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空氣裏，還留著從魔淵深處飄來的、讓人直犯惡心的硫磺味兒和血腥味。莫小攜站在那二十個手下的最前頭，眼神平靜得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老井。
    他能清楚地“聽”到，身後那些魔化戰士急促又粗重的呼吸聲，帶著股子原始的、近乎瘋狂的渴望。那聲音，像野獸似的，和風鑽過山穀縫隙的嗚咽聲混在一起。
    “動手，一個不留，全都殺光！”
    莫小攜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就像冰層下洶湧的暗流，一下子打破了山穀的寂靜。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同一瞬間，二十道身影就跟被無形鞭子抽了的獵豹似的，猛地衝了出去！
    “嗖！嗖嗖！”——瞬步！他們在原地留下一道道殘影，眨眼間就出現在好幾米外，帶起一陣撕裂空氣的尖銳聲響。
    “嗡！”——瞬移！幾個性子最急的，直接化成一道流光，在空間裏劃出詭異的弧線，一下子就朝著聖界敢死隊的前排撲了過去。
    “轟！咚！”——虎步！沉重的腳步聲跟敲戰鼓似的，地麵都跟著微微震動，狂大夯和狂二楞就像一對剛出閘的蠻牛，帶著讓人心裏直發毛的壓迫感，一頭撞進了人群裏。
    “呼！”——龍驤！身形一下子拔高，跟龍躍起來似的，冷楓和冷雲兄弟倆在空中劃出一道冷颼颼的軌跡，不知啥時候，他們手裏已經多出了冰刃，閃爍著能把靈魂都凍住的寒光。
    “咻咻！”——天禳！速度更快，身形更加飄忽不定，像鬼魅一樣，在敢死隊裏穿來穿去，殺氣凝聚成的利刃，悄無聲息地劃過敵人的脖頸、手腕……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就跟閃電似的，密集得讓人眼睛都花了。
    莫小攜能“看”到，敢死隊前排那些平時囂張慣了的隊員，臉上的輕蔑和嘲諷，就像被潑了滾燙的油，一下子僵住，接著扭曲起來，最後隻剩下滿臉的驚恐。
    他能“聞”到，空氣中瞬間彌漫開濃濃的血腥味，還有金屬被切開的刺鼻味兒。他能“感覺”到，那些魔化戰士身上散發出來的狂暴魔氣，幾乎都快凝成實質了，那股不加掩飾的原始殺意，像潮水一樣，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殺——！”狂大夯怒吼著，一拳就把一個敢死隊員的護甲給砸得粉碎，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噗嗤！”冷楓的冰刃一下子刺進了另一個隊員的胸膛，冰冷的殺意瞬間就把他的生機給吞噬了。
    聖界敢死隊一百多人的陣型，在這突如其來、全方位的猛烈攻擊下，就像平靜的湖麵被扔進了石子，一下子就亂了套。
    “這…這到底咋回事？！”隊員們驚恐地尖叫起來，他們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同伴眨眼間就倒下了，“聽”著那讓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和痛苦的哀嚎，“聞”到自己濺起的血液裏帶著的鐵鏽味兒。恐懼像藤蔓一樣，緊緊纏住了他們的心髒，讓他們手腳冰涼。
    零零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從來沒見過這麽整齊劃一，又這麽瘋狂的攻擊。這種力量，這種配合，根本不是普通的魔化暴走能有的！他心裏忍不住想：
    這小子…這小子到底使了什麽邪招？難道…這二十個人都是他的棋子，專門用來對付我們的？不對啊，這力量太詭異了！肯定有什麽古怪！是陣法？還是秘術？！
    零零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威脅，一股寒意從骨子裏冒了出來。他趕緊一揮手：“散開！快結防禦陣！”
    可這命令下得太晚了。
    “隊長！不好啦！真人隊長那邊…已經沒了三個！”一個隊員帶著哭腔大喊，聲音裏全是絕望。
    零零急忙回頭，果然“看”到後方趕來支援的真人隊長，已經有三具屍體倒在了地上，另一個隊長也受了重傷，正搖搖晃晃地往後退。
    更要命的是，那些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機關傀儡，這會兒就跟被戳破的紙人似的，已經被毀掉了五十多個，殘骸扔得到處都是，金屬碎片和機油混著血肉，那場麵簡直慘不忍睹。
    “該死！”零零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知道，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他不能再留在這兒等死，必須趕緊撤退！
    “所有人聽令，啟動隨身傳送陣，馬上撤退！”零零大聲喝道，同時自己已經搶先催動法力，準備激活藏在袖子裏的傳送陣。
    他滿臉都是驚恐，額頭上冒出了冷汗，眼神慌亂地四處亂瞟，想找個安全的方向傳送出去。
    莫小攜“看”到了零零的動作，嘴角冷冷地勾了起來。想跑？太晚了。
    “想走？那就留下條手臂吧。”
    幾乎就在同時，“嗖”的一聲，一道破空聲響起，快得零零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就覺得手臂一陣發麻，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哢嚓！”——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零零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左臂軟綿綿地垂了下來，鮮血像泉水一樣往外湧，手裏的傳送陣法符文沒了支撐，飄飄悠悠地落了下去，瞬間就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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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零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臉上一點血色都沒了，隻剩下驚恐和不敢相信。他心裏想：怎麽會這麽快？這家夥…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怪物啊？！
    莫小攜可沒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四種極限念力開始瘋狂地融合，化成一股混沌又恐怖的力量，順著箭矢，灌進了他那已經中箭的手臂殘肢裏。
    他“感覺”到那股力量在四周空氣瘋狂地亂竄，就好像要把所在空間都炸成碎片。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比剛才任何一次攻擊都要猛烈上百倍！
    刺眼的光芒一下子就把整個戰場給吞噬了，狂暴的能量衝擊波以莫小攜為中心，像個大圓環一樣擴散開來。
    莫小攜“聽”到，無數淒厲的慘叫瞬間被爆炸聲淹沒，隻留下那爆炸聲的餘波，像打雷似的，在山穀裏不停地回蕩。
    他“看”到，爆炸中心，聖界敢死隊的隊員們就像被狂風卷起來的落葉，一下子被炸得粉碎，血肉模糊的，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找不著。
    隻有零零和零九，因為離得稍微遠一點，可能還被什麽護身符擋了一下，僥幸還剩最後一口氣，癱倒在地上，眼神渙散，嘴角不停地往外冒血，就跟兩條快死的魚似的。
    莫小攜慢慢收了勁兒，霸氣護體也消散了，他“聞”到自己身上也沾上了一絲硝煙和血腥味兒。他“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右手，這是剛才強行控製爆炸力道留下的後遺症。
    “嗯…”他輕輕咂了咂嘴，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眼睛裏卻閃過一絲滿意。心裏想著：融合四種極限念力化成的混沌之力，這爆炸威力果然夠恐怖…看來，這力量還遠遠不夠啊…還得繼續變強。
    他轉過身，看了看身後那些還在大口喘氣、眼神狂熱又空洞的魔化手下，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零零和零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動作很細微，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殺戮帶來的快感，似乎並沒有在他心裏激起多大的波瀾，他隻是有種任務完成後的冷靜，還有…對下一次遇到更強敵人的期待。
    魔界帝都，魔吟城
    夜色黑得跟墨似的，把巍峨的元帥府整個兒都罩在了一片昏暗當中，隻有議事廳裏燈火通明，照亮了幾張表情各異的臉。
    狂嘯元帥斜靠在主座上，手裏捏著個玉雕的酒壺，慢悠悠地往嘴裏送著酒，眼睛卻透過麵前懸浮著的、叫“天幕鏡”的寶貝，看向了老遠之外的戰場。鏡子裏，正是莫小攜那支特別的隊伍，正在做最後的準備。
    “嗯，這小子，手腳還挺麻利。”狂嘯輕輕抿了一口酒，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他看著挺文雅，可眼睛裏偶爾閃過的那一絲精光，還是暴露了他藏得很深的心思。
    他心裏琢磨著：莫小攜這次的任務，估計不會那麽順，聖界敢死隊可不是好惹的，不過看他布置的樣子，好像還挺有把握。
    “元帥，邊境巡邏的魔狼團來報，說……說他們丟了一個坐標點。”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響了起來，還帶著股子火氣。
    說話的是脾氣火爆的狂燼，他大步流星地走進廳裏，臉上的戾氣還沒消，顯然是剛處理完什麽事兒。他看到狂嘯正盯著天幕鏡，也沒多想，直接湊了過去，也想看看熱鬧。
    “哦？丟了個坐標點？”狂嘯頭都沒回，淡淡地問了一句。
    “可不是嘛！那幫家夥，肯定又偷懶去了！”狂燼一邊唾沫橫飛地抱怨著，一邊伸手去夠狂嘯旁邊的椅子，打算坐下。
    他這人就愛湊熱鬧，還喜歡收集些“戰利品”，比如說……敵人的骨灰，這會兒正好想跟元帥念叨念叨怎麽收拾那些偷懶的手下。
    就在他湊近，目光也落到天幕鏡上的那一刻——
    鏡子裏的畫麵突然變了！
    原本安靜的山穀，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二十道身影，就像從地獄爬出來的狂魔，瞬間變了模樣，身上爆發出狂暴又原始的氣息，正是魔化暴走第一階段巔峰的狀態！
    他們像離了弦的箭，用著幾乎能撕裂空間的身法——瞬步、瞬移、虎步、龍驤、天禳……交替著，快得人眼都跟不上！
    緊接著，就是一陣慘叫和爆炸！霸氣護體、殺氣化刃、幽冥邪氣、淩厲劍氣……各種攻擊手段不要錢似的往外冒，幾乎一點間隔都沒有！
    “轟——！！！”
    鏡子裏，莫小攜親自引爆了那支融合了四種極限念力化成混沌之力的箭矢，恐怖的爆炸一下子就把整個聖界敢死隊給吞了！
    狂燼還保持著湊近看鏡子的姿勢，嘴巴張得老大，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
    他這是看到了啥？他看到那二十個人，根本就不像是人，簡直就是人形狂魔啊！他們是怎麽做到的？那速度，那力量，那配合……簡直……簡直太離譜了！
    一口剛喝進嘴裏的烈酒，“噗”的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噴在了狂燼自己剛湊過去的臉上！
    “呃啊——！”狂燼被這突如其來的“洗禮”弄得有點懵，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隻覺得一股鹹腥味撲鼻而來。他呆呆地看著自己沾滿酒液和……鼻血的手，一時間都忘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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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嘯和中間空無虛也都驚得目瞪口呆。中間空無虛平時一向沉穩，這會兒也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張開，顯然是被這突然出現的、恐怖至極的畫麵給驚到了。
    他心裏飛快地轉著念頭：這……這得是多恐怖的力量啊？二十個魔化戰士，不到三個回合，就把聖界敢死隊……給打得潰不成軍了？！這怎麽可能呢？！
    過了好幾十秒，空氣就跟凝固了似的，隻能聽到狂燼臉上往下滴酒液的聲音，還有三個人不敢相信的呼吸聲。
    “咳咳……”最先回過神來的是狂嘯。他猛地一拍大腿，指著天幕鏡，聲音都有點發顫，滿是難以置信的讚賞：
    “好！好一個莫小攜！這……這簡直就是……神來之筆啊！二十個人，不到三個回合，就……就把聖界敢死隊給殺崩了？這他媽……這簡直就是在狠狠扇聖界的臉啊！”
    狂燼也猛地回過神來，顧不上臉上的酒水和可能流出來的鼻血，激動得跳了起來，一邊擦著臉一邊大喊：“我靠！元帥！你沒看錯吧？那小子……那小子手下到底是咋回事啊？魔化暴走還能這麽玩？這爆炸……這也太他媽狠了！連個渣都沒給剩下！”
    中間空無虛也深吸了一口氣，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沉聲道：“元帥說得太對了。莫小攜這小子，果然深藏不露，不光腦子好使，手下的戰鬥力更是超乎想象。這一仗，恐怕夠聖界那邊……好好頭疼一陣子了。”
    三個人又把目光投向天幕鏡，鏡子裏，隻剩下漫天飛舞的血雨和塵埃，還有遠處那個依舊冷靜站著的身影——莫小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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