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來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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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多一個,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是第一個被“請”出去淋酸雨的。
程水櫟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依舊冷靜,仿佛那條挑撥離間的提示根本不存在:“峰值快過去了。接下來,按照原計劃,我們去研究所。”
她的目光掃過千尋和他的隊員:“你們可以和我們一起,也可以自己行動,現在避難所還剩下兩個或者一個,無論如何,這次副本肯定可以安全通過了。”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
一個避難所隻能容納十個人,如果在倉庫和她們槍戰的那一個隊伍真的還活著...
被推出去的,會是誰呢?
程水櫟似乎有絕對的自信。
摸魚秘籍再一次抱緊自己,他在心裏發了好幾遍誓了,他以後再也不要做什麽人肉門票了,真的!
他這次真的認識到了隊友的重要性了,誰能賜他一個隊友啊嗚嗚!
千尋沉默著點了點頭,回頭低聲和隊員們商量了幾句,最後幹脆決定不去了:“你要去的話,我們就不冒這個風險了。”
說完這句,他還不忘賣給程水櫟一個人情:“有你們的地圖在,剩餘避難所的位置也好找了。係統給的地圖上可以看到我們的位置,你們探索好了之後,直接來我們位置所在的那個避難所吧。”
程水櫟點了點頭,也不願意他們人情,幹脆利落的說:“給你們便宜2000遊戲幣,出去之後一個一萬八就行了。”
千尋一頓,又想起來了這個不怎麽愉快的回憶。
他身後的三個隊員也是麵麵相覷,可又不能說什麽,畢竟交易也算是他們自己答應的。
行吧,便宜兩千也是便宜。
酸雨敲打避難所外殼的聲音逐漸減弱,預示著第三次峰值即將過去。
摸魚秘籍現在沒了用處,程水櫟也不想讓他一直跟著了。他也有很自覺,幹脆就跟著千尋他們了。
千尋幾人不清楚實情,還以為摸魚秘籍也是程水櫟的人,是不放心他們才叫這人跟著的,雖然有些不高興,但勉強也同意了。
而且仔細想想,他們也沒什麽不高興的。
本來是一個人情,烏鴉這麽一便宜,直接變成了一筆交易了。
交易嘛。
對方不放心,派個手下跟著似乎也無可厚非。
就是這交易的東西,總有那麽幾分空手套白狼的意味。
沒了後顧之憂,程水櫟幾人就直奔研究所遺跡了。
越靠近中心區域,周圍的景象越發詭異。
被酸雨腐蝕的建築殘骸呈現出一種熔融後又凝固的怪異形態,地麵上不時可以看到深紫色的、仿佛具有活性的粘液坑窪,空氣中還彌漫著刺鼻的化學氣味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腥甜味。
就像是什麽血肉高度腐敗的味道。
酸雨的淅瀝聲在身後逐漸模糊,程水櫟五人踏入了研究所殘破的陰影之中。
這裏的寂靜比外麵的雨聲更令人窒息,空氣裏混雜著刺鼻的化學試劑味,陰影中的斷壁殘垣扭曲成怪異的姿態,像是垂死巨獸的骸骨。
薑糖下意識地靠近了新雪,聲音壓得極低:“有點害怕,這地方讓人渾身發毛。”
新雪沒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的武器,指尖微微發白。
祁挽儀蹲下身,用戴著手套的指尖掠過地麵上一種暗紫色的、幾乎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動粘稠的汙漬。
剛剛觸碰到,一縷白煙就悄然升起。
祁挽儀立刻直起身子,幹脆脫掉了手套。
程水櫟默默無言,這家夥有點太莽撞了。
“入口在前麵,”艾琳的聲音打破了令人不安的沉寂,“咱們進去嗎老大?”
那入口更像是一道被撕裂的傷口,扭曲的金屬和破碎的混凝土勉強構成一個低矮的通道,裏麵深不見底的黑洞洞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看起來有些恐怖,但來都來了。
祁挽儀搖搖頭,“來不就是為了進去嗎?”
“對。”程水櫟隨口應了一聲,第一個側身鑽入,片刻後,她低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回音:“進來吧,暫時沒動靜。”
裏麵是另一個世界。
手電光柱所能照亮的範圍有限,光線之外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
走廊牆壁上布滿了噴濺狀的、已經發黑幹涸的汙跡,以及深深的、仿佛被什麽巨力撕扯過的爪痕。破碎的玻璃和儀器零件散落一地,每一下腳步都顯得格外刺耳。
“分開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麽好東西。兩人一組吧,挽儀和新雪,艾琳和薑糖。我自己走這邊。有任何發現,立刻喊人,不許擅自行動。”
她的目光嚴肅的逐一掃過隊員,這種時候她們幾個都是聽話的。
隊員們無聲點頭,迅速分成兩組沒入不同的岔路。
程水櫟獨自沿著中央的主走廊深入,這裏的兩側分布著無數房門,但可惜的是,門縫和牆體之間充斥著紫色的粘液,將門堵得嚴嚴實實,無法挪動分毫。
程水櫟沉默片刻,抬腳用力踹了一扇房門!
一聲巨響忽然傳來,整個遺跡忽然顫動起來,緊接著地上散落的紫色粘液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地麵上那些原本隻是緩慢蠕動、令人作嘔的暗紫色粘液,仿佛瞬間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它們不再滿足於附著在地麵,而是像被一隻無形巨手拉扯般,猛地朝著走廊深處瘋狂湧去!
粘液流動的速度快得驚人,發出“咕嘰咕嘰”的、令人頭皮發麻的粘膩聲響。
它們彼此匯聚、融合,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膨脹。
“後退!快退回來!”
程水櫟厲聲喝道,自己卻反而向前踏了一步,手電光死死鎖定走廊盡頭那正在成型的恐怖之物。
薑糖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艾琳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臉色煞白地舉起了武器。
祁挽儀和新雪也迅速從房間裏退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瞳孔驟然收縮。
在手電光顫抖的光柱下,那些匯聚的粘液已然形成了一個難以名狀的巨大輪廓。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像是一團不斷翻滾、膨脹的暗紫色肉瘤,表麵布滿粘稠的、拉絲的黏液,反射著濕漉漉的、令人不適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