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顧塵的目光也顯得有些複雜。
    曾幾何時，他尚且弱小之時，何嚐不是對那傳說中的成仙，充滿了向往之情？
    九萬年前，為了成仙，他更是殺穿了九重天闕，結果卻發現天路盡頭，根本就不是仙界，而是傳說中的魔界。
    而今，仙路又一次出現在他麵前。
    但當他真正抵達這裏，卻似乎發現，成仙之事，似乎遠沒有那麽簡單！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仙界與你所麵對的魔界，也並無什麽區別。”
    人皇深深的看了顧塵一眼，道出了一則驚天秘密。
    “你可知，百萬年前，我為何拚掉性命，也要殺穿此地？因為所謂的成仙，不過是騙局而已！
    事實上，在我之前，蒼茫界早已存在演化了不知多麽悠遠的歲月，這浩瀚曆史中，誕生的至尊境存在，又豈是能夠輕易數的過來的？
    但在我之前，這些修為抵達至尊境的生靈，沒有一人成功飛升仙界。
    這並非是因為他們實力不足，或是沒能等到正確的時間節點，而是因為，他們全部都被這些仙界所謂的仙分而食之，鯨吞掉了其一身的造化與骨血，無一例外！”
    人皇之語，振聾發聵，如同驚雷般於天地間炸響。
    若眾生聽聞此言，定然會驚得目瞪口呆。
    人皇在說什麽？
    成仙是騙局？
    古往今來，所有有誌成仙的古老至尊，盡皆都被所謂的仙分而食之？！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驚駭眾生！
    但是，這片天地間，唯有顧塵一人。
    而對於人皇所言一切，顧塵心中早已有了些許模糊的猜測，所以即便是在聽完人皇的訴說之後，顧塵的麵色也依舊如常，並沒有什麽改變，而是靜靜的等待著聆聽人皇接下來的話語。
    “仙路一堆骨，可悲我蒼茫界的古來英豪，盡皆都蒙在鼓裏。”
    人皇輕歎，眼眸中的神色也有些複雜，
    “至尊以萬靈為食，他們又何嚐會知曉，在他人眼中，他們亦不過是口中食，腹中餐呢？”
    “一百五十萬年前，我殺穿了這條所謂的仙路，斬掉兩位真仙，拚掉一位半步仙尊，並於彌留之際，傳下陰陽帝經，希翼著後人能夠在我之法的基礎上，走得更遠，人人如龍，最終擁有真正抗爭這一切的底氣，能夠擺脫這等悲慘的境遇。
    但後來者，卻背叛了我。”
    談及此處，人皇的目光變得黯淡，語氣也變得深沉與複雜起來，
    “背叛者於世間消弭了我曾留下的那兩部古經的痕跡，並淡化了昔日與我有關的一切。
    我的謀劃失敗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成功了。”
    說到這裏，人皇不禁望向顧塵，那目光中，蘊藏著一種後繼有人，得見後輩青出於藍勝於藍而勝於藍的欣慰感。
    “原來如此。”
    當人皇訴說至此處，顧塵方才緩緩點頭，心中僅存的疑惑，也被揭開。
    在古老的傳聞中，人皇為蒼茫人族計，曾將太陽古經與太陰古經盡皆無私傳下，供天下人族閱覽。
    但時至今日，這普天之下，擁有太陽古經與太陰古經傳承的勢力，卻一個都沒有！
    這本就是十分不正常的事情！
    試想，這可是兩部帝經，無論是哪方勢力得到，都絕對會奉若珍寶，又怎會隨意丟棄，甚至是將其遺失掉？
    且當時人皇將這兩部古經賜予天下人，按理說隻要人族不絕，這兩部原始母經之傳承，便應當永久的在人族中流傳下去，就像是最外圍基礎的修行常識一般，為普天所有修士所知曉。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大氣魄。
    若是人族人人都修行這兩部原始母經，經過足足一百五十萬年的衍變，今日的人族會強大到何等地步？
    恐怕人皇所設想的人人如龍的盛世，真的會到來！
    但結果卻是，世上根本沒有完整的陰陽母經傳承，就連顧塵，當初成帝後遍尋天下所尋得的陰陽帝經，也隻是殘缺的版本，並不完善。
    而若如人皇所言，這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在人皇死後，有人不想讓這蒼茫眾生人人如龍，所以於世間抹去了這兩部古經曾經存在的痕跡！
    這，便是人皇口中的背叛者！
    隻是，這背叛者，到底是何人？
    “背叛者，便是覆滅伏家的真正幕後元凶。”
    人皇似是看出了顧塵心中所想，平靜語道，
    “那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股勢力，他們實在是太怕了，怕到即便是過去了這麽久，也依舊不想有半分差池的地步。”
    是了。
    顧塵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伏家手裏掌握著完整的陰陽帝經，且他從伏雯口中得知，這些年伏家在乾坤古星上，曾十分大方的將陰陽古經向其它勢力無私分享。
    毫無疑問，這觸怒了那些‘背叛者’的敏感神經，他們擔心這兩部古經，會在伏家的不懈努力下，最終又重新傳遍整個蒼茫界。
    所以，這才是伏家被滅的真正原因！
    至於那乾坤古星上的陰陽道盟等勢力，怕隻是一群不明真相的貪婪之輩，成為了他人手中的棋子而已！
    “哈哈哈，精彩，當真是精彩啊！”
    此刻，天地盡頭驟然響起了猖狂而戲謔的笑聲。
    玄真上仙用僅剩一顆的眼眸，死死的盯著人皇，冷聲言道，
    “不愧是精通命運之道的人皇， 哪怕過去了這麽多萬年，僅僅隻剩下一縷殘念，竟也能推論出這麽多真相。
    隻是，知曉真相的你，怕是已經徹底寒心了吧？
    哈哈哈，你雖算到了一切，但卻沒有算到你蒼茫人族的劣根性！
    當年，本仙雖然被你殺的狼狽至此，但隻是隨便許下幾個諾言，給出一點好處，這蒼茫界中，便有大把的所謂強者願意為本仙效力！
    即便本仙讓他們去做的事情，一看便對這蒼茫眾生有害而無益，他們也依舊甘之如飴！
    本仙甚至都沒廢吹灰之力，那些甘願為本仙效力的忠仆們，便已徹底摧毀了你的計劃，令這蒼茫界，成為了吾等最為安逸無害的畜場，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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