小混混見狀,惡狠狠地說:“你少管閑事,小心老子揍你!”年輕人毫不畏懼,回應道:“你們今天要是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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